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一路快步走到网警部门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请进”的声音后,推开门走了进去。网警部门的办公室里,几个人正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氛围很是严肃。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小刘——小刘穿着一身警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和其他身材高大的警员比起来,显得有些瘦小,但他盯着屏幕的眼神却十分专注,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也很快。
赵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小刘身边站定,等小刘敲完一段代码,才小声说道:“小刘,忙呢?”
小刘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是赵磊,脸上露出几分惊讶,随即笑了笑:“赵哥?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想麻烦你帮忙。”赵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把自己想查等保测试记录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简单跟小刘说了一遍。
小刘听完,点了点头:“没问题,赵哥。我现在手头也没有多少工作,正好帮你看看。不过,我得先跟我们领导申请一下,毕竟等保测试记录属于内部机密,不能随便调取。”
“应该的,应该的。”赵磊连忙说道。
小刘站起身,走到领导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进去说明了情况。没过几分钟,他就出来了,对着赵磊比了个“oK”的手势:“领导同意了,让我跟你一起去查,有什么需要随时跟他说。”
“太好了!”赵磊立刻站起身,“那咱们现在就去档案室调记录?”
“走!”小刘拿起自己的工作证,和赵磊一起往档案室走去。
档案室的管理员核对了两人的身份和申请手续后,找出了最近半年的等保测试记录,递给了他们。这些记录都装订得整整齐齐,每一本都有详细的目录,标注着测试的时间、地点、参与人员、测试内容等等。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会议室,将记录摊开在桌子上,一本一本仔细查看。小刘看得很认真,手指在记录上逐行划过,时不时停下来,对着某一段内容皱皱眉,又继续往下看。赵磊则坐在一旁,虽然大多时候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也努力跟着小刘的节奏,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桌上的记录已经翻看了大半,小刘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拿起最后一本记录,翻到最后一页,看完后,才对着赵磊摇了摇头:“赵哥,我看着这里边也没有什么漏洞啊。”
他指着记录上的内容,跟赵磊解释道:“你看,这几次的等保测试,我们都对服务器、防火墙、监控系统等关键设备进行了全面检测,发现的几个小bug也都及时进行了修补,修补后的测试结果也都是合格的,没有任何遗漏的问题。而且每次测试都有至少两名网警在场,记录也都是实时填写的,没有任何修改的痕迹——从这些记录来看,咱们的网络安全防护是没问题的。”
赵磊听完,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他本来以为能从等保测试记录里找到一些线索,可现在看来,这条路似乎走不通了。但他并没有完全放弃,而是想了想,说道:“那……那能不能看一下咱们的网络最近有没有被攻击过的痕迹?比如服务器的后台记录,有没有异常的登录信息,或者木马病毒的痕迹?”
小刘点了点头:“行,这个我回去查一下后台日志就行,比看纸质记录快。”
两人立刻收拾好等保测试记录,送回档案室,然后一起回到了网警部门的办公室。小刘坐在电脑前,打开了服务器的后台管理系统,调出了最近一个月的网络日志,开始仔细排查。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屏幕上的代码和数据一行行闪过,偶尔停下来,放大某一段日志,仔细查看。
赵磊站在一旁,虽然看不懂屏幕上的代码,但也能从小刘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一些端倪——小刘的眉头一开始很舒展,可随着查看的深入,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小刘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对着赵磊说道:“赵哥,服务器里边没有发现木马病毒的痕迹,防火墙的拦截记录也都是正常的,没有异常的攻击请求。不过……”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我在后台日志里发现了一个不属于任何已经报备了的办公电脑的Ip地址。这个Ip地址在三天前的凌晨登录过服务器,还查看了部分监控数据的备份文件——而且登录时间很短,只有不到两分钟,之后就主动退出了。”
“什么?”赵磊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这个Ip地址有没有记录?能不能查到是谁的?
小刘寻找这个Ip开始倒查,可是这个Ip插到防火墙便消失了。难不成对手是从这个防火墙接入的网络吗?可是防火墙的记录里边却并没有这个Ip。
赵磊看着小刘眉头紧锁的模样,便问道:“小刘,怎么了?”
“太奇怪了,服务器这边是有这个Ip,但到了防火墙那边却找不到这个Ip,而且你看这里这个Ip登录的时间有些奇怪。”小刘说道。
“哪里奇怪,我看不明白,你得跟我说一下。”
“赵哥,就是这,你看到了吗?”小刘指着这个Ip在服务器这边的操作记录说道。
这个Ip的是进行登录操作时间是1900年1月1日。也就是说,这个时间里边一定出现过问题。如果找到这个时间对应的相应现实时间,那么就能找到一些更不易为人察觉的蛛丝马迹。
最近的服务器检修记录是在三个月前,难不成在三个月前服务器这边就已经被植入了木马病毒?
这也不可能啊,如果是那个时间段被植入了木马病毒,也应该能扫到木马病毒的一些痕迹,可是除了那个诡异的Ip之外,就再也查不到任何相关的东西了。小刘一时间也没想明白对手是怎么做到这个地步的。
赵磊听完小刘的描述,也是一头雾水,他本来就对这方面没有多少知识,小刘的一些术语他也完全听不明白,但能确定的是,这边的网络一定是被攻击过的,对方一定是一个十分厉害的网络高手。
仅凭服务器后台那串诡异的Ip地址,以及1900年1月1日这个不合逻辑的登录时间戳,再没有任何其他可追溯的线索,短时间内显然是查不出什么实质性进展的。赵磊站在网警部门的办公室里,看着小刘仍在反复调试代码、试图突破防火墙数据壁垒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心里渐渐有了新的盘算——网络这条线暂时陷入了僵局,或许还是从“人”的方面切入调查会更简单直接,毕竟所有的技术操作最终都要落到具体的执行者身上。
之前在苏辙家勘察现场时,技术人员已经从他家那扇被暴力破坏的防盗门上提取到了很多枚指纹。那些指纹杂乱地分布在门把手、门框以及被撞变形的门板边缘,有的清晰完整,能看清每一条纹路的走向,有的则因为受力摩擦变得模糊残缺。技术人员当时就初步判断,这些指纹里既有苏辙自己的,也有他家人的,还有一些暂时无法匹配身份的陌生指纹——而赵磊始终坚信,在这些陌生指纹里,相比之下,一定有一枚是属于那个能徒手撞开防盗门、冲进苏辙房间的闯入者的。只可惜,指纹比对工作需要逐一调取数据库中的信息进行匹配,尤其是那些没有前科记录的指纹,排查难度更大,目前这个数据还在技术部门的系统里分析,短时间内同样也查不出什么结果,只能耐心等待。
接连两条线索都陷入停滞,赵磊难免有些焦躁,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焦虑的时候,必须重新找到一个清晰的方向来推进调查。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之前记录案情的那一页,指尖在“苏辙”“网络攻击”“药剂”“闯入者”这几个关键词上反复划过,脑海里慢慢梳理出一个新的调查框架:这个方向最好能围绕着几个关键点展开,首先是苏辙近期得罪过的明星,毕竟之前的调查中已经发现苏辙掌握了某位明星的隐秘信息,不排除对方为了掩盖秘密而采取极端手段;其次是具备网络攻击能力的人,毕竟服务器被异常登录、监控数据被查看,都需要专业的技术支撑;最后,还得是有一定积蓄且能够接触到特殊药剂的人,结合之前案件中出现的异常情况,闯入者很可能使用了某种特殊药剂,而这类药剂的获取途径并不普通,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和人脉资源。这三个条件叠加在一起,应该能缩小调查范围,筛选出更有价值的嫌疑人。
赵磊重新坐回椅子上,再次翻看着苏辙的询问笔录,其中一段关于闯入者的描述让他再次陷入沉思——根据苏辙的回忆,当时闯入家中的人明明有能力徒手破坏坚固的防盗门,实力远超常人,要顺手干掉手无寸铁的自己简直是毫无问题的事情,可对方却自始至终没有对他施加任何伤害,只是站在房间里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情绪复杂难辨。这一点实在太反常了,完全不符合常理。赵磊反复琢磨着其中的缘由:要么说明这个人极度自负,觉得掌控苏辙的生死如同掌控蝼蚁,没必要急于一时动手,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感;要么就是背后还有别的隐情,比如闯入者的目标根本不是伤害苏辙,而是另有目的,或许是为了确认某些信息,或许是为了传递某种无声的警告,又或者是受到了第三方的制约,不能对苏辙下死手。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这个闯入者的身份和动机远比最初设想的更复杂。
就在这时,桌上的案件资料里,一张林垣车祸现场的照片吸引了赵磊的目光——照片里,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顶被砸出了一个明显的凹陷,旁边还放着一辆已经严重变形的电动车,车座和车把都扭曲成了不规则的形状。赵磊突然想起之前的调查记录:林垣的车被袭击的时候,曾有一辆电动车从高处砸在车顶,那力道之大,不仅砸坏了车顶,还让车身发生了轻微的侧翻。这个细节让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个大胆的猜测瞬间冒了出来:实施这次袭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之前闯进苏辙家中的那个闯入者。因为无论是徒手破坏防盗门,还是将沉重的电动车举到高处砸向汽车,都需要远超常人的强大力量,这两种行为所展现出的体能特征高度吻合,不太可能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分别所为,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案件中留下的痕迹。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就能将苏辙遇袭案和林垣车祸案串联起来,两个看似独立的案件背后,或许隐藏着同一个幕后黑手。
赵磊立刻从资料堆里找出苏辙的询问笔录,快速翻到关于车祸现场的描述部分——苏辙提到,自己在意识模糊之前,隐约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只记得对方提到了“王冠”和“常悦”这两个名字。当时这段证词因为缺乏其他证据佐证,暂时没有被列为重点,但现在结合新的猜测来看,这两个名字说不定会成为整个案件的突破口。王冠和常悦之前已经接受过一次询问,当时两人都表示对案件一无所知,证词也没有明显的漏洞,但现在有了新的线索指向,或许能从他们身上挖出更多信息。
想到这里,赵磊不再犹豫,立刻拿起办公电话,拨通了李海的号码,向他详细汇报了自己的推测和新发现的线索,申请再次提审王冠和常悦。李海在电话里听完后,沉默了片刻,同意了他的申请,并叮嘱他一定要仔细观察两人的反应,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提审在第二天上午进行。面对赵磊再次提出的问题,王冠的表现和第一次一样,眼神慌乱,回答问题时结结巴巴,反复强调自己和案件没有任何关系,对林垣车祸和苏辙遇袭的事情都一无所知,语气里满是紧张和恐惧,不像是在刻意伪装。而常悦的反应则完全不同,她坐在审讯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常,回答问题时条理清晰,逻辑严谨,甚至还能主动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赵磊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当提到“电动车袭击”和“1900年Ip登录”这两个关键信息时,常悦的眼皮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手指也下意识地收紧,指甲微微掐进了掌心,虽然这些动作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她迅速掩饰过去,但还是没能逃过赵磊的眼睛。
这细微的反常反应,让赵磊更加确定,常悦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透露。看来,有必要对常悦进行一个更深层次的调查了,不仅要重新梳理她的社会关系、财务状况,还要调取她近期的行踪轨迹和通讯记录,或许能从这些细节里找到她与案件相关的证据,撕开案件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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