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遁光愈发迅疾,朝着天鸿城外疾驰而去。天鸿城外十里,九长老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袖中攥着的令牌沁出冷汗。
“走!离开秦国,从...”话音未落,寒芒骤起,虚空如镜面碎裂,一位身披黑纱的妇人踏月而来。
九长老瞳孔骤缩,祭出本命飞剑却在触及银丝的瞬间寸寸崩解。
剧痛从丹田炸开,他低头看着贯穿胸口的银丝,血丝顺着纹路爬上脖颈:“你……”
妇人冷笑,银丝突然暴涨,将三人绞成血雾。储物戒指在血泊中泛着微光,她屈指一弹,三枚戒指飞入掌心,从中拈出青铜令牌,嘴角勾起讽刺弧度:“为了这东西背叛家族,倒也算死得其所。”
血雾尚未散尽,妇人周身腾起灵火,将残肢与储物戒指尽数焚化。
待火光熄灭,唯有几片焦黑碎土在夜风里打着旋,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停留。
而此时的云渊阁战场,通天木结界轰然炸裂,刺目青光中,新一轮厮杀正在上演。
通天木结界破碎的刹那,刺目青光中腾起冲天魔气。
赢家族长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血雾,被魔修自爆的余波卷得七零八落。
郑贤智挥着玄铁盾格挡飞溅的碎石,余光瞥见宋玉雪白的衣角在血雨中翻飞,她手中银针如流星追月,却在触及魔修时诡异地偏离轨迹。
宋玉突然一笑。“狂道友,假死!”宋玉的传音如惊雷炸响在识海。
郑贤智瞳孔骤缩,只见她故意卖个破绽,被魔修的骨鞭擦着肩头扫过,顿时衣衫绽裂、鲜血淋漓。
他心头剧震,却本能地配合着踉跄后退,在魔修挥出下一击时,玄铁盾猛地碎裂成齑粉,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咳!”郑贤智咬破舌尖,喷出的鲜血混着事先藏在齿间的血珠,在半空炸开艳丽血花。
他重重摔在角落,气息萎靡地瘫倒在地。宋玉旋即扑到他身边,指尖掐诀的同时,一道幽蓝符文从她袖中飞出,化作朦胧屏障将两人笼罩。
郑贤智只觉一股吸力传来,浑身僵硬的他被宋玉拽入地底。
泥土翻涌间,两人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此刻的战场,疤面魔修的血煞魔幡正绞碎最后一道护族灵光,赢家族长老们绝望的怒吼,渐渐被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吞没。
就在赢家防线濒临崩溃之际,天际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嘶鸣。
只见一团紫雾裹挟着腥风疾驰而来,待靠近时才看清,竟是一条足有百丈长的巨型蝰蛇,鳞片泛着诡异的幽紫色,蛇瞳中闪烁着冰冷的凶光。
蛇背上,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负手而立,满头白发无风自动,腰间悬挂的玉瓶里,各色毒虫正疯狂涌动。
“御毒宗老祖宗!是御毒宗的援兵到了!”幸存的赢家修士中爆发出一阵狂喜的呼喊。
赢家族长喷出一口鲜血,却仍强撑着站直身体,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谢道友援手!”
灰袍老者微微颔首,袖中突然飞出数百个瓷瓶,瓶口大开,密密麻麻的毒蜂、蝎尾蜈蚣如黑云般铺天盖地涌向魔修。
那些魔修刚接触到毒雾,皮肤便开始溃烂,发出凄厉的惨叫。巨型蝰蛇更是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紫黑色的毒液,所过之处,地面瞬间被腐蚀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雕虫小技!”疤面魔修见状,怒喝一声,血煞魔幡再次暴涨,化作一道血色屏障,将毒雾尽数挡下。
然而,就在他分神的刹那,玉扇妇人抓住机会,九尾狐虚影猛地扑上前,狐爪狠狠抓向他的面门。
灰袍老者目光一寒,指尖掐诀,巨型蝰蛇突然腾空而起,蛇尾如钢鞭般横扫,将另外两名魔修元婴抽得倒飞出去。
蝰蛇口中更是不断喷出毒雾,在战场上空凝成一片毒云,将魔修们死死笼罩。
“哼,御毒宗也来掺一脚?”为首的魔修元婴冷笑一声,周身魔气疯狂涌动,竟将毒雾尽数吞噬,“今日谁来都救不了赢家!”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五位魔修元婴同时结印,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缝隙,涌出滚滚黑色魔气,在虚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魔影。
魔影抬手间,一道黑色光柱直劈而下,灰袍老者面色凝重,急忙指挥蝰蛇喷出一道毒液护盾。
两相交击,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整座云渊阁都在颤抖,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赢家族的两位元婴老祖趁机再次发动攻击,白发老者的拂尘银丝与玉扇妇人的狐火交织,与御毒宗老祖宗的毒雾形成三面夹击。
战场局势瞬间逆转,魔修们被打得节节败退,疤面魔修的血煞魔幡也出现了裂痕。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魔影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周身魔气暴涨数倍,将所有攻击尽数震散。
五位魔修元婴的脸色却在此刻变得异常惨白,显然为了召唤这魔影,他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不好!这是血魔真身!”灰袍老者脸色大变,急忙指挥蝰蛇后退,“此魔要自爆!”
赢家族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转头对身后的弟子大喊:“启动防御大阵!”
轰鸣声如天崩地裂,血魔真身化作的黑色光柱轰然炸裂。
云渊阁的琉璃瓦、汉白玉石柱在冲击波中如纸片般粉碎,通天木粗壮的树干被炸去半截,断裂处汩汩涌出墨绿色的灵脉之血,将整片溶洞染成修罗地狱。
赢家族两位老祖被气浪掀飞数十丈,白发沾满鲜血,赤色道袍破破烂烂。
他们挣扎着爬起,眼前是横七竖八的弟子尸体,曾经巍峨的殿堂只剩满地焦土。
附属势力的修士尸骸中,还插着半截染血的青铜长戟,那是宴前检查献礼时的守卫之物。
“血魔堂!我赢氏与你们不共戴天!”白发老者的拂尘早已断裂,他颤抖着指向天际,眼中血丝密布。
玉扇妇人的九尾狐虚影几近消散,手中折扇也只剩焦黑扇骨,她咬牙切齿道:“就算追到九幽黄泉,也要将这些魔头碎尸万段!”
赢家族长躺在碎石堆中,胸口插着一截魔修的骨刺,勉强撑起身子:“老祖...通天木受损,族中灵脉...”话音未落,便咳出大口鲜血。
白发老者连忙施展秘法为他续命,沉声道:“先安排幸存弟子救治伤员,附属势力的伤者...也不可弃。”
灰袍老者望着满地狼藉,抬手召回在战场上空盘旋的巨型蝰蛇:“赢氏道友,毒某只能先行告辞。”
白发老者强撑着伤势,抱拳行礼:“大恩不言谢!待我族安顿妥当,必携厚礼登门致谢!”
玉扇妇人也拖着残破的身躯,艰难点头致意。灰袍老者不再多言,纵身跃上蝰蛇脊背,紫雾翻涌间,转瞬消失在天际。
而宋玉的爷爷早就带着两人消失在天鸿城之中。
玉扇妇人望向通天木残躯,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长生殿,为何魔族会攻击我赢家?风老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风老见状也不打算隐瞒,就将一切告诉了两人。
……
郑贤智浑身不自在地站在宋玉爷爷奶奶面前,眼前这两位仙气飘飘的元婴修士,上次见面时竟还只是金丹境界。
屋内沉香袅袅,却压不住他心头的紧张,额角都沁出了细汗。
宋玉的爷爷抚着长须,笑意盈盈:“小子,短短时日不见,你竟不靠外力修炼至紫府九层,这份天赋与毅力,当真令人赞叹!”
“前辈谬赞了,晚辈不过是运气稍好……”郑贤智连忙拱手,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娇嗔打断。
“爷爷!我都金丹二层了,也没见您夸我一句!”换回鹅黄襦裙的宋玉,发髻上还簪着朵新鲜的玉兰花,此刻正跺着脚,杏眼圆睁,满脸委屈。
爷爷笑着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我的乖孙女最厉害了!金丹二层,那可是同辈中的佼佼者!等会儿就让你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宋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却还嘴硬:“这还差不多!”
郑贤智见气氛稍缓,暗暗松了口气。
可抬头撞见宋玉奶奶冷冽的目光,刚放松的脊背又不自觉挺直。
那目光像把锋利的剑,直刺心底,仿佛要将他的过往、心思都看得通透。
郑贤智咽了咽口水,心里直打鼓,暗暗想着,自己是不是得罪眼前的前辈了。
屋内气氛陡然凝固,宋玉奶奶轻抿茶盏,丹凤眼掠过郑贤智苍白的脸色,悠悠开口:“小子,你已婚配?”
话音未落,宋玉手中的帕子猛地攥紧,杏眼圆睁盯着郑贤智,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郑贤智喉结滚动,慌忙摆手:“前辈,晚辈至今独身!”
“哦?”妇人指尖轻叩桌案,威压如实质般压下,郑贤智顿时觉得胸口如坠千钧,“既未娶妻,那体内元阳为何破碎?”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郑贤智踉跄半步,咬咬牙将游家设局,让他乱性,破了元阳之事和盘托出。
话毕,屋内死寂无声,唯有宋玉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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