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映出的不是仙子,而是一个他无法理解的、狰狞的谜题。
他颤抖着,用孩童最直接也最残忍的逻辑,问出了那个问题:
“仙子姐姐……你会,吃了我吗?”
蟾昕瑶仿佛听到了天籁。
她缓缓蹲下,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晨露。
她将手搭在男孩瘦削的肩上,那触感温润,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阴冷。
她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小家伙,你是这世上第一个,真正用眼睛‘看见’我仙子身份的人。”
她顿了顿,目光如贪婪的毒蛇,缠绕着男孩稚嫩的脸庞,你的骨相清奇,是个万中无一的修道奇才。”
“若你愿意,我可以引你踏入仙途,永生不死。”
“现在,告诉我,你想成仙吗?”
男孩的恐惧,被这突如其来的许诺冲淡了一瞬。
他懵懂地打量着眼前自称仙子的女子,又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牢笼里那些惊恐的同胞。
一个天真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形,他怯生生地问:
“仙子姐姐,成仙……是不是都会变得跟你一样……丑?”
空气仿佛凝固了。
蟾昕瑶脸上的笑容,如同一幅精美的瓷器,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她耐着性子,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
“哦?为何这么想?”
男孩指着牢笼里的人们,用最纯粹的逻辑,给出了最致命的答案:
“你看,他们……他们都比你好看。”
“我就想,是不是成仙了,就会变得……丑。”
那道裂痕,瞬间蔓延成蛛网。
蟾昕瑶的嘴角缓缓扯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那不再是笑,而是一种猎食者锁定猎物时的兴奋。
她压低声音,如同情人间的耳语:
“孩子……其实,我也可以变得很美。”
“你愿不愿意……帮帮我?”
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真的吗?我要怎么帮你?”
蟾昕瑶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扭曲成一副地狱的景象。
她一字一顿,轻声慢语,却字字如刀:
“把你的皮……给我。”
“我就能……变美了…… 哈哈哈哈……”
一阵刺耳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狂笑在地牢中回荡,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激起阵阵令人心悸的回音。
男孩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倒退,撕心裂肺地哭喊:
“你不是仙子!你是妖怪!”
笑声戛然而止。
蟾昕瑶冷哼一声,缓缓站起。
她朝男孩随意地伸出右手,五指虚拢。
男孩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
双脚离地,飘飘荡荡地飞到她面前。
像一具被提线操控的木偶,悬停在半空,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蟾昕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伸出另一只手,用指尖冰冷地抚摸着男孩的脸颊。
那触感起初是温柔的,像是在鉴赏一件艺术品。
但下一秒,她的指甲突然暴涨,变得如同黑曜石般尖锐、幽暗,毫无征兆地嵌入男孩的皮肤。
“嘶——”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死寂。
男孩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但被禁锢在原地,只能任由那尖锐的指甲像划开一张宣纸般,从他的额角缓缓划到下巴。
牢笼里的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这地狱般的景象。
刚才还在天真对话的男孩,此刻正被那个九重天仙子,以最优雅的姿态,进行着最野蛮的活剥。
鲜血如注,却诡异地没有溅出分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顺着男孩的身体滴落,在他脚下汇成一滩小小的、不断扩大的血泊。
当最后一片相连的皮肤被剥离时,男孩的惨叫声也停止了。
他依然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睁着那双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但早已没了气息。
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躯壳,和一张被蟾昕瑶捏在手中,尚带余温的、完整的人皮。
蟾昕瑶如捧稀世珍宝般,将那张尚带余温的人皮高举过头顶。
她双目紧闭,唇齿间流淌出古老而诡异的咒文。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在拨动空间的琴弦,发出低沉的嗡鸣。
那张人皮应声而起,被一道幽绿色的光芒包裹,在空中舒展开来,像一幅被施了魔法的画卷。
它不再是血肉模糊的残骸,而是变得半透明,如同一层流动的、带着生命光泽的薄纱。
接着,那层薄纱开始下落。
它先是从她的头顶笼罩而下,幽光所及之处,她灰败的皮肤瞬间变得雪白细腻,仿佛上好的羊脂玉。
枯槁的头发变得乌黑如瀑,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干裂的嘴唇饱满红润,如同初绽的玫瑰。
这变化如同水银泻地,流畅而迅速。
顺着她的脖颈、肩膀、身躯一路向下。
连她身上那件粗陋的衣裙,也被这股力量重塑,化作了流光溢彩的轻纱,仙气飘飘。
当最后一丝幽光隐入她的脚尖,一个绝世美人便站在了原地。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浑浊的眸子,此刻清澈如溪。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天真烂漫,不染一丝尘埃,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得到了最心爱的玩具。
牢笼内外,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呼吸停滞。
他们看到的,是九天之上最纯洁的仙子。
他们脑中回想的,却是刚才那个活生生剥下人皮的恶魔。
美,与恶,在这一刻,通过一张人皮,达成了最恐怖的统一。
蟾昕瑶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新生的脸颊,那触感让她心满意足。
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仿佛在谈论天气般轻柔的语调,对门口的阴影说道:
“这些人,都给我看好了。”
“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死。”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天真的微笑,补充道:
“记住,只有活人身上剥下来的皮,才有温度,才能做出最完美的仙身。”
“是。”
黑暗中传来一个毫无波澜的回应,忠诚而冰冷。
蟾昕瑶心情愉悦地转过身,裙摆轻扬,像一只刚刚饮过甘露的蝴蝶,迈着轻快的步子,优雅地走出地牢。
就在她跨过门槛的瞬间,地牢内所有燃起的火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灭了喉咙,齐齐熄灭。
光明被彻底抽离,黑暗如潮水般瞬间将一切吞噬,比先前更加浓稠,更加绝望。
沉重的地牢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一声如同丧钟般的闷响。
当那最后一线光亮消失,当脚步声彻底远去,被压抑了许久的哭喊声,才终于从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那不是整齐的哀嚎,而是无数个破碎灵魂的杂音,交织成一片绝望的汪洋,在这永恒的黑暗中,无声地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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