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进我的营帐。
“大王来了?那臣先告退!”阿木罕给父王行礼之后走了。
我连忙起身迎接:“父王,您怎么来了?”
父王右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欣慰笑道:“好小子,听阿木罕说你这几月都在用心学问,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没想到你小子来真的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父王……您说笑了!”
“诶!这几月你没跟你那群狐朋狗友不学无术,潜心学问,这怎么不算脱胎换骨呢?”
“父王,您居然也说了两个成语!不学无术,脱胎换骨!”我眼睛晶亮,兴奋异常。
“哈哈哈哈……好小子,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就是好样的!”父王揽着我走到矮榻前坐下,喜笑颜开地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小子,你只管好好学,以后不用担心,这一片全是你的!”父王顶着红脸凑近我:“包括我的位置!”
我双目圆瞪,不敢相信,后退了几步:“父王……父王正值壮年,雄风依旧,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哈哈……你小子倒是会说话!”父王更加欣喜。
“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要说与你听,你帮父王拿拿主意吧!”
“父王您说!”我竖起耳朵听。
“最近回纥准备侵犯元安的于阗和龟兹,他们的首领也邀请我一起,你觉得我该怎么做?”父王说完盯着我的眼睛。
回纥?侵犯元安?不知为何我的眼前竟浮现出邱予初清冷淡然的模样。
喉间一滑,眨了眨眼睛,心里想着如何说服父王放弃这个想法。
“怎么?”父王开始催促。
我深吸一口气:“父王,我认为不可答应。”
“哦?为何?”父王来了兴致,侧身坐起等待我的答案。
“一来,元安毕竟对我柔然有恩,若是我们恩将仇报,定然不得民心。”
“其二,我们羽翼未丰,若此时贸然出兵,怕是会败北,那族民的生活就更难了。”
“其三,趁着回纥和元安打仗,咱们可以趁机贩卖牛羊、兵器等,这不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吗?”
我自顾自说完,才发现父王的眼神变得深邃复杂。
“怎么?我说错了吗?父王!”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哈……艾力提,父王的好儿子,你竟然有此见地。”说着我看见父王眼角似有泪花闪烁。
“儿啊!我的好儿子啊!”父王站起身来紧紧抱着我,老泪纵横,“我后继有人啦!后继有人啦!”
“咳咳……”我被父王的大力捶得咳嗽。有这么夸张吗?可想而知我以前好像是混账顽劣了些!
“好小子,父王听你的,你还要继续努力啊!柔然靠你了!”父王边嚎边出去了。
我也低低一笑,离她更近一步了。
明日是父王的生辰,我打算先给他一个惊喜,听下人说父王在主帐,我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他。
“大王!属下探查到元安十公主和江慕之将回纥一网打尽,现下正在龟兹休整,咱们要不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刚行至帐外,我心一惊,停下脚步继续听。
“罢了,元安与我柔然有恩,不可如此忘恩负义,再者我们实力尚弱,不足以一举歼灭,从长计议吧!”好在父王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那明日生辰宴依旧?”
“嗯……”
他们后面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邱予初在龟兹,她在龟兹!
这是她离自己最近的一次,我必须要去!内心多日积累的思念汇成川流不息的河流,澎湃汹涌,只有见到她才能回归平静。
我抑制住内心极致的冲动,顾不得许多,冲进主帐。
“哦?艾力提来了?”父王有些诧异。
“父王,祝您福寿安康!”我将手中上好的不老松递给他。
“哈哈哈哈!我儿竟然学会了这一套!好!”父王心情大好,夸赞我。
“父王,我……我明日要出去一趟!”我有些抱歉地低着头。
父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你说什么?”
我坚定地重复一遍:“父王,孩儿要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求您一定允许,来不及解释了,我必须马上启程!”
说完我便冲出了营帐,身后是父王焦急的声音。
唉!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连夜骑马奔向龟兹,路上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终于在第二日下午时分到达龟兹城。
脚不沾地地打探关于邱予初的消息,得知她在驿站。
我又马不停蹄地奔向驿站……
几番打探,我终于知道了她的房间,站在门口犹豫不已,这样进去岂不是很冒犯吗?
不管了,若是不这样她定然不会见我,我心一横进了房间。
“哗啦……”水声不断,热气氤氲,前面没有人,我踱步寻找,看见屏风上投射的婀娜倩影,心中躁意翻腾。
我呼气压制躁动,踱步到屏风后,伸手一捞……
“啊!”邱予初惊呼一声,我紧紧箍着她不放手,心中的柔情无处宣泄。
她一口咬在我左肩,死死不松。
我闷哼,手臂渐渐松力,直至放下,但是岿然不动,任由她咬。
半晌,邱予初抡圆手臂一耳光甩在我脸上,骂道:“混蛋!流氓!”
说完推开我,我身形踉跄,退到角落。
我垂首,心跳如鼓,神色不属,耸了耸肩。
邱予初怒火中烧,胸口剧烈起伏。
良久,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抱歉……我……”
没等我说完,邱予初直接打断,厉声道:“够了,登徒子!快滚!”
我神色慌张,急忙解释:“不……我想了很多!我只是想你想得发癫……这次得知你在龟兹,就连夜赶来,只为见你一面!”
邱予初高声呵斥:“快走,我不喜欢你,以前是,以后也是!”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眸底寂寥,希冀着最后一点光。
邱予初连连摇头:“我们从来都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的人,我绝不会喜欢一个不尊重我的人。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凭什么说喜欢?”
我抬眸看见邱予初浑身湿漉漉,赤足站在地上,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模样十分狼狈,白净的脸因为极度生气而绯红。
我心中懊恼,连忙道歉:“对不住……我该死。”
邱予初见我看她,更加愤怒,放出狠话:“快走!不走,杀了你!”
我喉间一哽,心如刀割:“你想杀我?”
邱予初举起手中的簪子,朝我走来,在我面前停下。
我抿唇,眼神悲伤,径直怼了上去,簪子钻进皮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长长的簪柄缓缓没入我的肩头,鲜血汩汩往外流……
邱予初眸光森冷,用力拔出簪子,又往我身上扎,一下两下……
我看着她果决的样子,眸色哀伤,眼底溢满绝望……
“你就这么恨我?”我的心碎成渣,身形踉跄。
她眸中的决绝不减。
“噗……”我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浑身发冷,深深望了她一眼,跌跌撞撞走到窗边,一下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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