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雪的话,无疑证实了徐骄的猜测。
前几日他才去过北衙,北择无人还说,内卫要置身事外。
不,那个时候,北择无人讲起内卫的由来,就已经在暗示。内卫与天遗族,虽是同源,但恩怨纠葛。
北泽无人还特意说明:内卫也是在花卿被救之后,才知道她天遗库玛的身份……
是了。
他们可以不和天遗族作对,至此相安无事。但如果小干王登基为帝呢?
相逢一笑泯恩仇,那是骗人的。
这世上,有因岁月消失的爱,但没有因岁月磨灭的恨。
纳兰雪离开的时候,夭夭和李师师还没走。
她看了一眼夭夭,如果不是对方宗师修为,她一定会出手杀人。
她有点理解父亲对天遗族的偏见。
那不是偏见,确实不像话。
一个人,无论你想要什么东西,偷也好,抢也罢,也算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威胁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目的,算什么本事。拿刀子威胁和脱光衣服威胁,一样要受到鄙视。
李师师问纳兰雪:“徐骄怎样了?”
纳兰雪简单回答一句:“还没死。”上马离开,不再逗留。
“夭夭,听到了没有。纳兰雪说,他还没死。”
夭夭说:“放心吧,想要他命的人不少,敢要的他命的人,却不多。”
李师师无语:“你这么理解的?纳兰雪说:还没死,说不定死一半了呢。大哥说明居正阴狠,镇抚司比以前的风灵卫还黑暗,他们不会对徐骄严刑……”
夭夭感觉她就是个傻子。因为傻子都看得出来,徐骄和明居正,表面好像有些不对付,可两人透着一股狼狈为奸的味道。
李师师又说:“我们去找公主,我不信公主来了,也不让进。”
“她若想来,还用我们去找。”夭夭说:“你别忘了,这个公主最不在乎的就是驸马。徐骄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死了,再找一个就是。女人,什么都缺,就是不会缺男人。”
话刚说完,就见莫雨也来了。
都是老熟人,见面招呼也不用打。
守卫的锦衣卫行礼:“莫左司,我家大人不在。”
“不找你家大人,我要见徐骄。”
李师师不爽:“你见他做什么?”
莫雨看她一眼:“自然是有话要问。”
李师师甜甜一笑:“能带我进去么?”
“不能!”
夭夭冷声说:“我们走!”
李师师也恼火,她好歹是郡主,从没这么求过人。
莫雨冷笑:“你就不该来。”不理她们,直接走向大牢。
徐骄正在想:海后与内卫联合,花卿一点机会都没有。西城五爷,也就是大阁领中行陌,修为和风盗应该相差不多。莫家兄弟以二敌一,对付任满仇没有问题。剩下一个百里诸侯,即便北择无人不出手,东方暮和西门无夜足够压制。
三位大宗师都有应付之人,花卿还能保得住自己和小干王?
只要小干王一死,没有东风相助,多伟大的梦想,都放飞不起来。
而且,这个时候杀了小干王,宗亲皇室也不会说什么。谁让你是天遗库玛生的,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室心里清楚。
别说小干王做皇帝了,做个亲王,都未必能放心。难怪先帝宁可杀了儿子,也要绝了这条路。
“你倒是优哉游哉,一点不烦。”
徐骄早听出来的是莫雨:“看我现在这模样不顺眼?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哭给你看。”
“那倒不用,总会看到你哭的时候。”莫雨说:“你话里带刺,好像我得罪了你。如果我记得不错,倘若不是我挥刀相助,海王手下救了你。现在哭的,应该是你那些女人。”
徐骄心道:是呀,这比救命之恩更得感激。莫雨那一刀,救的是他男人的尊严。再想一想,之前大战方迎山和凌清霜,也是莫雨及时出现,靠着她那把神刀昆吾翻盘。
若这世上,真有一个人需要去感激,那就是莫雨。
“不跟你讲谢谢了。”徐骄说:“救过我大命,救过我小命。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莫雨说:“无以为报,所以就不用报了?”
“这怎么能呢,我像那种不上道的人。我是相信好人有好报的,等着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哼,我已经不相信你了。”莫雨说:“从你逼他入宫杀明帝……”
“他,安慕海?”徐骄愕然:“别人信也就罢了,你也信。我能逼得了他?安慕海可是大宗师,要杀我,比杀猪还容易。”
莫雨阴冷着声音:“你用他的身份逼他,你用他的秘密逼他,你用他在乎的人逼他,你把他逼的无路可退……”
徐骄无语:“你真是胸大无脑。你想想,安慕海一身绝顶修为,是那种随便就能被威胁的人么?在你记忆里,他可曾妥协过什么?他是大宗师,不惧强横,不畏权势,我能威胁得了他?”
莫雨微微一怔:“那你是否早就知道,他是邢越,是天遗族的人?”
“是。”徐骄终究摆脱不了党国教育的影响,骨子里无法忽视道德。
“那你是否早就知道,他是我的生父?”
“也没那么早。抓了你父母之后,知道你不是他们亲生,多多少猜到一些。”
“所以,你也知道海后是我母亲?”
“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莫雨声音冰冷,就像这个男人多对不起她似的。
徐骄说:“同样的问题,你有没有问过海后?”
莫雨摇头:“不需要问。帝王之后,竟和别的男人生了个女儿。这种秘密若泄露出去,死的不止她一个,而是很多人。”
“所以,即便我知道也不能说。同样的原因,别人死不死我不在乎,但不应该连累你。你又没得罪谁,也没爽过,快活过,不应该让你承担。”
莫雨说:“所以,你用这个秘密逼他入宫,为你夺羽蛇胆?”
徐骄说不清楚了,因为无法证明一个死人的谎言。
“为什么不说话?”莫雨问。
“说了你会信么?”
“我本来就不信。”莫雨说:“那晚下着雨,你和他回到风灵卫。他渡一身修为给我,还让你在旁护法。这种时候,这种事情,怎会托付一个不信任的人,又怎会信任一个威胁他的人。”
徐骄抱拳,好像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莫雨又说:“你那晚进宫,是为了羽蛇胆。他那晚进宫,是为了杀人,杀王子淇,杀明帝。之前他曾告诉我,我父母兄弟的仇他来报。我现在明白了,他是去杀人,也是去报仇。津门的时候,羽蛇胆明明被黑甲人抢走,却又出现在皇宫。因为明帝就是黑甲人,就是杀了我父母兄弟的神秘高手?”
徐骄问:“海后告诉你的?”
莫雨说:“有些是她说的,有些是我猜的。你不要觉得,我真的笨……”
“你不应该知道这么多。”徐骄叹声道:“虽然我今天的遭遇,都是安慕海害的。可我佩服他的为人,至情至性。这样的人物,生而为敌,也让人赞赏。还记得那晚他对你说的话么:离开帝都,回三江源。”
“我不明白,他为何让我离开帝都,还要回三江源去。”
“也许安慕海觉得,那才是你的家。”徐骄说:“也许他觉得,不争不斗,才是你的生活。我们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我为了羽蛇胆,海后为了儿子的将来。纳兰雪为了天涯海,夭夭为了天遗族,你为了什么呢?”
莫雨沉默,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
“安慕海跟我说过,他宁愿这一辈子不见你,你这一生什么都不知道,只做一个富裕人家的大小姐。只是海后,对你这个女儿念念不忘。他舍身布局,想的很周到,也很长远。给你一身修为,让你成就宗师,离开帝都,有绝对自保的能力。也为海后,解了最艰难的局。也许你会恨他,但我认为,他能做的都已做了。尽心尽力……”
莫雨忽然蹲下来,手抱膝盖,脑袋埋在臂弯里,肩膀抽动……
徐骄心道:纳兰雪说的对,莫雨不应该知道这些。
推开牢门。
牢门只是虚掩着,本就没锁。开玩笑,几个栅栏,就想困住一个宗师,那宗师也太不值钱了。
徐骄轻拍她抽动的肩膀。女人的眼泪,能淹死世上百分之九十的男人。
肩膀节奏性的抽动,让人忍不住想要抓紧她,摁住她,捏碎她……
徐骄说:“你养父母和弟弟没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伤心。我知道,不是不痛,是因为有恨。而现在,你只有痛,没有恨,所以才会更伤心……”
莫雨嗯呓了一声,也不知说了什么。
泣不成声,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想一想,至少现在,并不是孤单一人,你还有个母亲,亲生母亲。”
莫雨忽然抽的更厉害。
徐骄不解:这不该值得高兴么?
又说:“你还有纳兰雪,自小到大的朋友,闺蜜,恋——嗯,你可能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朋友。”
一点用都没有,莫雨抽的像哮喘似的。
徐骄又说:“你还有我,一个被你救了两次命的人。恰好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只要你一句话,为你刀山火海,风里雨里……”
莫雨抬头,半边面具后的双眸,泪花绽放如春夜的星光,让人心碎,神伤……
“别哭!”徐骄忍不住握紧她肩膀,揽入怀中。
莫雨没有抗拒,投身入怀,竟呜呜的哭出声音。不止肩膀在抖,整个人都在抽动。
徐骄觉得就像抱着一条大鱼,那个挣扎劲儿,彷佛下一刻就要上到蒸笼里。
算了,女人不能安慰。越是安慰,越是来劲儿。
生气的女人,一个热吻足够。
伤心的女人,热吻是不够的,还得来瓶酒……
让徐骄意外得是,莫雨的持久力太强了。抽动着哭泣,一盏茶的时间,都没一点消停的意思。
莫雨趴在他怀里,他却是蹲着。这姿势太难受,两条腿都麻了。
柔声说:“女人的眼泪是最珍贵的,我们换个姿势,让我给你讲一些更悲惨的故事。你就会觉得,与那些人比起来,自己的悲剧,并不需要那么多眼泪。”
莫雨的身子,软的就像过了水的面条,柔软却又劲道。
到了床边,往上一坐一躺,实在比蹲着舒服太多。
好吧,尽情的哭去吧。哭到天黑,再哭到天亮都没关系。
这么一打扰,莫雨反倒停止了哭泣。
“你不是说,有比我更悲惨的人。”莫雨无力的问。
“当然,这世上最少有一半人,比你可怜。”徐骄说。
“我不想知道别人多可怜,我只知道自己多可怜。”
徐骄说:“比如你的生身父母,如果你听完他们的故事,会觉得这世间大多数苦难,都可以接受。”
“你知道?”莫雨说:“我也很想知道,但我不想问。因为我知道,她不会说。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我感受不到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情感……”
“人都是有苦衷的。”徐骄说:“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按照狗血套路,应该不难猜。故事,得从很早很早说起,早到海后与安慕海,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的时候……”
镇抚司外,公主怜看着那奇怪的雕像,怔怔出神。她的感觉和李师师与笑笑不同。这个女人雕像虽然蒙着眼睛,露着肩膀和大腿。可她看着,却没有任何低俗感觉。
蒙着眼睛,就可以不用看这世间的悲惨。手握着剑,愤怒的时候就可以发泄。
她感受到的,是一个女人的懦弱与不屈。
公主来了,一般的锦衣卫哪够档次接待。
明居正拄着双拐迎出来。
李师师不客气的说:“原来你不是不在,而是我们不够资格。”
明居正笑道:“郡主误会了,着实是忙。之前一批官员跟风闹事,嚷嚷着皇位还给干王一脉。无论出于何种缘由,擅议皇权,都是不小的罪过。我正在烦恼,该如何处置他们。”
又说:“公主,你怎么也来我这镇抚司了。”
公主怜问:“徐骄怎么样了?”
明居正说:“公主放心,饿不着,渴不着,冻不着。除了孤独寂寞,他过的蛮舒坦。”
“我要见他?”
明居正为难:“这个,还不到时候。徐骄什么也不肯说……”
公主怜冷声道:“他什么也没干,当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配合。”明居正摇头:“我问他多大,他回答不知。我问他性别,他回答:需要想一下。哪怕他胡乱讲些什么,争辩也好,否认也罢。我做了笔录,也好有个交待,也方便放几位进去看他……”
李师师不解:“现在就不方便么?”
明居正说:“恐有串证之嫌……”
李师师说:“不串证,你可以在旁边听着。”
“郡主,这是规矩,不能便宜行事,也不能例外。”
夭夭轻声说:“公主来了,也不能例外。”
明居正说:“这时候,公主和你一样,只能算嫌烦家属。至于郡主,只能算朋友。”
“你——”李师师词穷。
夭夭说:“可纳兰雪和莫雨,两个人都进去了,她们与徐骄,怕也只能算是朋友。”
“不一样,风灵卫的左右司,职责在身,不是私情,乃是公事。”
李师师说:“你怎么知道,你在旁边看着么?”
“我不知道,可我只能这么认为。”明居正说:“风灵卫的两位管事大人,去大牢见徐骄,一定是为了公事。若公事中夹在些儿女情长,也只能当没看见。不过,我相信徐骄。他应该很情书,什么地方要做什么样的事。这是镇抚司的大牢,不是情趣酒店……”
三个女人都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那你让我进去。”公主怜说:“我也不为私事,只是以公主的身份,问问徐骄。那些不要命的话,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明居正心想,于私于公,确实没有道理拦她。
她毕竟是公主。如今的皇室,若明帝嗝屁,除了硕亲王,就以她辈分最尊。
明居正想着:其实算起来,自己的身份,在皇室也是能说上话的。可没人抬举,那就是个屁。明中岳只是明君养子,并无皇室血脉。自己这半个宗亲,谁看得上眼。
比如那个死了的王子淇,对他向来直呼其名。年轻一辈中,也只有王子渊叫他一声明叔。还有王子泓,虽然小,不会说话,但执礼甚恭。至于其它人,看他的眼神,甚至都有些蔑视。
“明居正,我有资格进么?”公主怜问。
“那要看你用什么身份。”明居正说:“是当朝公主,还是嫌犯之妻。”
公主怜说:“我不是要见什么驸马,我要见的是诋毁皇家的罪人。”
“请——”
夭夭跟着就要进去。
明居正一拦:“你不行,你只是嫌犯之妻。”
李师师愤恨道:“那我就更不行了呗……”
“是!”
夭夭说:“如果我非要进呢?”
明居正冷笑:“这里是镇抚司,我保证即便是大宗师硬闯,也别想完好无损的离开。”
大牢,床上。
不要想到床,就想到某些不适合文字描述的情景。
有些时候,即便躺在床上,即便是一男一女躺在床上,也未必是在做某种本能的运动。
就比如徐骄和莫雨,他们本来只是把床当做凳子来坐。只是觉得,躺着会比较舒服些,所以才躺了下来。
很多女人都有一样的毛病,躺在床上,总想抱着什么东西。这是监牢,监牢的床上,连枕头都没有,更不会有毛茸茸的娃娃。
还好有徐骄。
莫雨半抱着她,半边身子贴在他身上。
当徐骄把自己知道的,有关于海后和安慕海的过去,推测加幻想,借鉴加抄袭。如何相遇,如何相识,如何从仇人变成朋友变成怨侣……
爱情的种子,如何默默发芽,如何盛开,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波翻浪涌的海边。一对青年男女,在沙滩上恣意释放着青春……
莫雨问:“是那个时候有了我?”
徐骄说:“你戏看太多了,一次就有宝宝的概率是很低的。那是很多年之后,当他们在帝都再次相遇。两人终于明白,那不是一时的激情,那是爱。于是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又是风雨交加……”
哎呀。徐骄心想:这是我喜欢的场景。
“风雨之夜,让人更容易感受到孤独,脆弱,需要,我想应该是那个时候有了你吧……”
莫雨沉默。
徐骄又说:“我觉得这件事要受到谴责。那个时候,海后还没成为王子妃,所以连出轨都不算。要谴责的是安慕海,海后要嫁为人妇,为什么忍不住呢……”
“如果是你呢?”莫雨问。
“我会尽量忍住。”徐骄说。
“我的意思是,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他,绝不会这么懦弱。哪怕对方是神,也别想抢我的女人……”
两人说的太投入,躺在床上,半拥着,虽然是牢房,但感觉还是很让人沉浸其中的。所以公主怜来的时候,两位宗师毫无察觉。
直到她轻敲牢门,两人才如梦初醒。
莫雨兔子似的跳起来,无所适从。好像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
“方便么?”公主问:“如果不方便,我等下再来。”
徐骄无语,搞得好像等一下就能发生什么美妙的事,他可没那种想法。
他只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女人,虽然是在床上,但心灵从未这么纯洁过。
公主怜又说:“我听说纳兰雪也来问过话,风灵卫两位大人,办的不是一件差事?”
莫雨支吾着说:“不知道。我问完了,走了……”慌张露怯的离开,根本不像个宗师境高手。
“你怎么进来的?”徐骄问。心想:早和明居正说好了,拦住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公主都拦不住,废物。
公主怜轻笑:“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我不该来。我本也不想来,是李师师和夭夭硬拖着我。她们很担心你,看来这担心有点多余。你在这镇抚司大牢,有些事会更方便。”
徐骄翻白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坐牢,又不是大保健。”
“我好像跟你说过,我不喜欢海后的人。”
“我也不喜欢。”徐骄说:“我有今天,都是因为海后。”
公主怜说:“我相信,你确实不怎么喜欢海后。但她手下的人,却未必。”
“一码归一码。纳兰雪是我朋友,莫雨是我恩人,她救了我两次命……”
“嗯,那是得报答。她想要钱,公主府有的是金子。她想升官,我可以出面疏通。如果她想要人,那只能有劳驸马了。”
徐骄无语:“阴阳怪气,随你怎么想吧。我都成这样了,你封地也拿到了,正好一纸休书休了驸马。离开帝都,去过你的日子。”
公主怜冷笑:“你落到现在这样,怨得了谁。胡思乱想就算了,还胡说八道,还告诉李师师。他听了,当然会告诉李渔,才惹出这么多祸事。你多么聪明的一个人,怎能犯下这种错……”
徐骄无语:“你真的相信,一切流言皆源于我?”
“难道不是?”公主怜说:“宁不活确实是皇长兄,这个秘密,海后,花卿王嫂也都知道。内卫大阁领中行陌,位高权重,他们两人为何要说谎?”
徐骄无语:“他们两个知道什么,还不都是安慕海说的。你扪心自问,安慕海和我,哪个更可信些?”
公主怜沉声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她心里清楚,若说可信,当然是徐骄。
她不是相信徐骄人品,一个对权力没有欲望的男人,远比任何人都值得信任。
但也有些怀疑,一个对女人太沉迷的男人,被像李师师那样的女人晃两下,什么秘密都得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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