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李少爷不甘心于此,假意派人冒充挑夫上报虚高菜价,试图扰乱墙上的秩序。
然,那未曾亲历田间生活之人终未能逃过卖葱张婶的敏锐眼光:“你写‘青韭八文’,可昨儿我还卖七文!笔顺也歪,定是抄的!”她声如洪钟,言下尽是笃定,四周围观的不禁哄笑出声,那造假者连忙逃窜,如同驱逐一条虚伪的影子。
墙前自此立碑:“谎一字,削一指(名)。”碑文简单,却力量非凡,成为后人眼中的规矩与标杆。
与此同时,赵秀才整理《告示变字录》成册。
发现县衙近半年更改政令多达十七次,其中尤以“军需征用”类最为频繁。
他提笔写下《改令七问》,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刀,直指彼处虚妄。
“谁改?何时?因何?有无公示?百姓可知?后果谁担?旧令作废否?”他命学生逐条对照张贴于学堂外墙,引发一番轰动。
翌日清晨,竟有差役鬼鬼祟祟地悄然抄录带走,陈皓得知此事后,冷笑连连:“他们开始怕看不懂百姓写的字了。”
在愈发紧密的民心网络下,刘推官心生惕惮。
他暗中策划对仓廒旧档的查验,果然发现每年“鼠耗”和“霉损”合计竟超实收三成。
正欲封存证据,却被上司突然召见诘问。
归家途中,他遇雨停步于檐下,闪烁的水滴不时溅到他的袍角。
视线忽被吸引,他的目光落在一旁泥地上,一个孩童正用树枝默写《改令七问》,而旁边的老妇轻声指点:“这‘后果谁担’,就得问到骨头里。”对于百姓之民意,他怔立良久,心生感慨。
当他重返书房时,决意不再沉寂。
他将档案副本装入油纸包,借助孙文昭之手送至酒馆后巷。
夜色渐浓,雨声依旧,让人不能轻言梦境,仿佛在奏响命运的乐章。
也就在这夜,他在沉思中喃喃自语:“那些纸上的碑文,原来已有民心在,不如静观其变。”他仿佛置身于协会之外,耳畔是溪流岩石的轻轻敲击声,那一刻似乎无比宁静,也为将来风云变幻埋下伏笔。
刘推官站在窗前,望向夜空,微微吸了一口气,再也无法回头。
夜幕低垂,皓记酒馆后院亮着昏黄的灯光,陈皓借着灯光,一目十行地扫过孙文昭送来的仓廒旧档。
他眉头紧锁,目光如寒星般闪烁,看完后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好大的胆子!”
当夜,陈皓将徐六娘和赵秀才秘密召至酒馆。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映照着三人凝重的面庞。
陈皓将档案递给二人,沉声道:“直接揭发,不过是打草惊蛇。我们要让他们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精光闪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赫然是仿照府衙格式设计的《损耗公示模板》,上面“鼠耗”、“霉损”等字样格外刺眼,下方留有大片的空白。
“六娘,秀才,你们连夜赶制,明日一早分发至各村。”陈皓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后凡官府征粮,必须当场填写实际损耗,并由粮官、村长、百姓三方见证签字!若有虚报,立即上报议局,昭告全县!”
翌日清晨,北岭税场人头攒动,官差吆五喝六,百姓苦不堪言。
突然,一张崭新的《损耗公示模板》被贴在了税场最显眼的地方。
粮官正欲发作,却见下方赫然写着斗大的“零”字,笔力遒劲,似要穿透纸背。
再往下看,五个村民的名字赫然在列,笔迹各异,却同样坚定。
“若说耗了,尸骨也该留下。”落款处,一行小字更是让两官胆战心惊。
与此同时,县城深处,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府库偏门。
他手中拿着一张复杂的图纸,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共济议局”的结构推演,每一个节点、每一条脉络都清晰可见。
黑影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陈皓,你想不到吧,我不仅要毁了你的‘活账墙’,还要复制你的体系,从内部瓦解你!”
数日后,邻村传来消息,有人打着“代民申冤”的旗号,设立“义文堂”……
夜幕再次降临,皓记酒馆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曳,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数日后,邻村传来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有人打着“代民申冤”的旗号,设立了一处名为“义文堂”的所在。
据说,只要缴纳些许费用,便可代办免税申请,引得不少走投无路的百姓趋之若鹜。
徐六娘闻讯,那双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她深知,陈皓苦心经营的“共济体系”最怕的就是这种鱼目混珠的伎俩。
于是,她乔装成普通村妇,亲自前往探查。
“义文堂”设在一间破旧的祠堂里,门口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牌匾,上面写着“为民请命”四个大字,颇有几分讽刺意味。
堂内,几个穿着绸缎长袍的师爷模样的人,正对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指手画脚。
徐六娘挤进人群,只见那些师爷正忙着发放一种红边文书,声称只要填上姓名、家产,再盖上手印,便可免除一切赋税。
她拿起一张文书仔细端详,只见其上的印章,虽极力模仿松记特有的残纹,但布料用的却是府城上好的绸缎,手感光滑细腻,与松记粗糙的麻布有着天壤之别。
更可笑的是,文书的格式也十分僵硬,通篇都是些官样文章,没有丝毫个人陈述的空间,更像是某种官府的公文,而非百姓自愿签署的协议。
徐六娘心中冷笑,不动声色地带回一份文书,连夜交给了陈皓。
皓记酒馆的后院里,陈皓就着昏黄的灯光,仔细地研究着那张红边文书。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纸面,感受着绸缎特有的滑腻触感。
“他们学得了形,却抄不来痛啊……”陈皓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没挨过饿的人,是写不出‘浮粮三斗’这四个字的力道的。”
石头是邻村的一个孤儿,自幼便在松记酒馆帮忙,也算是“共济体系”最早的受益者之一。
他聪慧早熟,在陈皓的支持下,也开始学习认字读书,是“识字运动”中少年们的代表人物。
陈皓命石头暗访“义文堂”,务必摸清他们的底细。
石头依计而行,假装走投无路,前去“义文堂”求助办理减免。
那些师爷见他衣衫褴褛,便立刻露出了贪婪的嘴脸,要求他缴纳二百文的“印信费”,并让他在空白的文书上按手印。
石头佯装不懂字,一边唯唯诺诺地答应着,一边偷偷地观察着账册。
他发现,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有八十多户人家登记,而且大多都是孤寡老人和贫困户。
回来的路上,石头恰巧遇到了赶集归来的周铁嘴。
周铁嘴是县里有名的说书艺人,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素有“活史官”之称,是引导舆论风向的最佳人选。
石头将“义文堂”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铁嘴。
周铁嘴听罢,捋了捋胡须,他嘿嘿一笑,说道:“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当天晚上,县城的茶楼里便多了一段新段子——《假印记》。
“话说有个堂口,专收穷人的手印,说能通天,结果打开一看——通的是地府索命簿!阎王爷一看,好家伙,这么多人想来投胎,赶紧差人把他们都给带走了!”
周铁嘴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逗得满堂听客捧腹大笑。
“这故事编得好啊!真是解气!”
“可不是嘛!现在这世道,骗子太多了,防不胜防啊!”
“以后可得小心点,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茶楼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县城。
与此同时,陈皓也没有闲着。
他命赵秀才连夜起草了一份《辨伪十法》,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图文并茂地教导百姓如何识别真假文书。
《辨伪十法》中写道:
“一看布料粗细:真文书用的是粗麻布,手感粗糙;假文书用的是绸缎,手感光滑。”
“二查签名语气:真文书语气诚恳,饱含真情实感;假文书语气生硬,官腔十足。”
“三验是否有个人陈述:真文书会有个人的遭遇和诉求;假文书通篇都是空话套话。”
“四比联署间距:真文书的联署间距紧密,体现了百姓的团结;假文书的联署间距疏松,毫无凝聚力。”
其中一条更是画龙点睛:“真文书上有汗渍、油痕、孩子涂鸦——那是生活盖的章!”
徐六娘组织织娘们,将《辨伪十法》绣成挂帘,悬挂于各村的入口处。
那些五颜六色的挂帘,不仅美化了村庄,也成了百姓们识别真假文书的最好教材。
一位老人指着自家门口那幅挂帘,自豪地说道:“这比我儿子写的还明白!以后谁也别想骗我!”
与此同时,刘推官也察觉到了“义文堂”背后有人指使。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件事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很可能涉及到更大的阴谋。
他决心彻查此事,却遭到了李老爷的阻挠,被以“办事不力”为由,调离了稽核事务。
刘推官虽然心中不甘,但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无法与李老爷抗衡。
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决定暗中调查。
他借着巡视乡学的名义,绕道北岭,在讲字台外徘徊许久。
他知道,陈皓一定会在那里留下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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