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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中草药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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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百草堂之水红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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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红花子:河畔药香解民忧

清末民初的青溪镇,被一条蜿蜒的青弋河环抱着。入秋后的第一场雨连下了三日,河面上雾气氤氲,将镇上鳞次栉比的黑瓦白墙晕成了一幅水墨丹青。百草堂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湿气的王宁撩起藏青色长衫下摆,刚踏进药铺就被浓重的药香裹住——那是当归、白术与陈皮混合的温厚气息,是他经营这家药铺二十年来最熟悉的味道。

“掌柜的,您可算回来了!”柜台后正在分拣药材的王雪立刻直起身,梳得整齐的发髻上还别着一支银簪,簪头坠着的小银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将手中沾着药粉的粗布帕子往腰间一掖,快步迎上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意,“今早又来三个村民,都说肚子胀得像揣了个冬瓜,吃不下饭,连喝口水都喊疼。”

王宁点点头,伸手揉了揉眉心。他刚从东头李阿婆家里回来,老人家也是这症状,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腹部按下去硬邦邦的,舌苔黄腻得像铺了层霉斑。他开了两剂消食导滞的保和丸,可李阿婆服了一天,症状半点没减。“张药师呢?”王宁一边问,一边走到药柜前,手指抚过一排排贴着红纸标签的药罐,目光在“山楂”“神曲”“麦芽”这些消食药材上停留片刻,又移开了。

“在后院炮制黄芪呢。”王雪说着,朝后院方向扬了扬下巴。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身影从月亮门里走出,正是张阳药师。他年近五十,头发已有些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左手食指和拇指上留着一寸长的指甲——那是药师用来捻取药材、辨别成色的“工具”,指腹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纹路,是常年与药材打交道留下的印记。

“王掌柜,你回来得正好。”张阳手里还拿着一把铜制的药筛,筛网里的黄芪片大小均匀,泛着淡淡的黄棕色,“方才我又琢磨了那些村民的症状,食积不消、胃脘胀痛,按说保和丸该有效,可偏偏不管用,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症?”

王宁还没接话,药铺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村民跌跌撞撞跑进来,裤脚沾满了泥点,脸上满是焦急:“王掌柜!不好了!我家娃子也犯病了,现在直喊肚子疼,脸都白了!”

就在这时,对面济世堂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哗。王宁等人走到门口,只见孙玉国穿着一身绸缎马褂,正站在济世堂的台阶上,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药包,对着围拢的村民高声喊道:“各位乡亲,这阵子的腹胀病可不是普通食积,是‘秋汛积滞’,得用我这独家药方才能治!一两银子一副,少一分都不行!”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这么贵?”孙玉国斜睨了那人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傲慢:“贵?那是你们不懂药材!我这药方里用的都是稀有药材,别处买不到!要是舍不得钱,就等着肚子胀破吧!”他身边的刘二狗和郑钦文也跟着起哄,刘二狗双手叉腰,脸上一道刀疤格外显眼:“孙掌柜好心救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王宁皱紧了眉头。他知道孙玉国向来唯利是图,可没想到竟会趁人之危抬高药价。这时,他注意到有个村民拿着济世堂的药包,正愁眉苦脸地站在一旁,便走上前问道:“老哥,你家也有人犯病了?服了这药管用吗?”

那村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别提了,我家老婆子昨天服了一副,夜里疼得更厉害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可孙掌柜说,得连服三副才有效,我这也是没办法……”

王宁心里一沉,伸手接过药包,打开闻了闻。里面除了山楂、神曲,还有一味药性温热的干姜。他眉头皱得更紧:“这药不对症。村民的症状是食积化热,干姜性温,只会加重病情。”

“那可怎么办啊?”村民急得眼眶都红了,“王掌柜,您可得想想办法!”

王宁看着周围村民期盼的目光,又看了看对面济世堂里孙玉国得意的嘴脸,深吸了一口气:“大家别急,我一定能找到对症的药材。张药师,你先回药铺整理一下库房,看看有没有能用到的药材。小雪,你跟我来,咱们再去几个患者家里看看,仔细问问症状。”

就在王宁转身要走时,一个穿着浅青色布裙的女子从河边的柳树下走了过来。她梳着简单的双丫髻,腰间挂着一个竹编的药篮,篮子里露出几株带着露水的草药。她走到王宁面前,声音清清淡淡的:“王掌柜,我或许能帮上忙。”

王宁抬头一看,是林婉儿。他知道林婉儿常年在山间河畔采药,对野生药材极为熟悉,便连忙问道:“婉儿姑娘,你有什么头绪?”

林婉儿指了指河边湿地的方向,那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红蓼,枝头缀着一串串红色的果穗,在秋风中轻轻摇曳:“王掌柜,你还记得红蓼的果实吗?那水红花子,或许能治这病。”

林婉儿的话让王宁眼前一亮,他快步走到河边,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青弋河岸边的湿地里,成片的红蓼长得正盛。茎秆笔直修长,托着顶端的红紫色果穗,风一吹,果穗轻轻晃动,像无数细碎的火苗在绿丛中跳跃。

“水红花子……”王宁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一枚饱满的果实,那果实扁圆如粟,呈棕黑色,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我倒忘了这味药!《本草纲目》里记载,它味咸、性微寒,归肝、胃经,正好能消积止痛,对付食积化热再合适不过。”

张阳药师也凑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药册,翻开泛黄的纸页仔细比对:“没错,上面还写着‘治食积不消,胃脘胀痛’,与村民的症状分毫不差。只是咱们药铺的水红花子,前阵子给邻镇的药铺调了货,现在库房里空了。”

“那咱们就采些野生的!”王雪立刻背上墙角的粗布采药包,包里装着小铲子、竹筛和油纸——这些都是她跟着张阳药师学采药时备下的家当。她扎了扎腰带,眼神亮晶晶的:“我跟张药师去,河边湿地我熟,小时候常去那里摘红蓼穗子编花环。”

林婉儿也提起腰间的竹篮:“我也去,野生水红花子要选颗粒饱满、颜色深紫的,不成熟的药效差,我帮你们辨认。”

几人说走就走,踩着河边的浅草往湿地深处去。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粗声粗气的呼喊:“站住!你们要干什么?”

回头一看,刘二狗和郑钦文正快步追来。刘二狗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郑钦文则揣着袖子,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孙掌柜说了,这河边的地是济世堂先看上的,你们百草堂的人别想在这儿采东西!”刘二狗把木棍往地上一戳,溅起几点泥星子。

王宁皱起眉:“这河边湿地是公地,怎会是你们济世堂的?我们采些草药治病,与你们无关。”

“无关?”郑钦文上前一步,斜眼打量着王雪背上的采药包,“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搞什么鬼?要是你们采的东西有毒,害了村民,岂不是要赖到我们济世堂头上?”

“你胡说!”王雪气得脸都红了,伸手从包里掏出药册,“我们采的是水红花子,能治村民的腹胀病,有药书记载的!”

刘二狗却根本不看,上前一把夺过药册,随手扔在泥地里:“什么破书,我看就是你们编出来骗人的!今天谁敢采,我就砸了谁的篮子!”说着,他举起木棍就要往林婉儿的竹篮上打。

“住手!”一声怒喝从旁边传来。只见几个村民扛着锄头、背着竹筐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东头的李大叔——正是早上来药铺求助的村民。“刘二狗,你太过分了!王掌柜他们是来采药救我们的,你凭什么拦着?”

“就是!”跟着来的村民们也纷纷附和,“孙玉国卖假药坑我们的钱,现在还不让王掌柜治病,你们是想让我们都病死吗?”

刘二狗见来了这么多村民,手里的木棍不自觉地放了下来。郑钦文也有些慌了,小声对刘二狗说:“要不……咱们先回去跟孙掌柜说一声?”

刘二狗狠狠瞪了村民们一眼,又指了指王宁:“你们等着,这事没完!”说完,就和郑钦文灰溜溜地走了。

村民们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帮王雪捡起泥地里的药册,李大叔还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仔细擦着药册上的泥点:“王掌柜,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们要采多少水红花子?我们帮你们采!”

“是啊是啊,我们都来帮忙!”村民们纷纷放下手里的农具,跟着王宁等人走进湿地。林婉儿教大家辨认成熟的水红花子:“要选这种颜色深棕、颗粒饱满的,轻轻一捏不软塌的才好。采摘的时候要顺着果穗往下捋,别把枝秆折断了,留着明年还能长。”

村民们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采了满满几竹篮。王雪蹲在一旁,用竹筛把采来的水红花子筛了一遍,挑出里面的碎叶和空壳。张阳药师则在一旁记录:“今天采了大概三十斤,够先给病重的村民配药了。”

正当大家准备返程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抬头一看,只见钱多多骑着一匹枣红马,马背上驮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朝着这边过来。“王掌柜!可算找到你们了!”钱多多勒住马,翻身跳下来,脸上带着急汗,“我听说青溪镇闹腹胀病,特意从邻县带了些水红花子过来,想着你们或许能用得上。”

王宁又惊又喜,走上前握住钱多多的手:“钱兄,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怎么知道我们需要水红花子?”

钱多多笑着拍了拍马背上的布包:“我前几天去邻县进货,听当地药农说水红花子能治食积胀痛,又想起青溪镇河边多的是红蓼,就猜你们可能会用。正好我库里还有些存货,就赶紧送过来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河面上,也洒在众人满载而归的身影上。王宁看着手里沉甸甸的水红花子,又看了看身边热情的村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有这么多人帮忙,这场病疫,一定能挺过去。

回到百草堂时,暮色已漫过青溪镇的屋檐,药铺里点起了两盏煤油灯,昏黄的光把药柜上的红纸标签映得格外醒目。张娜正站在灶台前,见众人扛着竹篮进来,立刻放下手里的铜锅迎上去——她穿着一身青布围裙,围裙下摆沾着些许褐色的药汁,那是白天炮制当归时溅上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双常年揉药、指节略粗却异常灵巧的手。

“可算回来了,我把炮制的家什都备好了。”张娜引着众人往后院走,那里早已摆开两张长木桌,桌上放着竹匾、铜筛、瓷臼,还有一小瓮黄酒。她指着竹匾对王宁说:“你早上说可能要用生品和酒制的水红花子,我特意把瓮里的陈黄酒取出来了,酒制能增强它消积止痛的功效,对付顽固食积更管用。”

王宁点点头,将采来的水红花子倒在竹匾里摊开:“村民里有轻症也有重症,轻症用生品即可,重症得用酒制的。张药师,你帮我把钱兄带来的水红花子分拣一下,挑出杂质和未成熟的;小雪,你去把前几日晒好的山楂、神曲取来,按比例称好;婉儿姑娘,劳烦你照看一下前堂,要是有村民来问诊,先登记症状。”

众人应声忙碌起来。张阳药师坐在木桌旁,指尖捻起一枚水红花子,对着灯光仔细端详,时不时将不合格的果实挑出来:“这野生水红花子品质不错,颗粒饱满,油性足,就是得多筛几遍,把里面的草屑筛干净。”王雪捧着药斗走来,铜秤的秤砣轻轻晃动:“山楂五钱、神曲三钱,都按您说的比例称好了,要不要再加点麦芽?”

“不用。”王宁正站在灶台边,往铜锅里倒入黄酒,待酒微微发热,再将分拣好的水红花子倒进去,“水红花子性微寒,加山楂、神曲刚好能辅助消食,再加麦芽就偏凉了,脾胃弱的村民怕是受不住。”他用木铲轻轻翻炒着锅里的水红花子,动作缓慢而均匀,黄酒的醇香渐渐弥漫开来,与水红花子的淡香交织在一起。

张娜站在一旁,时不时帮着调整灶火:“火候得稳住,不能太大,不然容易炒焦,药效就散了;也不能太小,酒渗不进去,制出来的药效果差。”她看着王宁专注的侧脸,眼底带着笑意——当年她嫁给他时,就常看他这样炮制药材,一晃二十年,他对药材的认真劲儿半点没减。

就在这时,前堂传来一阵喧哗。林婉儿快步走进后院:“王掌柜,孙玉国带着人来了,说咱们用的水红花子是‘毒草籽’,还说要砸了咱们的药锅。”

众人脸色一沉。王宁放下木铲,擦了擦手上的药粉:“我去看看。”刚走到前堂,就见孙玉国领着刘二狗、郑钦文站在柜台前,刘二狗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头,气势汹汹。

“王宁,你别装模作样了!”孙玉国指着柜台上的药包,“你用这破草籽给村民治病,要是治出人命,你担得起责任吗?我劝你赶紧把药扔了,让村民都来我这儿拿药!”

“我的药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王宁拿起一枚水红花子,递到孙玉国面前,“《本草纲目》有载,水红花子‘消积块,破瘀血,治胃脘胀痛’,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药书。倒是你,用干姜治食积化热,害得村民病情加重,你就不怕遭天谴?”

孙玉国脸色一白,又强装镇定:“我那是用药不当,可你这草籽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有毒!”

“我知道!”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阿婆拄着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村民,“我家老头子早上服了王掌柜的药,现在肚子不胀了,还能喝半碗粥呢!孙玉国,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想骗我们的钱!”

“是啊!我家娃子也服了药,刚才还说饿了呢!”另一个村民附和道,手里举着空药碗,“你那一两银子一副的药,吃了只会疼,王掌柜的药不要钱都比你的管用!”

孙玉国看着围上来的村民,脸色越来越难看。刘二狗想举起斧头,却被村民们死死按住。“你……你们等着!”孙玉国撂下一句狠话,带着人狼狈地跑了。

村民们纷纷围上来,对着王宁道谢。王宁笑着摆摆手:“大家别客气,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等会儿药制好,我就挨家挨户给大家送过去,要是有脾胃虚寒的家人,一定要提前说,我给你们调整药方。”

回到后院时,铜锅里的水红花子已经制好了,色泽变得暗红,酒香更浓。张娜将药盛出来,倒在竹匾里晾凉:“幸好有村民帮忙,不然今天还真麻烦。”

王宁看着竹匾里的水红花子,轻轻叹了口气:“行医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想过跟谁争什么,可孙玉国太过分了,拿村民的性命当儿戏。”

“别气了。”张阳药师递过来一杯热茶,“咱们把药配好,治好村民的病,就是对他最好的反驳。”

夜色渐深,百草堂的灯还亮着。木桌上,一碗碗配好的药剂整齐地摆着,水红花子的淡香飘出药铺,漫在青溪镇的夜色里,像一颗定心丸,安了村民的心。

天刚蒙蒙亮,青溪镇的薄雾还没散尽,百草堂的门就开了。王宁、张娜和王雪推着一辆小木车,车上放着装满药剂的陶碗,碗口盖着干净的粗布,热气透过布缝微微升腾,带着水红花子的淡香。

“李大叔家在东头,咱们先去他家。”王宁推着木车,脚步轻快。经过济世堂时,只见大门紧闭,门楣上的“济世堂”牌匾蒙着一层灰,与昨日的热闹截然不同。王雪忍不住撇撇嘴:“昨天还那么嚣张,今天怎么不敢开门了?”张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乱说,咱们先把药送完。”

到了李大叔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阵阵笑声。推开门一看,李大叔正扶着老伴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一碗粥,李阿婆正小口喝着。见王宁等人进来,李大叔连忙起身,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王掌柜!你们可来了!我家老婆子今早起来说肚子不胀了,还说想吃粥,我赶紧给她熬了一碗。”李阿婆也笑着点头,声音比昨日清亮了不少:“多亏了你的药,昨晚我睡了个安稳觉,今天早上起来,那股子胀痛劲儿全没了。”

王宁走上前,伸手给李阿婆把了把脉,又问了几句饮食情况,放心地点点头:“脉象平稳了,食积已经散了,再服一天药巩固一下就好。不过您脾胃偏虚,这几天别吃油腻的,多喝点粥养养。”说着,从车上端过一碗药剂递过去。

离开李大叔家,又去了好几户村民家,情况都大同小异——村民们服了药后,腹胀、胃痛的症状都明显缓解,有的甚至能正常吃饭了。走到村西头的赵婶家时,却见赵婶坐在门口抹眼泪,她儿子小明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赵婶,怎么了?小明没好转吗?”王宁连忙问道。

赵婶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昨天服了药,夜里不喊疼了,可今早起来又说肚子不舒服,还吐了一次。是不是这药不管用啊?”王宁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床边,给小明把了把脉,又仔细询问呕吐物的情况。一旁的张阳药师也凑过来,翻看小明的眼皮:“脉象不浮不沉,不像是药不对症。赵婶,小明昨天除了服药,还吃了别的东西吗?”赵婶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昨天下午他说饿,我就给他吃了半个凉馒头,还喝了点凉水……”

“难怪。”王宁松了口气,“水红花子性微寒,小明年纪小,脾胃本就弱,服了药再吃凉的,肠胃肯定受不住。您别担心,我再给他调整一下药方,加些温性的药材,再叮嘱他别吃凉食,很快就会好的。”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孙玉国领着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走进来,那男人手里拿着一个药箱,看样子像是个医生。“赵婶,我给你带好医生来了!”孙玉国一脸得意,“你看你儿子吃了王宁的药不仅没好,还吐了,这就是用‘毒草籽’治病的下场!”那医生走到床边,装模作样地给小明把了把脉,然后皱着眉头说:“这孩子是中了药毒,得用我的解毒药,不然会伤及五脏六腑。”

赵婶顿时慌了,拉着医生的手:“医生,您快救救我儿子!多少钱我都愿意花!”“赵婶,别信他们!”王宁上前一步,指着那医生说,“小明只是吃了凉食,肠胃不适,根本不是中了药毒。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去镇上的医馆,请老大夫来评理!”孙玉国脸色一变,那医生也有些慌了。就在这时,钱多多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孙玉国,你别再骗人了!这是我从邻县医馆拿来的凭证,上面写着水红花子能治食积胀痛,还是你们医馆去年进过的药材呢!”

孙玉国看着凭证,脸色惨白。那医生见状,偷偷溜了出去。赵婶这才明白过来,指着孙玉国骂道:“你这个骗子!差点害了我儿子!”孙玉国不敢再多说,灰溜溜地跑了。王宁重新给小明配了药,叮嘱赵婶一定要让小明吃温热的食物。赵婶感激涕零,非要留众人吃饭,王宁婉言谢绝了,又推着木车去给其他村民送药。

夕阳西下时,小木车上的药剂已经送完了。王宁站在河边,看着成片的红蓼,心里格外踏实。他知道,这场与病魔、与黑心药商的较量,他们赢了。而水红花子的药香,也将永远留在青溪镇的记忆里。

三日后的清晨,青溪镇的雾气尚未散尽,百草堂的门前已挤满了村民。李阿婆提着一篮刚蒸好的糯米糕,赵婶抱着自家种的青菜,孩子们手里攥着野花,都要往药铺里送——自从小明痊愈后,镇上最后一位受腹胀病困扰的村民也恢复了健康,大家是特意来感谢王宁等人的。

王宁站在药铺门口,笑着推辞:“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可不能收这么多东西。”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藏青色长衫,袖口沾着些许浅棕色的药粉,那是今早炮制水红花子时蹭上的。张娜站在他身边,帮着把村民递来的东西往回推,围裙上还别着一串晒干的红蓼果穗,是王雪昨天特意编的,说能当药香。

“王掌柜,您就收下吧!”李大叔把一袋子新磨的面粉塞到张阳药师手里,“要不是您找到水红花子,我们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孙玉国那黑心东西跑了,以后咱们青溪镇就靠您的百草堂了!”提到孙玉国,村民们都纷纷点头。自从上次在赵婶家被戳穿谎言后,孙玉国就关了济世堂的门,连夜带着刘二狗、郑钦文离开了青溪镇,据说走的时候连铺子里的药材都没来得及带走。

王宁看着眼前热情的村民,心里暖暖的:“既然大家这么客气,那我就提个请求——再过几日,我想在河边教大家辨识红蓼,要是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大家也能自己采些水红花子应急。”“好啊!”村民们异口同声地答应,孩子们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我们也要学!我们也要采水红花子!”

几日后,天气晴朗,阳光洒在青弋河的河面上,波光粼粼。王宁带着张阳药师、王雪、林婉儿和张娜,早早地在河边的空地上摆好了木桌,桌上放着新鲜的红蓼植株、晒干的水红花子,还有几本药书。村民们也陆续赶来,有的带着小本子,有的提着竹篮,都想好好学学这能治病的“宝贝草”。

王宁拿起一株红蓼,指着它的茎秆和果穗:“大家看,红蓼的茎秆是中空的,上面有明显的节,果穗是红紫色的,像一串串小珠子,成熟后的果实就是水红花子,摸起来硬邦邦的,颜色是棕黑色。”他又拿起一枚水红花子,递给身边的孩子,“你们摸摸,是不是有股淡淡的香味?”林婉儿也补充道:“采摘水红花子要在秋季,这时候的果实最饱满,药效也最好。采摘的时候要注意,别把整株植物都拔掉,只摘果穗就行,这样明年还能再长。”

张阳药师则翻开药书,指着上面的记载:“《本草备要》里说,水红花子能‘散血消积,治瘕痞块’,除了治食积胀痛,以后要是遇到跌打损伤、瘀血肿痛,也能用它来外敷。”村民们听得认真,时不时提问。李阿婆指着河边的一片红蓼:“王掌柜,那片红蓼是不是也能采?”王宁点点头:“可以,不过咱们今天只采一部分,留些给鸟儿当食物,也让红蓼能继续繁殖。”

张娜和王雪则在一旁教大家炮制水红花子:“新鲜的水红花子要先晒干,除去杂质,要是想增强药效,就用黄酒炒一下,像这样……”张娜拿起少量水红花子,放在小锅里翻炒,黄酒的香气很快飘了开来,引得村民们纷纷凑上前看。

一直到夕阳西下,大家才依依不舍地散去。不少村民的竹篮里都装着自己采摘的水红花子,脸上满是收获的喜悦。王宁看着河边的红蓼,对身边的人说:“以后咱们每年都在这里种些红蓼,既能当药材,又能美化河岸,多好。”林婉儿点点头,望着远处的炊烟:“这水红花子不仅治好了村民的病,还让大家更团结了。以后青溪镇的药香,怕是要一直飘下去了。”

夜色渐浓,百草堂的灯依旧亮着。王宁坐在柜台后,整理着今天的药册,张娜在一旁缝补着采药包,王雪和张阳药师则在清点药材。药铺里弥漫着水红花子的淡香,与当归、陈皮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温暖而安心。

多年后,青溪镇的河边依旧长满了红蓼,每年秋季,村民们都会采摘水红花子,晒干后存起来。而百草堂的故事,也随着水红花子的药香,一代代流传了下来,成了青溪镇最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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