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余晖刚被暮色吞噬,松花江面上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永明舰队的休整已近尾声。
薄珏号的甲板上,沈有容望着远处吉林乌拉岸边的建奴大营轮廓,对身边的参谋道:
“传令各船,火箭炮艇前出至江面中流,其余舰船在外围警戒,准备按计划轰炸四座大营。”
“今日要清空所有火箭弹,让建奴记住永明镇的火力!”
旗手立刻挥动橙色令旗,信号顺着江面传向十艘火箭炮艇。
李国助站在“火锋号”火箭炮艇的甲板上,看着士兵们将最后一批火箭弹搬上发射架,对身边的炮长叮嘱:
“第一轮先轰中军大营,30枚新型凝固汽油火箭弹要分散装填,确保覆盖整个营区;”
“剩下的450枚爆炸火箭弹按区域分配,别浪费一发!”
十艘火箭炮艇缓缓驶至江面中流,船体微微调整角度,炮口分别对准四座大营的方向。
中军大营在西北方1.5公里外的平旷高地,灯火已零星亮起;
水师前营紧贴东岸滩地,码头边还停着几艘未被摧毁的小船;
西北前锋营在温德河交汇处的高地上,望楼的火把忽明忽暗;
东南山地营则在3公里外的山顶,只能看到隐约的营寨轮廓。
“火箭炮艇准备!目标——中军大营!齐射!”
随着沈有容的指令通过旗语传下,十艘火箭炮艇的120架四联装发射架同时点火,火箭发射的轰鸣声划破夜空,480枚火箭弹拖着橙红色火尾,如流星雨般朝着中军大营飞去。
中军大营的统帅帐内,代善正与儿子岳托围着桌案议事,烛火在风里摇曳,映着两人凝重的脸色。
水战的失利让他们忧心忡忡,不得不商议如何加固营防,突然听到帐外传来阵阵轰鸣,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什么动静?”
代善猛地起身,腰间的腰刀撞在桌角,发出“哐当”一声。
岳托先掀开帐帘,刚探出头便被刺眼的白光晃得眯起眼。
营区上空竟炸开了数个亮白色火球,胶凝燃料如岩浆般泼洒,帐篷、木栅瞬间燃起大火。
他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对代善大喊:“阿玛!是海贼的火箭!快逃!”
如果不是范文程,他们到现在还以为那是妖火呢。
代善冲出帐外,看着亮白色火球在营内接连炸开,将营区照得如同白昼,爆炸此起彼伏。
士兵们被岩浆般泼洒的凝胶燃料烧得惨叫翻滚,马匹受惊后疯狂冲撞,突然被炸的血肉横飞。
他脸色惨白,亡魂皆冒,一把抓住岳托的胳膊:“快往粮仓跑!粮仓有地窖,能躲!”
父子二人顺着营道狂奔,刚跑过骑兵驻扎区,一枚爆炸火箭弹就在左侧10米外炸开。
铁皮破片如暴雨般飞溅,几名来不及躲闪的正红旗丁被直接穿透甲胄,鲜血喷涌而出,尸体重重摔在地上。
代善拉着岳托猛地扑倒在一道壕沟边,破片擦着他们的甲胄飞过,钉进旁边的木栅里,两人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却侥幸躲过一劫。
“快起来!别停!”
代善爬起来,不顾身上的泥土,拽着岳托继续跑。
前方的粮草辎重库旁,又一枚爆炸火箭弹炸开,冲击波将麻袋掀飞,粟米混着火星撒了一地。
一名搬运粮草的士兵被冲击波掀翻,正好撞在他们前方3米处的石墩上,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岳托吓得脚步一顿,代善却死死拽着他往前冲:“别愣着!停下就是死!”
两人穿过燃烧的帐篷残骸,刚踏上通往粮仓的木桥,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
一枚凝固汽油火箭弹在中军帐上空爆炸,帐顶坍塌,火焰顺着梁柱蔓延。
岳托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原本威严的统帅帐已成火海,帐内亲兵的惨叫声渐渐微弱。
代善却不敢回头,只顾着往前跑,木桥被火焰烤得发烫,鞋底都快被粘住。
离粮仓还有二十步时,一枚爆炸火箭弹突然在右侧5米外炸开。
代善下意识将岳托推到身后,自己却被飞溅的破片击中肩膀,甲片瞬间凹陷。
他闷哼一声,却不敢停下。
爆炸火箭弹的破片杀伤半径是8-10米,这枚弹刚好在临界范围外,两人虽被破片擦伤,却未受致命伤。
而旁边几头正在逃窜的建奴,却被破片击穿甲胄,纷纷倒地。
终于冲到粮仓门口,岳托刚要推门,就听到代善发出一声痛呼。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枚爆炸火箭弹在粮仓左侧3米处炸开,一枚铁皮破片穿透了代善的甲裙,鲜血顺着裤腿往下流,很快在地上积成一滩。
代善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如纸,却咬着牙对岳托说:
“快……打开地窖门……扶我进去……”
岳托连忙扶起代善,推开粮仓大门,两人跌跌撞撞地找到地窖入口,岳托用力掀开木板,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刚扶着代善往地窖里走,身后又传来一枚爆炸火箭弹的轰鸣声,粮仓的屋顶被震得落下灰尘,好在地窖入口足够坚固,挡住了倒塌的梁柱。
与此同时,新型凝固汽油火箭弹已在中军大营内形成一片火海。
每一枚都迸发出1400c的亮白色火球,胶凝燃料如岩浆般泼洒,骑兵的布面铁甲被熔穿,帐篷与军械燃起熊熊大火;
硝糖爆炸火箭弹则在营内接连炸开,铁皮破片穿透建奴士兵的甲胄,冲击波掀飞帐篷、折断木栅,粮草辎重库被十几枚爆炸弹击中,粟米混着火星撒了一地,又被后续的爆炸引燃。
短短一刻钟,中军大营就变成了一片炼狱。
营内的5000头建奴中,大半被凝固汽油火箭弹烧伤或爆炸弹破片击中。
剩下的人在浓烟里乱撞,有的被受惊的马匹踩踏,有的掉进营内的壕沟,还有的试图往北山方向逃窜,却被沿途的火焰挡住去路。
而地窖内的代善,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右腿的伤口还在流血,岳托正用撕下的布条胡乱包扎。
父子二人听着地面上的爆炸声与惨叫声,脸色都写满了恐惧。
他们虽暂时躲过一劫,却深知中军大营已彻底沦陷,驻扎在吉林乌拉的一万大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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