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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兕子:我的六个神豪小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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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杜老仙儿的一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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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暹(眉头微皱):元纮兄,你这政见又与我唱反调,莫非嫌我的主张太过直白?

李元纮(含笑作揖):暹兄言重了。朝堂之事,正当百家争鸣。你言在刚,我偏爱理在和——方能取其公允。

杜暹(拂袖):公允倒好,只是你这政令说得太曲折,怕百姓听不明白。

李元纮(笑意更深):政令若只图快,恐难入人心。我寥寥几语,不过为百姓少受冤枉。

杜暹(冷笑):你倒替百姓操心得紧。

李元纮(正色):自居朝堂一席,若不为民清政,还谈何文章风雅?

杜暹(微怔,继而笑道):还是你这张嘴巧。咱俩一个刚,一个柔,倒也天生成对。

李元纮:针锋相对久了,也生惺惺相惜之情。倘若有朝罢黜,愿与暹兄同道共退,心无愧端。

(两人相视而笑,风流中藏正气,争锋里见真诚)

杜暹被巷子口的胡麻饼香叫醒的时候,天还没亮。面摊的油锅“呲啦”一声,像给黑夜撕开一道口子。他披衣出门,脚下青石板缝里的水汽蹭在布袜上,凉得提神。

“杜参军,今日离任,还吃不吃辣?”摊主老赵把面团往案板上一摔,撒葱花的手势像在给谁写墓志铭——又快又准。

“少辣,多芝麻。”杜暹递过去三文钱,铜板在木匣里转了个圈,“叮”一声脆响。老赵咧嘴:“算我送行,加一文糖霜。”

糖霜落在热饼上,瞬间化出琥珀色的眼。杜暹咬一口,听见自己牙齿与芝麻短兵相接的“咔嚓”,忽然想起公文房里那一万张藤纸——同样薄脆,同样甜里带涩。

“万纸”此刻正堆在州廨后门,像一座白色小山。同僚们守着山,脸上写着“快分”二字。杜暹把最后一口饼咽下,油顺着指缝滴到靴面,他随手一抹,转身对众人拱手:

“诸位,纸是白的,心要是黑的,再厚也包不住。”

说完,他抽出一百张纸,对折,再对折,塞进袖里。剩下的九千九百张,被他一把推下婺江。纸山触水即化,像一场无声的雪崩。老赵在岸边看得直咂舌:“杜郎君,你这手笔,比撒葱花还绝情。”

杜暹笑而不语,从袖里抽出一张空白纸,折成小船,放进江水。纸船晃了晃,顺着早市的炊烟一起漂远——第一站,江淮;终点,没人知道。

沙漠的凌晨没有炊烟,只有烤包子的馕坑。坑口圆得像月亮,里面却装着整个西域的烟火气。杜暹蹲在坑边,用树枝拨拉炭火,脸被烤得发红,像刷了层胡麻油。

“杜御史,七百两黄金,你真要埋?”翻译官哈桑咬着烤包子,羊肉汁顺着胡子滴进沙里,“不如换成葡萄干,甜一辈子。”

“金子会咬人。”杜暹用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个“1x1x0.5”的长方体,“埋下去,让它闭嘴。”

埋金的过程像一场反向考古。哈桑和两名兵士轮流挖坑,沙子湿处泛白,像撒了糖霜。杜暹把木箱推进坑底,盖子合拢前,他忽然想起老赵的胡麻饼,于是从怀里摸出半块——昨晚没吃完的硬边——一并丢进箱里。

“让金子也尝尝人间烟火。”他说。

填平沙坑,撒上干羊粪,再压一圈骆驼蹄印。第二天,突骑施酋长带着随从赶来,扒开“有机肥”,金光重现。酋长当场跪了,嘴里念念有词。哈桑后来告诉杜暹,那番话翻译成汉语就是:

“大唐御史,把金子种进地里,还施了肥——这操作,比烤包子还香。”

屯田的麦子黄了,像给戈壁铺上一层碎金。杜暹卷着裤腿,站在田里,手里攥着一把麦穗,掌心被麦芒扎出细密的血点。他却笑得像个刚偷到糖的孩子:

“亩产三石,够给长安写三首诗。”

地头支着一口大铁锅,锅里是手抓饭——羊肉、胡萝卜、葡萄干,外加一把野葱。掌勺的老兵姓马,兰州人,饭勺敲在锅沿上,声音比驼铃还脆。

“杜副都护,第一碗敬土地。”老马把饭团捏成拳头大小,递过来,“第二碗敬麦子,第三碗——敬您那被晒秃的脑门。”

杜暹笑着接过,一口咬下去,羊油混着葡萄干的甜,在舌尖炸开。他忽然想起婺江那只纸船,此刻它若漂到安西,大概也会被这锅手抓饭的香味勾住,不肯再走。

天还没亮,早市已人声鼎沸。胡商们把货物挂在骆驼脖子上,像给沙漠走兽戴了一串串铃铛。杜暹穿着旧棉袍,混在人群里,像一块被反复搓洗的粗布。

“一千匹马,换两匹绢,另加一张可敦教令。”牙官的声音像破锣,惊起一群麻雀。

杜暹咬了一口酸奶疙瘩,酸得眯起眼。他慢慢咀嚼,像在品尝某个荒诞的笑话。等牙官把“教令”拍到他面前时,酸奶疙瘩正好咽下最后一丝酸涩。

“杖三十,关马厩。”他吩咐。

马厩没有顶棚,夜里下起雪。杜暹站在廊下,看雪花落在马背上,像给每一匹牲口盖了一层糖霜。他忽然想起老赵的胡麻饼——如果此刻在婺州,饼该是刚出炉,芝麻香能飘半条街。

而这里,只有马匹的鼻息在寒风里凝成白雾,像一千个未说出口的“为什么”。

火锅涮的是羊肉,汤底却分两种:杜暹要清汤,李元纮要辣汤。中间隔着一道铜板,像楚河汉界。

“诗赋能当饭吃?”杜暹夹起一片羊肉,在清汤里涮三下,蘸韭菜花。

“饭能当诗读?”李元纮的羊肉在辣汤里滚七滚,蘸蒜泥酱。

源乾曜打圆场,把两片羊肉同时捞进自己碗里:“清汤养廉,辣汤提味,两者兼得,岂不美哉?”

李守礼埋头苦吃,筷子像雨点。贞晓兕帘外偷听,笑得笔都掉了——她刚在简报上画了一只“q 版铜锅”,锅底写着:开元盛世,百味争鸣。

江陵城外的鳝鱼糊摊,支在柳树底下。老板把活鳝扔进木桶,盖盖,片刻后打开,鳝鱼已晕,去骨、切丝,下油锅,“呲啦”一声,像给江面撒了一把金粉。

杜暹坐在摊前,裤腿还沾着泥。他刚在屯田坝上插完最后一株秧,手掌被水泡得发皱。鳝鱼糊端上来,撒一把胡椒粉,他低头喝一口,辣得眼眶发红。

“杜长史,您这官当得怪,人家升官吃海味,您升官喝糊辣。”摊主笑。

杜暹没抬头,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折成小船,放进碗里。纸船在鳝鱼糊上晃了晃,像要顺着辣味漂回西域,又像是回到婺江。

“船小,能载的也只有这点辣了。”他说。

晋祠门口,冻柿子摊排成一溜。柿子皮被霜打成了黑紫色,捏一把,冰碴子顺着指缝往下掉。杜暹买了十个,让书吏用草绳串成“糖葫芦”,提着去扫墓。

唐叔虞墓旁,他亲手立的那块碑还在:此地无银三百七十两。他把冻柿子一字排开,像给土地公上供。

“叔虞兄,金子我替你守着,柿子你替我尝个鲜。”

霜风卷过,冻柿子裂了口,露出橙红的肉,像一轮轮小小的落日。杜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早市油锅里的胡麻饼——同样的甜,同样的脆,同样的烫手。

杜暹弥留,嘴里只剩一口气。贞晓兕偷偷带进来一张小几,几上搁着:刚出炉的胡麻饼、半碗鳝鱼糊、一杯冻柿子化成的冰水。

“杜相,吃一口,再上路。”

杜暹笑,把最后一点力气用在舌尖——饼的芝麻香、糊的胡椒辣、冰水的柿子甜,依次掠过。他忽然伸手,从枕下摸出一张发黄的纸,折成小船,放进水杯。

纸船晃了晃,像那年婺江的晨雾,又像碛西埋金夜的月亮。

“船小,”他轻声说,“能载的,都载走了。”

雪停,天光微亮。纸船终于沉没,而凌烟阁的画像里,杜暹的嘴角似乎还沾着一粒芝麻——

那是长安早市,给他留的最后一个记号。

开元旧事,读至杜公暹传,叹息良久。

濮阳之杜,非京兆高门,而能五世同居,以孝谨立家,气自清峻。杜公幼失父,事继母如生母。少举进士,辞气端直,任婺州参军时,受纸万张而仅取百张投江,其洁如冰。世号“百纸参军”,讥笑者或谓矫情,然真清者不避俗言。

后为县尉,以廉直闻。尝坐狱事,几陷不白;大理正杨孚谓:“若杜暹罪成,天下廉士将自疑。” 则知清名在世,实难全身。天子亦识其节,擢为大理评事,由是登中枢,列御史台。

其生平之盛,当在安西用兵。公初行屯田,复命为副大都护。时于阗尉迟眺叛唐,杜公决战斩之而立曜,西域乃宁。置“安西义从军”,募通华胡语者为骑,明律知礼,使胡汉并肩。又修五驿道,定三十里烽火,设记里鼓车,丝路自此安。又创译馆,令胡人可读《论语》与《唐律》,碑文有云:“华夷之辨,在礼非法。”虽简数语,却是盛唐兼容之心。

至其入相,则理财尤着。公任度支,首行收兑恶钱、改铸“开元通宝”,币文端美,海内便之。又尝奏停江南麻布折纳,使贫民得喘息。观其事功,皆不饰浮辞。

至礼部,则厘正方镇宰辅之仪,不使节度僭礼。又为户部尚书,措置周密。天子北巡太原,命其留京,修宫筑垣,军民咸服,曰“清风肃然”。

听其事君,玄宗语近臣:“杜暹在彼,朕无西顾之忧。” 李元纮亦曰:“兼资文武,心存国体。” 可见其在盛世,忠清并重。然人品太峻,易为同寮所嫉;与李元纮每异议,被罢,出为荆州长史。公不以为辱,怡然操简牍,仍修民事。

谢世于开元二十八年,赠右丞相,谥“贞孝”。旧书云“矫情”,然后得其家书,月给亲族银粟;所谓矫者,实为克。古人真廉,皆近于坚冰。

昔人有言:清者,不竞于名,然其名自生。杜公身后两百年,士林犹以“杨震、杜暹”并称。其人可谓以身作法,以法化俗。读其事,于女史一人而言,亦可见士大夫之“礼”、之“责”、之“度”,不在威仪,而在心正。

公之生涯,横跨盛唐荣衰临隙:上得君信,下修吏治,而国势已潜疲。边镇岁费日增,皆起于昔年之屯军,此亦人之所不能违也。天命推移,非一臣所支。

读至此,合卷而思。若杜公再生,见后世纷华,必复作“收恶钱”一举。不为利,不为名,只为天下清。

——贞晓兕书

鸿胪寺候补主簿斋中,临烛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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