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居正要除掉方迎山,这让徐骄有些意外。因为,他和方迎山没有冲突,更没必要多一个这么强大的敌人。
“你不用这样看我。”明居正说:“有两点原因,非除掉他不可。第一,他不会放过你的命。第二,他不会放开手中的权势。”
徐骄沉吟道:“不用这两个原因,我就想除掉他。问题是怎么做。方迎山不是一般人,身居高位,修为绝顶。软不行硬不行,明不行暗不行。况且,明帝对他的信任……”
明居正冷笑:“帝王之心,哪有真正的信任。若是他真的信任方迎山,以方迎山军中的威望,为何不去做卫戍提督,掌管京畿几十万大军,而是只做了个有职无权的殿前将军。”
徐骄从没这样想过,因为,这好像根本不是个问题。
明居正解释:“王子淇的生母是凌清霜,她可是方迎山的师妹。若让方迎山有了军权,谁能放心。王子淇一死,南都齐王一脉绝了念想,但不会就此罢休,要我看,王子泓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那只是个孩子?”徐骄说。
“孩子才好呢,幼帝登基,南都齐王正好有理由回归帝都。到那个时候,有方迎山相助,局势难料。”
徐骄摇头:“你们这些人,都想的太多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明帝驾崩。至少现在,这个前提不存在。”
“聪明人,不会等下雨了才去买伞。”明居正说:“所以,方迎山会是个阻碍,海后的阻碍,也是花卿的阻碍。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徐骄怀疑的看着他:“你要帮海后?”
“是相互帮忙。”明居正说:“明帝有方迎山这个近臣,又是绝顶宗师,军中威望又高,虽然现在有职无权,但只要明帝一道圣旨,他可以立刻接管帝都内外防务。那个时候,我手里空有镇抚司……”
徐骄想了想,争权夺利他不在乎。以他现在的修为,这一辈子不用愁。也不怕找不到工作,他是强盗,还是有编制的,大不了抢劫去。还有李师师,三江郡主,跟着她吃软饭也不觉得丢脸。
只有吃不上软饭的人,才觉得吃软饭是件丢脸的事。
但方迎山确实是个巨大的威胁,而且他把小山害成那样,对兄弟总得有个交代。
想到这里,徐骄沉吟着说:“即便如此,想除掉方迎山仍不可能。海后那边,只有莫雍,莫足道。这两人与方迎山纠缠一番尚可。但若以死相搏,不是对手。”
“我当然知道,还有百里诸侯可做帮手。”明居正说:“所以,你得支持花卿。想改变帝都的天,有一道跨不过去的槛,那就是卫戍提督手里的玄甲军。徐阁老向来谨守分寸,所以玄甲军在徐之信手中,谁都放心。可若在方迎山手里呢……”
徐骄笑道:“也许,这才是明帝将方迎山留在帝都,做殿前将军的真正原因。”
明居正点头,方迎山是明帝最重要的棋子。虽然不动,可一旦落子,就能翻盘。
“所以不管是花卿,或是海后,她们若是有心,第一个除去的也是方迎山。”
徐骄摇头:“还是不够,我领教过方迎山的赤阳功,这三人加起来,也未必有机会。”
“若再加一个杀南天呢?”明居正说:“方迎山太霸道,想用武道院同门取代内卫,风灵卫,在帝都一手遮天,我的镇抚司早晚也是他眼中的刺。”
徐骄有些心动,若加上杀南天,四位大宗师赢面很大。眉头一皱,又说:“还是不行,就像之前在将军府,只要应天理出现,没人是对手。”
“放心,我早已想好对策,这次万无一失。”明居正说:“若没有十成把握,我怎敢轻易开战。”
“你真有把握?”徐骄有点不信。
“只要按照计划,绝对的把握。”
徐骄心动,明居正如此自信,肯定还有后手。好像自己也没别的选择,即便退缩,方迎山也不会放过他。
公主府里,小山缠的像个木乃伊。他双臂双腿,多处骨头碎裂,以薛宜生的医术,虽能接筋断骨,可若恢复如初,却是不能。
“他怎么样?”徐骄问。
薛宜生说:“筋脉无碍,断骨可续,日后行走跳跃不是问题,但不能着力太巨。修为不受影响,但打斗之时,再没有先前那般灵敏身法……”
三猫怒道:“这个方迎山,非弄死他不可……”
小山说:“没关系。我修剑心通明,身法速度,没那么重要。顾青竹呢?”
“我把她安置在公主府了,即便是她,遭受那样的折磨,怕也得有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是我连累她。”小山说:“大哥,我们要尽快离开……”
薛宜生说:“那可不行。我刚为你续骨接脉,半月之内,决不能动。”
“可是方迎山……”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百里诸葛说道:“公主府在西城,五爷所居之处,离此不远。我已经拜托过他,只要方迎山敢来,他自会出手护住你们。我已通知风盗让他尽快赶来,在他未到帝都之前,你们就待在公主府,哪里都不要去。”
“大当家想的周到。”徐骄感慨:“只是一味躲着不是办法,太被动了。”
“那你想怎么样,主动找方迎山么?”百里诸侯摇头:“不知道你们怎么想,莫名其妙的,都想和方迎山过不去。”
徐骄心中一动:真让明居正猜中了,花卿也有除掉方迎山的意思。
亲自送百里诸侯和薛宜生出府,吩咐值守的玄甲军,严守公主府,任何无关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卫戍十三营在公主府吃的好,睡得好,比在卫戍衙门轮番值卫,寻街,舒坦了不知多少倍。尤其公主府里,都是百济美女,看着心情也爽。徐骄的吩咐,自然卖力执行。
公主怜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安。此刻,她站在凉亭里,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徐骄。
徐骄没多说什么,靠着凉亭的柱子坐在地上,撑到现在,终于没了力气。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公主怜问:“这里是公主府,不是徐府,你为什么不把那两个女人,藏到别的地方去。”
“没地方可去,这里最安全。”徐骄说:“何况你我是夫妻,只差吹吹打打的一番热闹。我是你的人,公主府就是我的家,你让我去哪里?”
公主怜冷冷道:“我找你,是让你帮我的忙,不是让你给我带来麻烦。如果我只是需要一个男人,怎么也轮不到你。你既不高大,也不威猛,更与俊俏扯不上关系……”
徐骄无语:“我的公主,一个男人可以把尊严给你,唯独脸面不行。这是公主府不假,但我好歹算个男人,给点脸行不?”
“我觉得有些引狼入室了。”公主怜说:“府外那些玄甲军,究竟是来保护我们的,还是来看守我们的。”
徐骄说:“多心了吧,你得相信自己的眼光。坚守初心,相信当时选择我的理由……”
“哼,可这些日子来,你什么都没做……”
徐骄扯开衣领,露出胸膛,一副不想挣扎的样子:“我实在没力气,公主若想爽一下,只能你自己来……”
公主怜转过身,这男人的想法有够奇怪。她不需要男人,而且讨厌男人。
“那两个女人,什么来历?”公主怜没话找话。
“一个是老相识,三江源临江楼的姑娘。一个是小山的朋友,春意园的姑娘。”徐骄说:“两个苦命人,但都很有义气。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
“仗义每多屠狗辈,欢场尽是义气鸡。”
“没听说过。”公主怜说:“这两个女人虽然出身风尘,但看得出来,都是善良之辈。那个叫顾青竹的,满身淤青,神情恐惧,我只是碰了她一下,就吓的不得了。她是不是……”
“是!”徐骄说:“小山没有讲,我也没看到。但当时那情形,我能想象。无妄之灾,小山心里一定过意不去,方才还在问。男人最大的弱点,不是爱上一个女人,而是对一个女人,怎么也忘不掉的愧疚。”
“别跟我谈论男人女人是怎么回事。”公主怜说:“我问你,如今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要如何善了。那可是方迎山,你知道他有多厉害,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招惹他,你傻了吗?”
徐骄闭上眼睛:“我没想招惹他,他又不是像你这样的美女。可没办法呀,他儿子死在我手里,这个仇解不开……”
“什么?”公主怜大惊:“他儿子是你杀的,为什么?”
“见义勇为。”徐骄说:“那小子仗着自己身份,想强奸仙娘,正好被我撞见。还跟我吆五喝六的,出手重了,就杀了他。这能怪我么,遇上这种事,胸中稍有正气,都不会袖手旁观……”
公主怜听了这话,也没多说什么:“后悔了吧,做好人和做坏人一样,都要有代价。所以不管是做好人,还是做坏人,都得有本事才行。”
徐骄笑道:“不后悔。我知道人性本恶,但我宁愿相信人性本善。”
公主怜有些无语,还是太年轻,不成熟。活着,若是只有善恶,那世界倒也清静。
可惜,世间本就没什么善恶。人都是自私的,你眼中的善,或许正是别人心中的恶。
公主怜忽地一笑:“看来,我又要成为寡妇了。你是那些驸马中,命最短的一个,不过也是最顺眼的一个。喜欢什么样的棺材,什么样的地方,想好告诉我。等你死了,替你办妥,也算对得起你。”
徐骄无语:“公主呀公主,你真是让我感动。那几个女人,没一个考虑我死之后的事。有时候,我甚至想,倘若我是个肾病患者,他们还会不会来拥抱我,冒昧问一句,我的那些前辈,都是怎么英勇牺牲的?”
公主怜没听懂什么意思。
徐骄解释:“就是我前面那几位驸马,怎么死的。”
公主怜说:“我天生克夫,你没听过么?”
“这种话,骗骗那些愚夫愚妇还可以,我怎么会信。”徐骄说:“是不是你玩儿腻了,就杀了他们?”
公主怜冷声道:“你会为了玩一个女人,而把她娶回家做老婆么?”
“我明白了,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徐骄问。
“理由很简单,因为那些想做驸马的男人,不过是想踩着我的身体,往上爬。”公主怜说:“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想要爬高,是要付出生命的。我也要告诉那些脸都不要的人,别再想着踏在一个女人身上,实现自己的梦想。”
徐骄心里发毛,这女人还真狠。
“我可没这样想过。”他说:“而且这驸马是你逼我做的。”
公主怜似乎有些怒了:“我找你,是让你带我出火坑,不是推我入深渊。”心里想:鬼王多超然的人,让我嫁给徐骄,反惹来这么多麻烦。
徐骄呵呵一笑:“公主,现在的你,有点像个女人了。”
公主怜狠狠看他一眼。
徐骄说:“你放心,我既不想死,也不想活在深渊里?”
“你想怎么解决。”
“很简单,先下手为强,杀了方迎山。”
“凭你?”
西山武道院。
应天理环视一周,心下感慨。鬼王十二弟子,十大宗师,天下闻名。如今魏无疾身死,老二叛出武道院,只剩下他们几人,老幺李怀远刚入宗师,虽是三江王胞弟,但在他们面前,这身份不值一提。
宁不活不好争斗,日后成就不在自己之下。
无涯博学好知,这乃是一种痴病,不益修行,成就终归有限。
至于方迎山,赤阳功大成,可他心性也越发暴躁易怒,早晚会成为大麻烦。
凌清霜为了王子淇的死,心中仇恨难消,若不是自己拦着,早就下山大开杀戒。
小师妹星荷,这些日子一直陪着她,希望能宽慰一下她的丧子之痛。
方迎山感叹一声:“自从三位师弟外出游历,我便总也聚不齐你们。不知是否年纪大了,总是想着团圆。”
宁不活沉声道:“自从老师赶走二师兄,我们就再也不能团圆。”
这话说出来,无涯等人心有戚戚。这个二师兄,他们也没见过,一直在后山修行。但老师鬼王曾经说过,这位二师兄,是唯一有希望继承他天心诀的人。可惜,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竟被赶出师门。
应天理也很感慨:“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方师弟,凌师妹,都因至亲之死,心中有了仇恨……”
“大师兄,难道心中不该有仇恨么?”凌清霜问。
“可以有仇,可以有恨,但不能心有执念。”应天理说:“师妹,当年你和明帝私情,生下孩子,我劝你将他留在山上。而你执意送他下山,让他成了王子。那个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师兄,我自己的孩子死了,难道要我怨恨自己。”凌清霜不服。
小师妹星荷说:“师姐,大师兄不是这个意思。”
“有仇当报,有恨当消。”方迎山说:“大师兄,纵心自然,这不是老师教的么?那个徐骄杀了我儿子,此仇此恨,如何压的下来。”
凌清霜也说:“我也是刚知道,王子淇的死,也与这个徐骄有关。大师兄,是否老师叫他一声师弟,杀子之仇,便就这样算了?”
应天理说:“与老师无关,徐骄身份确实特殊,但俗世恩怨,有俗世的解法,他若陷身其中,想必那位前辈也不会说什么。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我是希望师弟师妹,也有同样感悟。”
方迎山说:“大师兄,我和师妹不同,她如果想,再生一个就是了……”
“师兄,你怎的这么讲话……”
“实话。”方迎山说:“可是我呢师兄,你是知道我赤阳功的,我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境界,不可能散功重来。我绝后了……”
应天理说:“师弟,我无后,老三无后,无涯也无后,连老师都从未在乎过这件事。我等追求大道,定然要舍弃一些东西……”
方迎山和凌清霜显然不这么看,他们没那么大志向,没想过成就圣人。能成为大宗师,站在巅峰,高山仰止,就已经十分满意。
大道缥缈,不是他们想要的。
应天理感慨:“我担心的,是你们之间,是否会有芥蒂。你们无涯师兄,乃是徐骄同宗同族。老二宁不活,此生唯一的朋友,便是徐骄之父徐之义。要报仇,就要杀他,那你们两个师兄如何自处?是看着徐骄死,还是出手阻止你们。”
宁不活一笑:“老大,这才是你把我们都叫来的原因吧。杀人偿命,自古皆然,就像你说的,祸福唯有自招,我不插手。但有一点,你也别插手。我也想劝劝师弟师妹,帝都风云暗涌,不如清静度日。”
无涯看宁不活都这么讲,摇头说:“那孩子长大了,自己犯下的错,应该自己承担。即便他死在师弟师妹手中,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希望恩怨分明,莫要牵连他人。”
应天理宽慰:“师弟深知我心。”看着方迎山和凌清霜:“你们的师兄,顾念同门之情,愿意插手不管,你们就看不开么?”
方迎山不语,他不是个宽容的人。凌清霜把脸转过去,不愿回答。
小妹星荷开口:“师姐,大师兄说的对。不一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瞥眼看见一直不说话的李怀远:“这件事,唯独和你我关系不大,你说几句。”
李怀远想了想:“杀子大仇,我不知道如何放下。但徐骄这人我有所了解。且不说他与修罗山的关系,此子阴险狡猾,善于攻心。我那小侄女,自幼端庄大方,被这小子两下勾搭,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我记得老师说过,最可怕的人,不是修为超凡入圣,而是诛心者。依我所见,徐骄便是个诛心者……”
方迎山眉头一挑,心道:实力面前,所有阴谋阳谋,都是纸老虎。
星荷好言相劝,报仇不一定要杀人,一定能找到别的办法。杀了徐骄没什么,可同门之情,再不会像以前那样。
方迎山故意把话题扯开,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应天理唉声叹气,只有小师妹星荷还没走。
“师兄。”星荷说:“对不起,都怪我,给你出了个坏主意。看起来,师兄师姐,是非要报仇不可了。”
应天理说:“好在你三师兄,四师兄是明白人。他们不插手,就不会有同门相残的事发生,这个徐骄,真是个祸害。”
星荷说:“不如我去杀了他。这样,既帮师兄师姐报了仇,三师兄四师兄也不好意思怪我。”
应天理心想:这丫头自小在山上,被我养傻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一个悠远的声音飘过来,鬼王忽然出现。
两人立刻行礼。应天理说:“老师,您都知道了?”
鬼王点头。
星荷说:“老师,你也觉得我的主意好。”
鬼王又点头。
“那好,我现在就下山,杀了那个徐骄。”
鬼王说:“我只说这是个好主意,但没说可以去。而且,我不觉得你能杀得了他。”
“可他只是个新晋宗师。”
“可他是我师弟。”鬼王说:“杀他很容易,因为只要比他强就行。可也很难,因为如果有人不想让他死,我也杀不了他。”
星荷不解:“老师,你不是天下第一嘛。”
鬼王想了想:“我是天下第一。即便山主得了腾空剑,还是比我逊色一分。可我也只是天下第一,苍天之下,无人能敌。但我还被困在这天地之内,可有人,已经不被天地束缚……”
“谁?”星荷又问。
鬼王说:“这个问题还要问么,不然,我为何会多一个师弟呢?”
“徐骄的老师?”星荷不解。从未听说,世上还有比自己老师更厉害的人物。
鬼王看着远处,那是帝都的方向,星星点点,灯火万家。
“星荷,你多大了。”鬼王忽然问。
“三十。老师您忘了,三十年前的夏夜,在荷塘边,是您把我捡回来的,所以给我取名星荷。”
“已经三十年了。当年,我答应你们祖师,保皇室百年。谁料只是一个承诺,竟成我心中牵绊。圣朝的皇帝,开疆辟土,杀戮不止。可他们忘了,我保的是皇室,不是某个人,某个帝王。”
应天理心中一动:“弟子明白了。”
鬼王说:“你还是不明白,如果老二在,他一定能明白。如果今天是他,他不会和师弟们商量,而是直接决定该怎么做。天道无情,四季更替,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你心中总有顾虑,所以修不成天心诀。”
应天理感慨:“老三说的没错,帝都风云涌动,我是怕他们太过自傲,以为自己是大宗师,便能经得住所有风雨。”
“他们本就是想要呼风唤雨之人,有自己的选择。”鬼王看着星荷:“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星荷想了想:“我还是会杀了徐骄。”
山的那一边,凌清霜怒道:“大师兄什么意思,是让我们看着三师兄四师兄的情面,不要报仇吗?”
方迎山说:“我想大师兄的意思,是给那小子留一条命……”
“这人留不得。我听明帝说,此子翻云覆雨,很有可能是为了给花卿之子争夺帝位。你也许想不到,那个花卿王妃,竟也是天遗库玛。”
方迎山立刻明白其中关键,脸色阴沉着:“如此,那他非死不可了。徐元那个老头,安排下自己孙子的亲事,就有和天遗族勾勾搭搭的意思,原来是早有谋划……”
公主府里,徐骄一阵心烦意乱,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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