如今世家势力之若,百年仅见。
前朝皇爷爷如何与世家相争,在科举上打开口子,从世家嘴边抢来普通百姓向上突破的机会,赵奕自觉虽然没有太祖开国那样的雄韬伟略,但绝不会像他的父亲乾元帝这般,任由世家拿捏。
世家势力在朝中已然落了下风,他又怎么可能不趁势追击。
“父皇放心。”不论心里何种想法,赵奕对着乾元帝承诺道:“儿臣必不会叫,大宴乱在儿臣的手上。”
“这就好、这就好……”
才说了一会话,乾元帝便精神不济,挥挥手让赵奕先离开。
春日万象更新,朝廷迎来了新鲜的血液,谢宁以二十三岁这样年轻的年龄,受封中书省大学士,官拜二品,乃大宴开国头一个获此殊荣的状元郎。
也是风头无量的六元郎。
谢宁任中书省大学士,可召百官集会,虽无草拟盖章之权,但可处理各地送到中枢所有事物之权,当然还有各部衙门建议任命之权,一夜之间朝廷六部到处都有西北官员晋升的影子。
席凯从刑部小小堂官调任大理寺,任大理寺丞,官拜六品,负责各地大案要案审理,撰写通报判词。
季俊山就在谢宁的眼皮子地下,从翰林院书记,高升大学士副手,中书舍人,协助谢宁处理各项事务,一时风头无量,攀附不上谢宁的官员,全都转投季俊山家门。
尹佐贤、孟兆仁等几个与谢宁相熟的同届学子都不同程度升迁。
另一直在朝中备受打压的寒门官员,也都在此次逍遥散大案之后,不同程度顶替之前落马获罪官员职位,一时间大宴朝廷寒门党首欢腾志满,老牌世家蛰伏艰难。
四月初二,谢宁二儿子出生。
虽然不是第二次当爹,但三年抱俩的确是实现了,许婉这一胎比生登登的时候顺利得多,生产完之后那也是面容虚弱,“相公,二宝呢,我想看看他。”
谢宁眼底温润。
老二几乎是许婉的缩小版,虽然刚出生但睁眼的瞬间,大大的双眼皮几乎跟许婉一模一样,谢宁小心地将清洗完的孩子从乳娘手里抱过来,“长得跟你可真像。”
小小一团,红皮猴儿一样两个拳头缩着举到头顶。
许婉看着他就笑了,“跟登登刚出生的时候长得可真像。”
“都是你生的,我的种亲兄弟怎么会不像。”
谢宁照旧没管那些封建老朽的迷信,脱了鞋子就要上床,屋外谢小树却说,“杨二爷来了。”
杨琰步履匆匆,见谢宁一身寝衣,关切问,“我妹妹怎么样?生了么,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是儿子。”
二舅哥简直比他这个当爹的还紧张,谢宁不由笑道:“婉儿很好,已经睡下了,明早让你看外甥。”
“又是男孩儿?”
杨琰有点吃惊,“怎么不是外甥女呢。”
她妹妹这肚子未免太争气了些。
“你家不是有女儿?”谢宁打趣着将他引进书房,“一个女儿不够你疼?”
“你懂什么,女儿贴心。”妹妹妹夫这样年轻,将来肯定还会有更多孩子,杨琰面容一凛,语气冷肃:“杨惑那边来信事情成了,照你看老皇帝还能坚持多久?”
成了?
当初在红山房山上,谢宁便察觉到这是搬到高家,将杨家平反抬到明面上的最好时机。
大宴世家哪个不是百年香火,延续至今,树大根深,岂能轻易撼动,谢宁道:“乾元帝只是心疾,身体并没有其他毛病,若是好好保养多活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还能活这么久?”
杨琰还以为老皇帝就要不行了,哪想到能还能活这么久。
“不过,前提是不能操劳,心绪不能收到剧烈刺激。”谢宁挑眉道:“逍遥散的事太子捂着不叫皇帝知道,光是这一个事,就够我在阎王爷哪儿抢命,经我之手,再调养些时日他便能上朝了,但这事儿总归是瞒不住,要是咱们杨家的事逼到他头上,两厢打击,大宴乾元恐怕就要到头了……”
“不必顾着他的性命。”
“黄泉碧落,九霄泉下,若非杨家军没有平反,看他乾元帝有颜面,逼退三万冤魂!”
圣祖祭辰刚过,马上就是太后寿诞,各国使臣提早来到京城,他们还没忘了去年太后寿宴上,那一面光可照人的镜子,那简直比人眼看得还清楚,虽然花了大笔银两从大宴卖了些回去。
但各国王公贵族根本不够分。
随着各国使臣来京,京城再度热闹起来,许多来大宴多年使臣,觉得鸿胪寺安排的驿馆太过严肃华丽,便纷纷自己找趣儿,提前在京城红馆、各种会馆逍遥开来。
京城各大场所饭馆、赌坊、妓院都因为生意红火。
状元楼还是那个状元楼,并没有因为丁志林的死沉积太久,邀请京城几位名流提词作赋之后,生意更上一层楼,其中多数文人都是冲着,大宴六元,当朝大学士谢宁的名头,前来瞻仰他的墨宝。
谢宁还特地抽出空来,在状元楼单独开了一场,关于科举心路历程的讲座。
泥腿子出身,一路扶摇直上,仅仅五年不到,便成为大宴朝堂屈指可数的人物,讲座自然爆满到里外都是人,谢宁当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诗句,高高提挂在状元楼之上。
更有神女赋,亲笔手写,彰显当朝六元的卓越风采。
如此加持,状元楼自然更让各地才子趋之若鹜,这日午间,碰巧国子监学生休沐,一楼大堂人不算多,稀稀拉拉能有个上座七成,一群学子正瞻仰当朝大学士,当今文坛领袖大学士谢宁的诗词,便闻听,一人吵吵嚷嚷,满口酒话。
酒后吹牛,乃酒常态。
可这人吹着吹着,说出来的话就让人不禁侧目。
“你们当那安西侯因何对吐蕃、胡人如此憎恨,你们大宴朝廷屡次下令让他停战休兵,可他仍是逼得吐蕃太后,连连求饶。”
那人面容平整,五官端正,甚至能说得上一句英俊。
明显一副中原人长相,却口口声声用异国身份说着你们大宴,他坐着吹牛仿佛不过瘾,起身拎着酒壶道:“胡人大王被打怕啦,往年只有胡人劫掠中原人的份儿,现在倒好,前倾碧波草原,倒成了大宴边军、安西边军的跑马场了!”
“张保你喝多了!”
同行的吐蕃毛猴子拧眉要拉他坐下,名叫张保的年轻人一甩胳膊不服道:“老子没喝多!你他娘的才喝多了!”
吐蕃使臣怒目而视,恨不能搅了他的舌头,捂住他的嘴。
当下就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跟着喊道:“那你说安西侯为何怎么都不肯放过胡人跟吐蕃?”
“我可是听说,吐蕃已经同大宴修好,签订百年之内无战事的条约!京畿重地阁下可不要胡言啊!”
“胡言?”
“怎可能胡言!”
张保生怕旁人不信,自揭身份,“你们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
他这般疯癫自然有人捧臭脚。
张保生怕整个状元楼的人听不清楚,抬脚踢掉将杯碟碎裂,酒醉大喊道:“我父乃乾元八年西北白城秀才,受胡人大王金戈礼遇,草原王庭效命三十载,就连逼死杨家军的计谋,都是我父与兵部侍郎胡松,往来书信一同定下的,若非杨家军三子杨惑,对胡人王庭不断驱赶打压,胡人草原雄狮,怎可能如今快要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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