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到了万不得已、危及自身或至亲的处境,她实在不愿让自己的手上沾染上无辜的鲜血。
她从来就不觉得在这个时代,人与人就得生来平等,也从不觉得底层百姓的人命就真的微如尘埃。
她改变不了这个时代的思想,她能做的只有守住自己的底线。
在这个时代,这种想法,或许显得天真又可笑,可她偏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所以,她习惯将有些事情掌控在自己手里,若是超过预期,该放弃的放弃,该动手的动手。
连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都能真实发生,人总该对天地、对生命多几分敬畏。
敬畏不是为了束手束脚,而是怕有一天在权力的漩涡里沉溺太久,忘记自己的来处,甚至连自己原本的模样都认不清了。
若是因着这份敬畏而束手束脚、不痛快,那才是本末倒置。
她这一世的母亲,温家主母,总说她性子太过单纯善良,生怕她收到委屈和伤害。
可温辞自己却觉得,比起 “善良”,她或许更偏向凉薄。
亲情、家族、权力于她而言,从不是需要倾尽所有去攀附的东西,她受过的教育使她做不到为了家族去违背本心,更不愿为了所谓的权势舍弃底线。
她行事不过是旁人待我以礼,还之以礼,如此而已。
可见,她是成不了什么爽文里的大女主的。
顾及的东西太多,又不愿因自己的一时意气连累无辜,做不到动辄挥刀杀人。
这世道于她而言,也没那么糟糕。
她,有权、有钱、有地位、家庭和睦,又没有什么改变世界的大志向,只想守着这份安稳,一生终老,如此便足够了。
暖阁里银丝炭燃得正旺,梅香顺着半开的窗棂飘进来,混着鼻尖萦绕的药香,竟生出几分暖意。
文子端靠坐在榻上,盯着手里的药碗发愁,医官也是,不就风寒吗,药也不知道开的好喝些。
暖榻下的阿昜歪着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小模样严肃得很,倒像是在专职监督他这个阿父喝药。
文子端无奈,仰头一口气将药汁闷了下去,真苦。
“阿父,好喝吗?” 阿昜奶声奶气地仰起脸,两只小手抱着自己的小荷包问。
“不好喝,很苦的,所以阿昜也不能出去玩雪哦,否则也要和阿父一样喝苦苦的药了。”
温辞查阅着账册的手一顿,抬眼瞥了他一眼,他这风寒哪来的?还不是他自己心血来潮作的。
昨日,刚落了雪,他见庭院里银装素裹,非要拉着她去赏雪。
她早就备好了赏雪的暖阁,偏他说 “隔着窗户赏雪没滋味”,非拉着她往雪地里走,美其名曰 “踏雪寻梅”。
她都差点以为他是专程来折腾她的了,结果倒好,他自己当晚就发起热来,今日连朝会都没能去成。
“今日窗外雪景,倒不输昨日。” 温辞放下账册,转头看向他笑道。
文子端讪讪笑道:“如今看来,隔窗赏雪,倒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可真是从心,温辞不想理他,继续查着账册。
阿昜倒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饴糖,踮着脚递给他:“阿父,吃,甜甜的。”
文子端接过饴糖含在嘴里,清甜漫过舌尖,心里也暖融融的。
他正想伸手把阿昜抱到榻上,忽然想起自己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赶忙收住动作,只笑着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顶,又摸摸他温热的小脸。
果然,他比父皇会教养儿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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