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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金丹炉第2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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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红线系花坡,笑语解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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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水还挂在新抽的藤蔓上时,七人已踏上了前往永恒之墟新土的路。灵骁扛着陨星铁凿子走在最前,铁刃划过地面带起火星,竟惊出几只拖着星砂尾巴的小兽,灵昀眼疾手快,指尖弹出狐火逗得小兽围着他打转。

“这些是‘墟灵’,”灵澈看着小兽灵动的眼睛,解释道,“混沌本源净化后,墟里的残灵凝聚成了新的生灵,通人性呢。”

林恩灿握着长剑走在中间,剑穗的海贝随着步伐轻响,与灵澈腰间玉佩的嗡鸣相和,形成奇特的共鸣。他忽然停步,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那边的灵脉有些紊乱。”

北乔取出巫族罗盘,指针果然在剧烈晃动:“是‘断脉山’,传说上古大战时被劈成了两半,灵脉一直没接上。”

灵牧蹲下身,指尖按在泥土里,闭目凝神片刻后睁眼:“土里有股燥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灵骁扛着凿子就要往前冲:“管它什么东西,凿开便是!”

“等等,”灵昀拉住他,狐尾轻轻扫过地面,“这山底下有空洞,硬凿会塌。”他忽然笑眼弯弯,“不过我知道条路——青丘古籍里记着,断脉山深处有个狐族旧巢,能直通地底灵脉。”

七人循着灵昀指引的方向钻进密林,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发凝滞。灵澈取出玉瓶,倒出几粒清灵丹分给众人:“此地浊气重,含着未散的魔气余烬。”

林恩灿的长剑突然发出嗡鸣,前方的树丛里窜出条浑身裹着黑泥的巨虫,口器开合间喷出腥臭的粘液。灵骁斧刃一挥,红光闪过,巨虫被劈成两半,黑泥溅了他一身,却被斧上的灵髓光罩挡在外面。

“是‘蚀脉虫’,”灵澈皱眉,“以灵脉为食,看来断脉山的问题出在它们身上。”

林牧从丹箱里取出个陶瓮,倒出些泛着金光的粉末:“这是用归墟星砂和西漠硫磺炼的‘驱虫散’,能逼它们出来。”

粉末撒向地面,立刻腾起刺鼻的烟雾,地底传来阵阵嘶鸣,无数条蚀脉虫从土壤里钻出,黑压压一片爬来。灵昀周身狐火暴涨,化作火墙拦住虫群;灵骁巨斧翻飞,每一击都劈出灼热的气浪;灵澈则以玉佩为引,凝聚月华之力,在虫群中炸开银色光雨。

林恩灿三人配合默契,林恩灿长剑划出道道金芒,为众人扫清前路;北乔巫杖顿地,召出沙棘丛困住虫群;林牧则将驱虫散混着丹火,制成漫天火粉,所过之处虫群尽数消融。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只蚀脉虫化作黑灰,断脉山的地面开始微微震动,断裂的山体间竟渗出莹白的灵液,顺着裂缝缓缓流淌,将两侧的山峦连在了一起。

“接上了!”灵昀指着山巅,那里正升起一道七彩虹桥,正是灵脉贯通的异象。

灵骁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嘴笑:“这下能安心种树了吧?”

林恩灿望着虹桥下渐渐复苏的草木,忽然觉得,这趟旅程的意义,从来不是抵达某个终点。就像断脉山的灵脉需要一点点接续,三界的圆满,也藏在这一步步的行走里——或许是灵骁劈虫时的勇武,或许是灵昀指路时的狡黠,或许是灵澈调药时的细致,又或许,只是此刻七人并肩望着虹桥,风里混着彼此身上的药香、汗味与星火气息。

灵澈忽然从行囊里取出张地图,在地上铺开:“前面就是‘万灵渊’,据说底下沉着艘上古星舰,里面藏着能让灵脉加速生长的‘催生源’。”

灵昀的狐尾兴奋地竖起:“那还等什么?去看看星舰里有没有狐族前辈留下的宝贝!”

灵骁扛起凿子,率先踏上虹桥:“走!让这些新长的草木看看,咱们能把这三界,护得有多热闹!”

七人的身影消失在虹桥尽头时,断脉山的灵液已汇成小溪,溪边冒出第一朵蓝色的花,花瓣上的纹路,竟与济世堂的羊角灯一模一样。风穿过花丛,带着新的消息往远方去——告诉同心树,告诉往生碑,告诉三界每个等待的生灵:

他们的旅程,正朝着更热闹的地方去呢。

万灵渊底果然热闹非凡。

当七人乘坐灵骁用陨星铁打造的简易吊篮沉入渊底时,首先撞进眼帘的是成片发光的珊瑚林,每片珊瑚虫都在吞吐着灵雾,映得周围的水蓝得像块融化的宝石。更奇的是,珊瑚丛里竟穿梭着半人半鱼的生灵,他们捧着珍珠壳做成的灯笼,见了来人便甩着鱼尾围上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像风铃碰撞。

“是‘渊民’,”灵澈认出他们腰间的贝壳符,“上古星舰坠毁时,幸存的船员与渊底生灵通婚,才有了这一族。”

为首的渊民长老举着灯笼上前,灯笼里的光映出他脸上友善的纹路:“早闻地面上来了贵客,带着能让草木重生的力量,果然来了。”他指向珊瑚林深处,“那艘星舰就在里面,只是舰身被‘锁灵石’缠住了,我们打不开。”

众人跟着长老穿过珊瑚林,果然见一艘庞大的星舰斜插在渊底,舰身覆满了青黑色的岩石,岩石上流淌着银丝般的灵脉,却被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锁灵石靠吞噬灵脉生长,”北乔摸着岩石表面,“得用相克的力量才能化掉。”

灵牧从丹箱里取出个琉璃瓶,里面装着西漠的“蚀沙”:“这沙能蚀石,只是需要归墟的星火引动。”

灵骁立刻取下腰间的火折子——那是用星舰残片做的,一划就燃起幽蓝的星火。灵昀则放出狐火护住星舰残骸,免得被沙砾损伤。林恩灿与灵澈合力撑开灵力护盾,挡住可能飞溅的碎石。

当蚀沙遇上星火,立刻腾起青灰色的烟雾,锁灵石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岩石上的银丝灵脉渐渐舒展,像苏醒的蛇。渊民们见状,纷纷举起珍珠灯笼,灯笼的光芒汇入灵脉,竟让星舰微微震动起来。

“里面有东西在动!”灵昀耳尖,听见舰舱里传来轻响。

灵骁一斧头劈开舱门,里面竟坐着个闭目打坐的老者,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星辉——竟是位沉睡的上古星官!

老者缓缓睁眼,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恩灿手中的长剑上:“同心树的气息……看来你们解开了永恒之墟的结。”他抬手一挥,舱壁上的星图亮起,“这星舰里的‘催生源’,本是用来修复大战后受损的灵脉,只是当年未能送出。如今交给你们,正好让三界灵脉连得更紧。”

催生源是块拳头大的晶石,握在手里暖融融的,能清晰感受到里面流转的蓬勃生机。渊民长老见状,突然拍手笑道:“我们渊底的灵泉最近总断流,有了这东西,正好能接上!”

灵澈提议:“不如就在这里开个‘灵脉会’?让三界的灵脉使者都来,咱们一起规划如何用催生源。”

灵骁立刻附和:“我去归墟喊星官!”

灵昀晃着尾巴:“我回青丘叫长老!”

北乔收起罗盘:“西漠的巫族也该来看看。”

林恩灿望着舱外热闹的景象——渊民们正围着星舰载歌载舞,灵牧在给老者诊脉,灵澈在研究星图,连那些发光的珊瑚虫都晃得更欢了。他忽然觉得,所谓“热闹”,从来不是喧嚣,而是不同的生灵为了同一个目标聚在一起,哪怕语言不同,血脉各异,也能在灵脉的共鸣里,找到属于彼此的节奏。

三日后,断脉山的虹桥成了三界盛会的场地。青丘的狐狸拖着月华织成的地毯,归墟的星官驾着星舰悬浮在空中,西漠的巫族捧着沙枣酒,人间的医者背着药篓,渊民们则带来了会发光的珍珠。

当催生源被嵌入断脉山的灵脉节点时,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冲天而起,三界的灵脉同时亮起,像无数条发光的绸带,在天地间交织成网。林恩灿看着身边欢笑的伙伴们,看着远处载歌载舞的各族生灵,忽然明白,他们的旅程早已不是几个人的冒险,而是一场属于三界的盛大行走——走过荒芜,走过凶险,最终走向这热热闹闹的团圆。

风穿过光柱,带来各族的歌声,那首唱不完的歌,此刻正被千万种声音合唱着,在灵脉织成的网里,越传越远,越唱越亮。

在永恒之墟的事情圆满解决后,林恩灿一行人继续着他们的奇妙旅程。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片神秘的荒芜之地。这里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天空是压抑的灰色,大地干裂,狂风卷着尘土呼啸而过。

“这地方感觉很不对劲。”灵澈皱起眉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我感觉到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好像在呼唤着什么。”灵昀耳朵动了动,一脸疑惑。

灵骁握紧了手中的斧头:“管它呢,我们一起去看看,有什么危险就直接解决掉。”

众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走了一段路后,发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散发着强大的吸力和诡异的气息,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这是……界涡?”林恩灿想起了古籍中关于界涡的记载,据说这是连接不同世界的特殊通道,但通常都极为危险。

就在大家准备靠近查看时,界涡中突然传出了无数的灵魂嘶吼声,无数透明的魂魄从里面涌了出来,它们面目狰狞,充满了痛苦和怨恨。

“不好,这些魂魄失控了!”北乔喊道。

众人连忙施展法术,试图抵挡魂魄的冲击。灵澈施展出灵盾术,将大家保护在其中;灵昀放出狐火,焚烧着靠近的魂魄;灵骁挥舞斧头,直接将一些魂魄砍散;林恩灿则挥动长剑,以同心树的力量净化着邪恶的气息。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众人终于暂时稳住了局面,但魂魄似乎无穷无尽,不断地从界涡中涌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想办法解决根源问题。”灵牧说道。

在众人的合力探索下,他们发现这些魂魄来自于各个种族,因为一场上古大战的缘故,被困在了不同世界的夹缝中,无法进入轮回,渐渐变得扭曲和疯狂。

“我们或许可以开辟一个新界,让这些魂魄有一个安身之所。”林恩灿突然提议。

众人听后,都觉得这是一个大胆而又可行的想法。于是,他们开始齐心协力,准备开辟新界。灵澈利用自己对灵脉的了解,寻找合适的地点和灵脉节点;灵昀则运用狐族的神秘力量,感知周围的灵气波动;灵骁负责清理周围的危险障碍物;北乔拿出罗盘,测算着天地间的灵气方位;灵牧调配各种丹药,为大家补充灵力和恢复体力。

林恩灿则站在中央,将长剑插入地面,引导着同心树的力量与大地的灵脉相连,同时,他调动体内的全部灵力,与伙伴们的力量汇聚在一起。随着强大的灵力涌动,地面开始震动,天空中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在众人的努力下,终于在这片荒芜之地开辟出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个新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有着清新的空气和肥沃的土地,充满了生机与希望。众人又合力施展法术,引导着那些魂魄进入新界。当最后一个魂魄进入新界后,界涡也逐渐消失,荒芜之地恢复了平静。

“终于成功了。”灵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啊,以后万族魂魄有了新的归宿,不用再受困于痛苦之中了。”灵昀也开心地说道。

林恩灿看着新界,心中充满了感慨:“这是我们共同的努力,也是我们旅程中的又一个重要时刻。”

在解决了新界的事情后,林恩灿他们又踏上了新的旅程,继续在这广阔的修仙世界中探索、成长,守护着世间的和平与安宁。而这个新开辟的世界,也成为了万族魂魄的乐土,被人们传颂为一段传奇。

新界的晨光带着初生的暖意,漫过刚抽芽的同心树枝桠。第一批踏入此地的魂魄们,正小心翼翼地触摸着脚下的灵土——那些曾在夹缝中扭曲的魂体,此刻竟泛起淡淡的光晕,眉眼间的痛苦渐渐舒展。

“这里……没有撕扯了。”一个背着断弓的猎魂轻声说,他的魂体曾被界涡的戾气撕得残破,此刻却在新界的灵息中,慢慢凝聚出完整的轮廓。

灵澈站在新界中心的祭坛旁,指尖拂过刻满符文的石碑。石碑上,青丘的月华纹、归墟的星轨图、西漠的沙纹、人间的稻穗纹交织成环,正是七人以同心之力刻下的“安魂阵”。“这阵法会随万族魂魄的气息生长,”他对围拢来的魂魄们温和一笑,“你们的执念越淡,灵土便越肥沃。”

灵昀蹲在一群小魂灵身边,用狐火变出会飞的光点,逗得它们咯咯直笑。这些小魂灵曾在界涡中瑟缩发抖,此刻却敢伸出小手,轻轻触碰他火红的狐尾。“看那边,”灵昀指着远处流淌的灵泉,“泉眼里有青丘的灵髓,喝一口,就能想起生前最温暖的事。”

灵骁正抡着巨斧,帮几个石族魂灵搭建居所。石族魂体本是灰蒙蒙的石块,接触到他斧上的灵髓光后,竟透出温润的玉色。“你们当年守着的那座山,”灵骁边凿边笑,“我在断脉山见过相似的,等灵脉通了,就把那边的草木移些过来,保准比你们生前的家园还热闹。”

林恩灿沿着灵泉散步,看见北乔正与几位巫族老魂交谈。老魂们手中的巫杖在灵土上轻点,竟催生出丛丛沙棘,黄色的小花在晨光中摇曳。“巫族的魂火能养灵草,”北乔眼中闪着光,“往后这新界的药田,就拜托诸位了。”

林牧的丹炉在祭坛旁升起袅袅青烟,炉中煮着的,是用催生源粉末和三界灵泉熬的“安魂汤”。香气飘到哪里,哪里的魂魄便精神一振——那些被戾气侵蚀的魂体,在药香中渐渐变得通透,甚至能隐约看见生前的模样。

“快看!”一个孩童魂指着天空,那里正飘过一朵云,云影竟化作了人间的戏台,台上隐约有咿咿呀呀的唱腔。那是灵澈用灵力引动的“忆境”,能让魂魄们在不伤根本的前提下,重温生前的美好片段。

石族魂搭的石屋渐渐连成村落,猎魂们在林间设下灵箭阵,守护着小魂灵们嬉闹;巫族老魂种的沙棘丛旁,灵牧正教年轻的魂灵辨识药草;灵昀的狐火与归墟星官魂引来的星辉交织,在夜空织出银河;灵骁则和几个战死的将军魂,在平原上演练着守护阵法,斧声与呼喝声里,竟透着几分欢畅。

林恩灿站在祭坛顶端,望着这片渐渐鲜活的乐土,忽然明白“乐土”二字的真意——不是遗忘,而是和解。那些曾背负仇恨的魂魄,在灵土上学会了放下;那些执念太深的魂灵,在忆境中找到了释然。而他们这些开辟者,不过是种下了第一颗种子,往后的繁茂,全靠万族魂魄自己浇灌。

灵澈走上前来,递给他一碗新酿的灵泉酒:“墟主说过,真正的永恒,是让每个灵魂都有处可去。”

林恩灿接过酒碗,与他相碰。酒液入喉,带着三界灵脉的清甘,也带着新界初生的暖意。远处,灵昀的笑声、灵骁的斧声、魂魄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顺着灵泉的水流淌向远方,竟与当年济世堂的羊角灯光晕,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风穿过新界的同心树,吹向三界,也吹向更遥远的未知。而这片万族魂魄的乐土,就像一粒被风吹散的种子,在时光里扎根、生长,最终成为那首长歌里,最温柔的一段旋律。

最终,这片万族魂魄的乐土成为了一首被口口传唱的歌,一首关于爱与救赎、希望与重生的歌。

这首歌的旋律,是新界中灵泉流淌的潺潺声,是微风拂过同心树的沙沙声,是魂魄们欢声笑语的交织声。每一个音符,都跳动着生命的韵律,每一段旋律,都诉说着万族魂魄的故事。

这首歌的歌词,是猎魂们放下仇恨的誓言,是石族魂重建家园的决心,是巫族老魂传承智慧的叮嘱。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每一句话,都传递着力量。

孩子们唱着这首歌,在新界的草地上追逐嬉戏,他们的歌声清脆悦耳,仿佛带着人们走进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老人们唱着这首歌,在石屋前回忆着过去的岁月,他们的歌声沉稳悠扬,让人感受到岁月的沉淀和生命的坚韧。

而那些曾经在界涡中受苦的魂魄们,更是用自己的灵魂演唱着这首歌。他们的歌声中,有对过去苦难的铭记,更有对如今乐土的珍惜。这首歌,成为了他们生命的主题曲,陪伴着他们在新界中度过每一个日出日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首歌越传越远,传遍了修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在青丘的月光下唱着它,在归墟的海浪声中唱着它,在西漠的风沙中唱着它。它成为了一种信仰,一种力量,让人们相信,无论经历多少苦难,无论身处何种困境,都有希望和爱的存在。

林恩灿他们,在继续旅程的途中,也时常会听到这首歌。每当听到那熟悉的旋律,他们的心中就会充满温暖和欣慰。他们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永恒,成为了人们心中永远的歌。

有一日,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镇。小镇上的人们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而庆典上,人们唱的正是那首关于万族魂魄乐土的歌。林恩灿他们站在人群中,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看,我们的努力,真的成为了一首歌。”灵昀微笑着说。

“而且,是一首永远不会落幕的歌。”林恩灿望着天空,心中充满了感慨。

在歌声中,他们仿佛看到了新界的繁荣景象,看到了万族魂魄在乐土上幸福生活的画面。他们知道,这首歌会一直传唱下去,而他们的旅程,也将在这首歌的陪伴下,继续充满希望地走下去。

以下是一首关于“万族魂魄乐土”的歌词:

《万族乐土谣》

主歌1:

界涡之畔 戾气流荡

魂魄漂泊 苦泪成行

七人齐心 开辟新界

灵土初绽 希望微光

主歌2:

同心树下 灵泉流淌

狐火星辉 交织光芒

忆境如梦 戏腔悠扬

执念渐消 心归故乡

副歌:

万族魂魄 汇聚此方

乐土之上 不再迷茫

爱与宽容 化作力量

岁月安宁 共谱华章

主歌3:

石屋成村 林箭护场

沙棘药草 散发清香

安魂汤暖 身心舒畅

守护阵法 固若金汤

主歌4:

猎魂展志 巫老传方

牧者识药 星官引航

斧声呼喝 笑声朗朗

灵风轻拂 抚慰沧桑

副歌:

万族魂魄 汇聚此方

乐土之上 不再迷茫

爱与宽容 化作力量

岁月安宁 共谱华章

结尾:

风传四方 歌声远扬

乐土故事 千古流芳

灵魂栖息 永恒之乡

光芒闪耀 地久天长

《万族乐土谣》的歌声飘过高山,越过海洋,连九幽深处的阴差都能哼上两句。这日,林恩灿一行途经忘川渡口,正遇上孟婆舀汤,木勺碰撞瓦罐的声响,竟与歌里的调子暗合。

“孟婆也爱听新曲?”灵昀晃着狐尾打趣。孟婆抬起布满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自打那新界立了,过这儿的魂魄都少了大半执念,汤都省了三成。”她往汤里撒了把忘忧草,“前儿个还有个石族魂,捧着块灵玉来谢我,说在新界记得了生前凿石的手艺,倒比喝孟婆汤舒坦。”

话音刚落,渡口的迷雾里飘来艘小船,船头立着个背断弓的猎魂,正是当年第一个踏入新界的那位。他怀里揣着束新界的同心花,花瓣上还沾着灵泉的露水:“奉众魂之命,特来请诸位去新界赴宴。灵澈大人说,安魂阵长出了新纹,像极了诸位的兵器印。”

众人跟着猎魂穿过迷雾,远远就见新界的同心树已长得参天,树干上果然浮现出纹路——灵骁的巨斧痕、林恩灿的剑影、北乔的巫杖纹,甚至连灵昀的狐火尾尖都清晰可见。树下摆着长案,石族魂雕的玉碗里盛着灵泉酿的酒,巫族老魂种的沙棘果堆成小山,小魂灵们举着狐火灯笼,见了他们便齐声唱起《万族乐土谣》。

“这歌又添了新段。”林牧侧耳听着,指尖在丹炉上敲出节奏。新段里唱的是“七人踏浪归,灵纹映日辉”,尾音被小魂灵们唱得奶声奶气,惹得众魂哄笑。

灵澈走到树前,指尖抚过自己剑痕的纹路,忽然道:“当年开辟新界,总怕守不住这份安宁。如今才懂,真正的守护,是让这里的魂魄自己长出力量。”他话音刚落,树顶的叶片竟簌簌作响,落下漫天光点,每个光点里都藏着一段记忆——有猎魂弯弓射落戾兽,有石族魂垒起挡风的石墙,有巫族老魂教小魂灵辨认药草。

宴席过半,猎魂忽然吹起骨笛,笛声与歌声相融,竟引来了三界的灵鸟。它们衔着各地的种子,落在新界的土地上,瞬间生根发芽。“这是各族送来的谢礼。”猎魂笑道,“青丘的月桂、归墟的珊瑚、人间的稻种,往后这儿,更是三界的缩影了。”

林恩灿望着眼前的热闹,忽然想起初见时那片荒芜的战场,再看如今灵泉映月、歌乐不绝,端起玉碗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竟尝出了当年济世堂的药香、归墟的咸涩、西漠的风沙味,最后化作一股暖流,淌遍四肢百骸。

“该走了。”灵骁拍了拍他的肩,巨斧在地上顿了顿,“听说极北之地有处冰川,冻着些没来得及入轮回的古魂,咱们去看看?”

众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灵昀的狐火化作引路的灯,灵澈的剑穗扫过同心树,带起一串新的音符。歌声在身后渐渐远去,却像条无形的线,一头系着新界的烟火,一头牵着他们的脚步。

而那首《万族乐土谣》,还在继续生长。或许明日,就会添上段关于冰川古魂的新歌词,又或许,会被某个人间的孩童,唱成 bedtime故事里的片段。但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人记得守护与包容,这歌声,便永远不会停歇。

篝火噼啪作响,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刚从极北冰川回来的一行人围坐在一起,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寒气,却都热络地说着话。

“你们是没瞧见,那古魂被冰裹着,睫毛上全是霜花,我一靠近,他就瞪眼睛,活像当年灵昀刚化形时的样子。”灵骁搓着手笑,巨斧靠在旁边,刃上还沾着冰碴。

灵昀踹了他一脚,尾巴尖却不自觉地翘了翘:“总比某人被冰蛇追得跳冰河强。”

“那不是为了护着那罐古酒嘛!”灵骁梗着脖子辩解,“再说了,最后还不是我把你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

众人笑成一团,林恩灿趁机往火堆里添了块松木,火星噼啪溅起。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北乔:“巫族古籍里说的‘冰魄花’,果然长在冰川最深处,你用它入药,真能化解古魂的戾气?”

北乔点头,指尖转着药杵:“还得配上新界的灵泉水。那些古魂被困太久,怨气都结了冰,冰魄花能融冰,灵泉能安神,刚试了两株,效果比预想的好。”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药篓里掏出片晶莹的花瓣,“你看,这花瓣在火边会发光,像不像你剑上的纹路?”

林恩灿接过花瓣,果然见它在火光中透出细碎的银光,与自己佩剑的灵纹如出一辙。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花瓣:“或许……万物本就相通。”

“相通个啥,”灵昀凑过来,抢过花瓣夹在耳后,“我看是缘分!就像我跟这冰魄花,刚摘的时候还被刺扎了手,现在不也好好的?”他晃了晃缠着布条的手指,上面还留着个小红点。

一直没说话的老石魂忽然开口,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我们这些老骨头,原以为困在冰里就是结局,没想到还能闻着烟火气说话。”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教小魂灵堆雪人的古魂,“那家伙昨天还跟我炫耀,说学会了堆雪人,比当年守边关时堆的烽火台好看。”

“烽火台哪有雪人软和。”旁边的小魂灵奶声奶气地接话,手里的雪球“啪”地砸在老石魂背上,惹得他哈哈大笑。

灵澈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看向林恩灿:“下一步去何处?南溟岛的渔民说,海里最近总闹动静,怕是有古沉船的魂在作乱。”

林恩灿看了眼众人,目光在每张带着笑意的脸上转了一圈:“去南溟岛。”他拿起一根燃着的木柴,往火里一送,火焰“腾”地窜高,“正好让这些刚醒的古魂看看,如今的三界,早不是他们记忆里的模样了。”

灵昀吹了声口哨,狐火在指尖跳了跳:“说得好!顺便让他们尝尝南溟岛的烤鱼,保管忘了当年的刀光剑影。”

夜风吹过,带着海的咸味,篝火的暖光里,新的话题又起,像藤蔓一样缠缠绕绕,织成更密的网。而远处的海平面上,第一颗晨星正悄悄亮起,照着他们即将踏上的路。

篝火渐渐沉成暗红,众人的谈话声也跟着轻了下来。林恩灿捏着那片冰魄花瓣,指尖的银光随火光明灭,忽然开口:“终极之谜……倒让我想起古籍里提过的‘无妄之墟’。”

“无妄之墟?”灵昀的狐火“噗”地跳了一下,“那不是说书先生嘴里的杜撰吗?说什么进去的人要么疯了,要么再也没出来,连魂魄都找不到踪迹。”

北乔放下药杵,眉头微蹙:“不是杜撰。我曾在巫族密卷里见过记载,说那地方不在三界之内,却又处处连着三界——就像个漏风的筛子,能把不同时空的碎片都兜进去。”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密卷里画着个奇怪的符号,说解开那符号,就能知道‘墟’的真相,可历代巫族都没人能看懂。”

灵骁扛着巨斧站起身,斧刃在月下泛着冷光:“管它什么墟什么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当年咱们连断脉山的噬魂雾都闯过来了,还怕个没名字的地方?”

一直沉默的老石魂忽然咳嗽两声,石质的手指敲了敲地面:“那地方……我年轻时瞥见过一次。”众人顿时都看向他,“那年我守边关,敌军的黑巫术撕开了个口子,口子那头就是一片灰蒙蒙的,听见里面有无数人说话,却分不清谁是谁的声音。有个小兵好奇,迈了一只脚进去,再拉出来时,人是完整的,却认不得我们了,嘴里只念叨‘都一样,都一样……’”

“都一样?”林恩灿重复着这三个字,指尖的冰魄花瓣忽然变得滚烫,像是要灼烧起来。他低头一看,花瓣上的银光正顺着纹路流动,竟慢慢组成了一个符号——和北乔说的巫族密卷符号一模一样。

“这符号……”北乔凑过来,瞳孔骤缩,“就是它!密卷说,这是‘墟’的钥匙,也是锁。”

灵昀忽然笑了,狐火在他掌心转成个漩涡:“有意思,越神秘我越想去。管它终极不终极,谜底藏得再深,撬也能撬开。”

“撬不得。”老石魂摇头,“那地方最邪门的是‘同化’。进去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自己是谁,最后变成墟里的一部分,跟着念叨‘都一样’。”

“那咱们就带着‘不一样’进去。”林恩灿握紧花瓣,符号的光芒映在他眼底,“灵骁的斧,北乔的药,灵昀的火,还有……”他看向众人,目光亮得惊人,“咱们一起走过的路。只要心里清楚自己是谁,再大的谜,也能找到线头。”

灵骁重重点头,斧柄往地上一顿:“对!就像当年在断魂崖,咱们背靠背往外冲一样,这次也这么办!”

北乔从药篓里翻出个陶罐,将花瓣封进去:“我配了‘醒魂香’,烧着它,至少能保咱们三天不失神。”

灵昀晃了晃尾巴,指尖弹出个小小的火焰符:“我这火专烧虚妄,谁敢让咱们‘都一样’,先问问它。”

夜风吹过,带来更远处的气息,像是某种古老的呼唤。众人相视一眼,没再多说,只是收拾行装的动作快了几分。那无人可解的终极之谜,此刻像颗挂在天边的星,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摘。

而那陶罐里的冰魄花瓣,还在悄悄发亮,仿佛在说:谜底,就在前面。

收拾停当,一行人借着月色往无妄之墟的方向赶。老石魂执意要同行,说哪怕帮着挡挡风也好,灵昀干脆用狐火给他凝了个暖融融的护罩,免得他石质的关节受冻。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空气渐渐变得粘稠,像浸在没过滤的墨汁里。灵骁举着巨斧劈开眼前一缕缕灰色的雾气,斧刃碰到雾气时“滋滋”作响,溅出细碎的火星。

“这雾不对劲。”北乔忽然停步,从袖中摸出根红线,一头系在自己手腕,另一头递给林恩灿,“把大家串起来,别被冲散了。”红线触到雾气,立刻绷得笔直,像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扯。

灵昀的狐火在掌心明明灭灭,照得周围的雾气里浮现出无数模糊的影子——有的穿着古代的铠甲,有的裹着现代的衣裳,甚至还有长着翅膀的,都在慢慢悠悠地晃,嘴里念叨着“都一样……”

“别跟他们对视!”老石魂突然大喝一声,用石臂挡住林恩灿的视线,“那些是‘墟民’,看久了就会觉得自己跟他们没区别!”

林恩灿刚瞥见一个穿校服的影子,长得竟和自己有几分像,心里顿时一阵发闷。灵昀立刻把狐火往他眼前凑了凑,灼烧感让他一个激灵,那点恍惚瞬间散了。

“醒魂香!”北乔低喝一声,点燃陶罐里的药草,一股清苦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闻到香味的瞬间,那些模糊的影子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后缩了缩,嘴里的“都一样”也变调了。

“管用!”灵骁咧嘴一笑,斧刃横扫,将一片扑过来的浓雾劈成两半,“往哪走?这破地方连方向都没有!”

林恩灿掏出那片冰魄花瓣,此刻它亮得像颗小灯笼,花瓣上的符号正指着左前方。“这边。”他带头迈步,红线被拉得更紧,身后传来众人的脚步声,踏实得像踩在实地上。

走了没多久,雾气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灵昀的奶奶!“昀昀,快过来,奶奶给你留了桂花糕。”

灵昀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狐火都弱了半分。“别信!”老石魂沉声道,“那是墟在模仿你最念想的人!我当年就是差点被我家婆娘的声音勾过去!”

灵昀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是出发前他奶奶塞给他的。“假的,我奶奶做的桂花糕没这么甜。”他把糕点往狐火上凑了凑,香味混着醒魂香飘开,那声音“滋”地一声消失了。

没过多久,林恩灿也听见了声音,是他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总带着他爬树掏鸟窝。“小灿,快上来啊,这树顶上的果子最甜!”

他攥紧手里的红线,指尖传来身后众人的拉力。“我已经长大了,不用再爬树掏果子了。”他朗声说道,那声音愣了一下,也消散了。

雾气越来越浓,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有北乔母亲的叮嘱,有灵骁父亲的呵斥,甚至还有老石魂过世多年的战友喊他喝酒的声音。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红线始终绷得紧紧的,像条扯不断的锁链,把大家连在一起。

忽然,冰魄花瓣的光芒猛地大涨,符号像是活了过来,在雾气里投射出一道光门。门后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

“就是这了。”林恩灿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众人。灵骁扛着斧,北乔握着药罐,灵昀的狐火熊熊燃烧,老石魂的石臂搭在他肩上,红线把所有人串成一串,像条结实的链子。

“走!”灵骁率先迈过光门,斧刃在前开路。林恩灿紧随其后,红线被一股力量扯得笔直,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跟着进来,脚步声、呼吸声、醒魂香的味道,真实得像烙印一样刻在感官里。

光门在身后关上,雾气消失了,眼前是片白茫茫的空地,正中央立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正是那些“墟民”念叨的“都一样”,只不过在这里,每个“都一样”后面都跟着不同的名字,像墓碑一样。

而石碑最顶端,刻着一行字:万物殊途,终归于一。

“骗人!”灵昀的狐火“轰”地窜起老高,“我跟我奶奶就不一样,她喜欢绣花,我喜欢打架!”

他的话刚说完,石碑上“灵昀”两个字突然亮了起来,旁边的“都一样”也跟着闪烁,像是在反驳。

林恩灿走到石碑前,轻轻抚摸那些字:“殊途怎么会归于一?就像这红线,我们每个人都握着不同的一端,却能走到一起,这不是‘一’,是‘和’。”

他话音落下,冰魄花瓣“啪”地贴在石碑上,符号与顶端的字重合,那些“都一样”的刻痕里,竟渗出点点金光,慢慢组成了新的字——“各美其美,美美与共”。

雾气彻底散了,露出蓝天白云,石碑变成了座小山坡,上面长满了各色的花,每朵花都不一样,却开得热热闹闹的。那些模糊的墟民影子在花丛中渐渐清晰,变成了各种各样的人,有笑有闹,再也不说“都一样”了。

老石魂看着一个正在追蝴蝶的小孩,突然喃喃道:“那是……我家小孙子?”小孩回头冲他笑,模样竟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灵昀也瞅见了个熟悉的身影,正举着桂花糕朝他挥手,是他奶奶。“我就说假的吧,我奶奶才不会骗我!”他笑着跑了过去。

林恩灿望着眼前的景象,感觉手里的红线松了,低头一看,红线变成了各色的绸带,系在每个人手腕上,随风飘着,像串起了一串会动的彩虹。

“看来,终极之谜的答案,就是我们自己啊。”他笑着说,身后传来众人的笑声,像无数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又一圈温暖的涟漪。

山坡上的花越开越盛,灵昀正蹲在奶奶身边,捧着桂花糕吃得满脸碎屑,含糊不清地说:“奶奶,你做的比上次甜了点,是不是偷偷多加糖了?”老人笑着用帕子擦他的嘴,眼里的温柔能溺出水来。

灵骁扛着斧,正跟一个穿铠甲的身影掰手腕,两人脸都憋得通红,周围围着一群看热闹的虚影,有拍巴掌的,有喊加油的,灵骁忽然猛地发力,对方“嘿”了一声松了手,笑着捶他肩膀:“好小子,比你爹当年劲还大!”灵骁挠挠头,傻笑着递过腰间的水囊:“将军,尝尝这个,现代的饮料,比米酒解渴!”

北乔坐在花丛里,身边是位穿素色长裙的女子,正指着她手里的医书轻声细语:“这味药性子烈,得配着蜂蜜才不伤人,你小时候总嫌苦,现在倒研究得透彻了。”北乔低头翻书,声音软了些:“娘,我还记得你当年把药渣埋在海棠树下,说这样树能长得旺。”女子笑着点头:“可不是,你看那棵,就是当年的小树苗长的。”北乔抬头望去,果然见远处有棵枝繁叶茂的海棠,花瓣落了一地,像铺了层粉雪。

老石魂坐在块光滑的大石头上,跟个穿军装的老兵碰着搪瓷缸,缸里的茶水冒着热气。“当年你非要把军功章给我,说我更需要,”老兵灌了口茶,咂咂嘴,“现在看你带这群小家伙,比当年守阵地还上心,值了!”老石魂嘿嘿笑,把灵昀塞给他的桂花糕递过去:“尝尝,甜的!当年在战壕里可没这口福。”

林恩灿站在山坡顶端,看着眼前这一切,手腕上的绸带轻轻拂过脸颊。风里混着花香、茶香,还有灵昀的笑声、灵骁的吆喝,热闹得像场永不散场的宴席。他忽然明白,所谓的“终极之谜”,从来不是要找到一个统一的答案,而是让每个不同的“我”,都能在时光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像这山坡上的花,牡丹艳,茉莉香,蒲公英随风飞,各有各的活法,却凑成了最热闹的春天。

“喂!林恩灿!”灵昀举着块桂花糕朝他喊,“快下来!我奶奶说给你留了一块,特意没加糖!”

林恩灿笑着跑下去,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阳光穿过花隙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手腕上的绸带在风里舞着,像无数只小手,牵着他往那片热闹里去。

原来,最好的结局,不是解开所有谜,而是带着每个未解的片段,和在意的人一起,把日子过成一场看得见、摸得着的欢喜。

林恩灿刚跑下坡,灵昀就把那块没加糖的桂花糕塞到他手里,奶奶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知道你不爱太甜的,特意少放了糖霜,尝尝?”

桂花糕的米香混着淡淡的桂花香在舌尖散开,不甜不腻,刚好熨帖了心底那点说不清的恍惚。他正吃着,就见灵骁扛着斧气喘吁吁跑过来,背后还跟着个穿铠甲的身影,铠甲上的锈迹都透着股憨厚:“林恩灿,快来!老将军说要跟你掰手腕,他说刚才输给灵骁不服气,非要找个文弱的试试!”

“谁文弱了!”林恩灿笑着攥紧拳头,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刚要走,手腕却被北乔拉住了。她手里拿着本医书,脸颊有点红:“刚才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我给你把把脉吧,我新学了套针法,治疲劳很管用的。”

不远处,老石魂正跟老兵比划着当年的战术,“就是在这儿,我掩护你冲过去的,你忘了?”老兵拍着大腿笑:“你那时候腿都吓软了,还说掩护我!”两人吵吵嚷嚷,却谁也没真生气,阳光落在他们花白的头发上,像镀了层金。

灵昀奶奶突然喊:“快看天上!”众人抬头,只见一群鸽子正排着队飞过,翅膀扇动的声音里,还混着灵昀的笑声:“是我放的!每只脚上都绑了纸条,写着咱们这儿的好事呢!”

林恩灿咬着桂花糕,看着眼前这乱糟糟又暖融融的景象,忽然觉得,那些解不开的谜、说不清的执念,其实都藏在这些琐碎的欢喜里。就像北乔悄悄塞给他的安神符,灵骁硬塞给他的护腕,还有老石魂偷偷放在他口袋里的糖果——全是些笨拙的关心,却比任何答案都让人踏实。

“发什么呆呢?”灵昀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老将军都等急了,再不去,他要放马过来了!”

林恩灿笑着往前跑,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桂花的香气,把所有的疑惑都吹成了身后的影子。原来最好的解答,从来不是说清楚,而是笑着接下对方的好意,再把自己的关心,也笨拙地递回去。

老将军果然“放马过来”了——他牵着匹毛色发亮的枣红马,马鞍上还挂着袋炒花生,见林恩灿跑过来,乐呵呵地拍着马背:“来,先比骑术!赢了我,这袋花生归你,输了就得听我讲三小时当年的战场故事!”

林恩灿刚翻身上马,就听身后传来灵昀的哀嚎:“不公平!将军你明知他是马术课代表!”话音未落,自己却被奶奶揪着耳朵拽到一边:“你上个月把马骑到菜地里的事忘了?先把这筐菠菜送回家再说!”

北乔不知何时拎着个药箱跟了过来,往林恩灿兜里塞了瓶药膏:“马跑快了容易磨破腿,这个备着。”她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腕,脸颊红得更厉害,转身就往回走,却撞见捧着一摞医书的妹妹,两人撞了个满怀,书撒了一地,全是些《跌打损伤速查手册》《马术常见意外急救》。

“咳咳。”老石魂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棋盘往石桌上一放,冲老兵扬下巴,“来,咱们俩杀一盘,让他们年轻人闹腾去。”老兵欣然应战,棋子落得“啪啪”响,嘴里还不忘喊:“恩灿加油!把他给我赢趴下!”

枣红马撒开蹄子跑起来,风里全是青草香。林恩灿低头看了眼兜里的药膏,又瞥见远处灵昀正背着菠菜筐,跟在奶奶身后一步一挪,嘴里还嘟囔着“菠菜哪有炒花生香”;北乔和妹妹蹲在地上捡书,头挨着头,不知在小声说些什么,阳光洒在她们发顶,像镀了层金。

跑过半山腰时,他勒住缰绳回头望——老将军的笑声、灵昀的抱怨、棋子碰撞声、女孩们的低语混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却比任何乐章都动听。原来生活从不是一道需要标准答案的题,而是这些热热闹闹的瞬间,串起来的、沉甸甸的幸福。

“驾!”他轻夹马腹,枣红马加速向前,奔向那片洒满阳光的山坡,身后的喧嚣与温暖,都成了最有力的风,推着他往前跑。

那片山坡上,老将军的枣红马还在刨着蹄子,林恩灿勒马站定,回望山下——灵昀正被奶奶追得绕着树跑,手里还攥着半袋偷拿的花生;北乔和妹妹蹲在书堆里抬头笑,阳光落在她们交叠的发顶上,像撒了把碎金;老石魂和老兵的棋子“啪”地落定,惊飞了枝头上一群麻雀,叽叽喳喳扑棱棱飞上天,翅膀扫过挂着红绸的树枝,绸带飘呀飘,缠住了旁边歪脖子树的枝丫。

山脚下忽然传来吆喝声,是卖糖画的挑着担子来了,竹担两头的玻璃罩里,糖稀在铁板上绕出亮晶晶的凤凰、圆滚滚的小猪,灵昀眼尖,喊着“要个兔子”就冲了过去,奶奶在后面喊“少吃甜的”,脚步却慢了半拍;北乔妹妹举着本《百草图谱》,指着路边的蒲公英问这能入药吗,北乔正点头,指尖却被蒲公英的绒毛扫得发痒,“噗嗤”笑出声来。

林恩灿笑着夹了夹马腹,枣红马会意,蹄子踏过青草发出沙沙响,载着他往更远的林子去。林子里藏着片小湖,湖水清得能看见水底的卵石,阳光穿进来,碎成一湖的星子。他下马蹲在湖边,看水里的倒影——头发被风吹得乱翘,眼角带着笑,衣襟沾着草屑,兜里的药膏硌着腰,却暖融融的。

远处传来钟声,是村子里的老钟在响,一下一下,像在数着日子。他知道,等会儿回去,灵昀准会举着啃了一半的糖兔子冲过来,老将军会催他下棋,北乔会塞给他新采的草药说能提神,老兵则会拉着他讲当年马背上的故事……这些碎碎的、暖暖的片段,像串在绳上的珠子,一颗一颗,串成了比任何答案都珍贵的人生。

风吹过湖面,皱了一湖的星子,也吹来了远处的笑闹声。林恩灿站起身,牵着马往回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原来最好的冒险,从不是奔赴远方的未知,而是把眼前的日子,过成一场热热闹闹、舍不得结束的童话。

林恩灿正帮灵韵把最后一包草药塞进背篓,就见远处尘烟扬起,四个身影骑着马朝这边来——林牧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腰间别着柄铜鞘匕首;林恩烨摇着折扇,衣摆绣着暗纹,笑眼弯弯;灵澈一身素色长衫,手里拎着个木盒,看着斯文;灵骁则扛着柄长枪,马鞍上还挂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一看就装了不少干粮。

“哟,等你们半天了!”灵骁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马还没停稳就翻身跳下来,把长枪往地上一顿,“再不走太阳就要落山了,下一站可是黑风岭,听说那儿的夜风能吹得人站不住脚!”

林牧拍了拍林恩灿的肩膀,指腹蹭过他袖口的补丁:“伤好利索了?我带了新磨的药膏,比上次的管用。”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塞给他。

林恩烨折扇一收,视线落在灵韵的背篓上,挑眉道:“灵韵姑娘这背篓里除了草药,该不会藏了什么好吃的吧?我闻着有桂花糕的香味呢。”

灵澈打开手里的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块玉佩:“前几日雕的平安扣,给你们每人带了一块,黑风岭邪气重,贴身戴着能安心些。”他给每人分了一块,玉质温润,触手生凉。

灵韵笑着把背篓往身后藏了藏:“就知道你鼻子灵,不过要吃桂花糕得等过了黑风岭——那儿风大,掉出来可就浪费了。”

林恩灿把灵澈给的平安扣系在手腕上,又拍了拍背篓:“都准备好了,伤药、干粮、火折子一样不少。”他看向灵骁,“你的长枪磨过了?别到时候卡壳。”

“放心!”灵骁拍了拍枪杆,“昨晚连夜擦的,保准锋利!”

林牧看了眼天色,眉头微蹙:“别闲聊了,黑风岭的雾亥时就起,得赶在雾生前找到落脚的山洞。”

林恩烨折扇一合,指向西边:“走!我打探过,顺着这条溪涧走能近两里地,还能避开风口。”

六个身影很快整队出发,林牧在前开路,匕首时不时拨开路边的荆棘;灵骁断后,长枪扫开追上来的野狗;林恩烨和灵韵走在中间,时不时聊几句草药的习性;林恩灿和灵澈并排走着,手里转着平安扣,偶尔低声说着什么。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马蹄踏过溪涧的石头,溅起的水花在光里闪成碎金——下一站的黑风岭再险,此刻有同伴在侧,倒像是场热热闹闹的远足,连风里都带着股期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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