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智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既如此,有劳姑娘带路。”
两人沿着蜿蜒的青石小径前行,山间薄雾渐散,晨光穿透枝叶洒下斑驳光影。
行至半山腰,隐隐传来修士们的交谈声,时而夹杂着法器嗡鸣与灵力碰撞的轻响。
青雀脚步轻快,抬手拨开垂落的藤蔓,朱唇轻启:“前辈,前面便是云渊阁所在的落云峰了。”
转过最后一道弯,一座气势恢宏的楼阁群豁然出现在眼前。
还未靠近主楼,几道身影便从回廊转角处转出,皆是气度不凡的紫府修士。
郑贤智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神识悄然外放。却听其中一名灰袍老者抚须笑道:“赢家不愧是万年家族,各种宝物是让人赏心悦目……”
郑贤智目光微凝,抬眼望去。只见楼阁边缘架着一道悬浮的白玉长桥,直通云雾缭绕的悬崖。
桥的尽头,深不见底的深渊中,一株遮天蔽日的古树冲破云层耸立而出。
那古树主干需百人合抱,枝桠间垂落着闪烁灵光的藤蔓,树冠如同撑起一片绿色天幕,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点自树冠顶端垂落,在深渊中织就一道璀璨的光瀑。
“这便是通天木。”青雀见他驻足,轻声解释道,“相传此树扎根于虚空,每千年结出一枚‘通天果’,服用后可助人打破修为桎梏。
不过此树有灵,寻常修士靠近三丈便会被攻击,唯有赢家历代家主能入内采摘。”
她指着云渊阁顶层若隐若现的结界,“贵客们下榻的云渊阁,便是观赏通天木的最佳位置。”
郑贤智眯起双眼,神识如蛛丝般悄然探出。
当触碰到通天木垂落的藤蔓时,一股磅礴而古老的灵息轰然撞入识海,如同远古森林的低语在他脑海中回荡。
奇特的是,本应极具攻击性的通天木,在他木灵体的感应下,竟泛起丝丝缕缕的亲和之意,那些闪烁灵光的藤蔓甚至轻轻颤动,似在回应他的探查。
他心中大震,表面却神色如常,不着痕迹地收回神识。
深知这异状一旦暴露,必将惹来杀身之祸,于是缓步后退半步,目光装作随意地扫过云渊阁的飞檐。
就在此时,一道爽朗的笑声突然从身后传来:“这位道友对通天木如此感兴趣?”
郑贤智转身,只见一名身着月白长袍的中年修士负手而立。此人发间束着金丝发冠,袖口绣着繁复的云纹,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威压,赫然是一位紫府修士。
中年修士笑着一拱手:“在下许鸿,白玄城许家族长。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郑贤智眸光微闪,旋即拱手还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原来是许族长,久仰白玄城威名!在下狂冰,忝为河元城游家客卿。”
许鸿听闻“河元城游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精光,抚须的手微微一顿:“哦?前些日子倒是听闻河元城突遭僵尸围城,满城修士死伤惨重,不知道友可知?”
郑贤智神色凝重,微微颔首:“正是。说来也是无奈,其他四大家族觊觎古墓秘宝,强行破开封印,这才惊醒了沉睡的尸王。
那些僵尸已有飞天僵尸实力,整个河元城都无法阻挡,也是让人痛心疾首。”
许鸿闻言,眉头深深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五大家族本应同气连枝,为何只攻击其他四大家族……”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郑贤智,“听闻古墓中藏有无数异宝,狂冰道友可知其中详情?”
郑贤智依旧面色如常,苦笑道:“实不相瞒,游家在河元城实力本就不强,因此并未深入古墓。不过据逃出来的修士所言,墓中机关重重,的确有异宝在其中……”
他突然压低声音,“倒是听闻有一件能号令僵尸的宝物现世,只是不知真假。”
许鸿摩挲着金丝发冠,沉吟片刻后突然大笑:“有趣!看来这修仙界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他抬手虚引,“狂冰道友既是游家客卿,此番又来赢家赴宴,想必也是深受游家看中吧?”
郑贤智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谦逊:“许族长谬赞了,不过是游家抬爱,给在下一个容身之所罢了。”
突然,他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云渊阁转角处闪过一抹鹅黄身影,一位颇为熟悉的男扮女装修士!
郑贤智瞳孔骤缩:“抱歉,许族长,突然想起有急事要办!”
郑贤智匆匆一拱手,不等对方回应,身形已化作一道残影掠出。
郑贤智展开身法,沿着回廊疾追。前方鹅黄身影似有所觉,猛然转身,清冷凤目,直直盯着。
郑贤智立马说道:“宋道友果然是你!”声音中难掩惊喜。
那身着鹅黄衣衫、男扮男装的修士盯着郑贤智,凤目瞬间泛起微光,激动道:“狂兄,好久不见!”
两人对视的刹那,就明白对方有话说,却又因身边各自带着旁人而不得不收敛。
宋道友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多年未见,去竹楼细说!”
穿过几道回廊,两人回到赢家准备的竹楼之中,身后跟随的侍女,见两人进入竹楼也就在门外等候。
宋道友长舒一口气,伸手扯下头上的巾帼,露出束起的墨发,笑道:“郑道友,你怎会来此?”
郑贤智布置一个隔音结界,确定万无一失后才转身回答。“我如今是游家客卿,只是代替游家前来上供而已。倒是你——”
宋玉苦笑一声:“一年前,赢家对外宣称宝库失窃,矛头直指我千手门。
千手门很多门人因此被波及,我爷爷奶奶震怒,所以才会让我来打探消息.....”
郑贤智目光如炬,直视着宋玉:“宋道友,我与千手门也算有些渊源,实不相瞒——此次赢家失窃之事,当真与你们无关?”
宋玉神色一凛:“郑道友,千手门虽以盗术闻名,但只盗窃不义之财。”
他拿出一枚玉简道,“这是一年来查询的消息,赢家宝物丢失时,宝库守卫当晚故意松懈,分明是自导自演。”
郑贤智接过玉简:“他们为何要这么做?究竟丢了什么东西,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宋玉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警惕:“郑兄,你可听说过‘蓬莱仙界’?”
竹楼外传来一阵风声,郑贤智下意识一震,沉声道:“略有耳闻。传说每千年现世一次,内藏有成仙的机缘,进入者若能得机缘,甚至可直接去往仙界。不过......这与赢家失窃有何关联?”
宋玉冷笑一声:“赢家丢的,正是蓬莱仙界的一个进入名额,准确的说是一张传送玉牌。”
郑贤智眉头猛地皱起,差点没站稳:“蓬莱仙界的传送玉牌?整个天源界名额都有限,千金难买,赢家居然说丢了?”
他心里直打鼓——蓬莱仙界现世本就是修仙界头等大事,牵扯的利益盘根错节,赢家不可能不重视名额。
“我起初也不信。但查了一年时间,爷爷亲自动手确定,玉牌根本没出赢家的地盘。”
郑贤智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说......这是内斗?”
“十有八九。”宋玉把碎发簪往地上一扔,“赢家表面风光,内部早分成了两派,直系和旁系。都想自己人进入蓬莱仙界,玉牌失窃那晚,负责看守的长老正好是旁系之人,你说巧不巧?”
郑贤智揉着太阳穴,只觉头大如斗。修仙世家为争资源勾心斗角不稀奇,但敢偷取蓬莱仙界的名额,赢家这群人也太敢赌了。
郑贤智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宋道友,你可知这玉牌事关重大,赢家既然敢设局,必然有所倚仗。你们此番前来,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宋玉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意:“既然赢家一口咬定是我千手门偷的,那我们便如他们所愿——真的把玉牌偷走。
我千手门可不是任人泼脏水的软柿子。”
郑贤智瞳孔骤缩,下意识向前半步:“不可!赢家明面上就有两位元婴老祖坐镇,暗中说不定还有隐藏手段,你这是羊入虎口!”
“哼!”宋玉冷哼一声,“郑道友,莫要小瞧我千手门。赢家有元婴修士,难道我们就没有?”
郑贤智目光灼灼地盯着宋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压低声音试探道:“难道是令祖父突破到了元婴境?!”
千手门向来低调,若真有新晋元婴修士坐镇,确实有与赢家一争高下的底气。
宋玉只是神秘地笑笑,并未正面回答,她忽然话锋一转,挑眉问道:“说了这么多我的事,郑兄还没解释,你怎么成游家客卿,跑来赢家赴宴,仅仅是为了上供?我记得郑道友家族还在越国了。”
郑贤智没有想到遇到宋玉,他在想要不要宋玉帮忙,冷静道:“宋道友说笑了,我想请道友帮我一个忙可好?”
宋玉挑眉,眼中闪过一缕戏谑:“帮你?郑兄倒是干脆。说说看,要我千手门如何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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