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义!王八蛋!!”
钟正国将手中的报纸,狠狠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他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镇沅投了五亿,吕州又投三十亿,如今京州再投二十亿!”
“他妈的,他是钱多到花不完了吗?接二连三的在汉东投资,要不要这么疯狂?”
看到钟正国如此大发雷霆。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瑞金,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一声不吭,但也疑惑不已。
苏金义和他的临江新义集团,是被疯狂举报,好像罪不可赦。
但是现在都没有正式立案,更没有审理判罚。
苏金义还是合法商人。
他的临江新义集团,也还是合法企业。
他想在汉东省投资,自然是他的自由。
钟正国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苏金义投资再多,花的是他自己和集团的钱。
看着钟正国那怒不可遏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苏金义花掉的五十五亿,是他钟正国的。
点烟狠狠抽了一口。
钟正国郁闷了好一阵儿,才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没关系钟书纪。”
“有关系,我来临江已经半个多月了,可成绩呢?”
钟正国摊手说道:“迄今为止就只抓了一些小贪官小混混,一条大鱼都没有,这让我怎么回去交差?”
“当初离开燕京的时候,卢书纪可是交代我,要不留死角、全面覆盖、坚决有效,彻底清除害群之马,扭转临江的不正之风!”
“结果现在,我连他点名指姓,要挂牌督查的苏金义,都迟迟没有打开突破口,反而让这家伙在汉东省接连投资、出尽了风头!”
沙瑞金咬了咬牙。
下意识的,扭头看一眼房门口。
确认房门关上的后,身子前倾,低声道:
“苏金义在咱们临江省深耕多年,人脉关系网极其强大。”
“毫不客气的说,不止是咱们工作组里有内应,外面从省里到市县,都有他的眼线。”
“这么多人竭尽所能的帮他,随时向他通风报信,咱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更难的是,除了这些内鬼暗中协助之外,他们集团法务部的律师团队,也非常专业、很难对付。”
沙瑞金不提还好。
一提到新义集团法务部,钟正国就更加火大了。
“妈的,那些律师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他们勤学苦读、钻研法律,到头来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为了欺负百姓?”
“仗着精通法律,钻法律空子,欺负老百姓不懂法,更没时间和财力跟他们打消耗战,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沙瑞金幽幽一声叹息。
钟正国刚才的抱怨,还忘了一点。
那些律师,不仅精通法律,还很深谙人性。
知道普通老百姓,是经不起威逼利诱的。
打官司?
耗时耗力,还不一定能打赢。
打赢了,也不一定能得到执行。
在此期间,还很有可能会被打击报复。
那么何不收一笔钱,既安全又不麻烦?
于是乎。
以前寄出的举报信是很多,可如今找到当事人后,愿意协助的人,一个都没有。
他们显然是被私下威逼利诱,不敢再举报举证,选择了隐忍退让。
而愤怒不已的钟正国,狠抽了一口香烟后,继续吐槽:
“那些只是和临江新义集团有经济纠纷的,胆小怕事不敢举报举证,我还可以理解。”
“但那些被囚禁虐打、被故意伤害,变成了残疾,甚至失去了性命的,为什么不大胆一点?”
“为什么不豁出性命,也要将苏金义一帮人彻底打倒,把他们送进监狱,狠狠出一口恶气?”
沙瑞金立马说道:“有敢豁出性命的,可却没啥证据,空口无凭,咱们别说抓人了,连立案都不行。”
“操!!”
钟正国忍不住爆出粗口。
这一刻。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苏金义如此不听劝。
蔡成功去吕州,当面找他谈过合作,结果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反而好像越劝他,他越叛逆。
不肯破财消灾,宁愿在汉东投资。
而且不多不少,还正好就是蔡成功要让他出的二十亿。
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根本就不想合作。
宁愿把钱投资汉东,在那边修建高速铁路,很多年才能回本盈利。
他也不愿意给蔡成功一毛钱,用来大事化小,安全度过这一次教育整顿。
打脸啊!
实在是太他妈打脸了!
仅此一事,就已经足以充分说明,苏金义根本就不怕自己。
不怕自己掀起的教育整顿风暴,能把他和他的新义集团整垮。
所以才会如此的有钱任性,如此的嚣张霸气,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合作!
既然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还客气什么?
我钟正国,位高权重的超级大佬!
难道还能整不死你一个民企老板?
不就是拉拢腐蚀了一帮贪官当内应,又雇佣了一批顶级律师当帮凶吗?
自己从事政法工作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什么样的恶人没处理过?
之前一直不温不火,不动真格。
完全是为了方便蔡成功,找苏金义谈成合作。
毕竟身家百亿的临江首富,要是真打成了黑恶头目,影响也不太好。
再加上看在钱的份上,钟正国也打算给苏金义一个体面的机会。
然而现在……
苏金义不仅不想要体面,反而还无形还击。
用二十亿的投资,狠狠打了他钟正国的脸。
这一下。
钟正国自然是忍无可忍。
“去,把有关他们集团的刑事犯罪资料,都给找来!”
“我他妈就不信,那么多案子、那么多受害人,就没有一个能当突破口!”
办案多年的钟正国,很清楚攻破大案要案,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突破口。
只要突破了一个点,就很容易全线攻破。
就像一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堤坝。
只要成功凿穿了一个孔洞,溃坝便是迟早的事。
沙瑞金立马起身离去。
房门刚关上,钟正国就打开抽屉。
将一部最近才买的小灵通拿出来,拨通了蔡成功的电话。
不需要实名制,又是本地号,所以自然比较安全。
“既然姓苏的给脸不要脸,那咱们就没必要再找他谈。”
“我知道你自掏腰包,让大风厂破产倒闭,欠了一屁股债。”
“但是你别着急,想搞钱还不简单?耐心等着,我这边还有的是被教育整顿的小老板!”
“临江首富腰杆子太硬,不好让他服软,但那些小老板,没有足够强的人脉和后台,肯定就相对容易搞定。”
“嗯,你知道就好,二十亿是太多了不好挣,那就先挣两千万、两个亿,把要求降低一点,事情反而容易好办!”
听到敲门声,钟正国立马提醒道:
“你出去随便找个路边店,我把名单和电话传真给你,好,先这样!”
挂断电话,钟正国立马将小灵通放回抽屉。
“进来!”
房门打开。
沙瑞金抱着厚厚一摞资料,走了进来。
“放茶几上!”
钟正国迅速起身,走向那一摞资料。
在他看来。
这些已经不是罪案资料,而是整死苏金义的致命武器。
“他妈的,既然你给脸不要脸,还在汉东接二连三的投资,那老子就让你有命投,却没命花!”
钟正国暗暗发誓,坐下来后,便立马开始翻阅资料。
而沙瑞金回身去把房门关上后,快步回到钟正国一侧坐下。
“有件事,我还想向你汇报一下。”
“说!”
“京海政法书纪赵立冬,我认认真真查完了,包括他父母、妻子和女儿,全都干干净净。”
听到这话的钟正国,眉头瞬间冷凝。
“这他妈怎么可能?”
“他在京海从政那么多年,跟陈泰、徐江、白江波等那些当地商人,难道一点儿瓜葛都没有?”
沙瑞金尴尬的咬了咬嘴唇。
“你刚才说的那三个人,去年就已经死了两个,徐江和白江波。”
“那剩下的陈泰呢?人称泰叔的他,不是号称京海地下教父吗?没有赵立冬充当后台,他能当什么狗屁教父?”
钟正国杀气腾腾,两眼都有些猩红了。
沙瑞金叹息道:“陈泰是在京海混了很多年,以前行凶作恶不少,还被仇家差点灭了满门。”
“他自己的父母,还有他妻子、他岳父岳母,他儿子和女儿,都是被一场大火,给活活烧死的。”
“他本人侥幸逃过一劫,但也抑郁成疾,大病一场,活下来后,也不再那么敢打敢拼,成了有名的和事佬。”
“以前徐江和白江波,经常为了争抢地盘,打来打去,就是他出面劝说双方和解,划分了地盘边界,和平了一段时间。”
“不过说起来,他也是为了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徐江和白江波的恶性竞争,大打价格战,让他的建工集团捡了不少便宜。”
“所以陈泰这人,准确来说更像是一只老狐狸,有一定的背景关系,但却又不敢真打打杀杀,即便他和赵立冬有来往,我估计也不多。”
啪的一声。
钟正国撂下文件夹。
“苏金义有钱有势,暂时不好搞定也就罢了。”
“他赵立冬,区区一个京海政法书纪,你怎么也搞不定?”
“查不到证据,你就不知道给他制造证据?难道你这么多年在临江,就没养几条狗?”
沙瑞金一愣,没听懂。
“养……养狗?你知道我不喜欢宠物的呀!”
钟正国气得直翻白眼。
“你这什么悟性啊?”
“我不是说你养宠物狗,而是养走狗!”
“像栽赃陷害这种脏活,不就是让走狗去办吗?”
听到这话的沙瑞金,瞬间三观崩溃。
整个人当场愣住。
目瞪口呆、嘴巴张大。
他原本以为,自己查来查去,没查到赵立冬半点不对。
钟正国不说褒奖赵立冬清正廉洁,好歹也就此放过赵立冬。
然而现在……
没有证据,也要制造证据。
还明说要让养的走狗去栽赃陷害。
钟正国来临江哪儿是伸张正义?
分明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趁机整人、大搞权斗!
他眼里已经根本没有正邪对错,只有敌我之分。
“你还愣着干嘛呀?”
“你别跟我说,你这些年一直两袖清风,连一条走狗都没养!”
钟正国一脸怒容的看着沙瑞金。
内心尚存一丝正义感的沙瑞金,很干脆直接的摇头。
“我他妈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在临江这么多年,却扎不下根!”
“你他妈连狗都不会养,还怎么可能养出一大批,能对你唯命是从的自己人?”
“难怪让你帮一下大风厂,都能搞出笑话,原来你他妈一个敢打能拼,又可以足够信任的下属都没有!”
被接连问候母亲的沙瑞金,忍不住说道:
“那就让你养的狗,去栽赃赵立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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