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进入飞船后,秦峰催动飞船急速朝前飞去。
四天时间便抵达了浩瀚城中心。巨大的城池扑面而来,喧嚣的人声、浓郁的灵气、千奇百怪的店铺招牌瞬间将四人淹没。
“哇——!”章小熙眼睛都不够用了,像个第一次进游乐场的小孩,指着远处一座流光溢彩的九层高楼,“快看快看!那是不是卖仙宝的‘多宝阁’?好高啊!”
“还有那边!‘醉仙楼’!听说里面的仙酿贵死人!”黄桂安也忍不住东张西望,被这仙家都市的繁华深深震撼。
乔馨虽然依旧清冷,但目光也在那些售卖稀有灵草和古籍玉简的店铺上多停留了几息。
秦峰目标明确,带着三人轻车熟路地在繁华的街道中穿行,很快便再次来到了那间门面恢弘大气、低调中透着无尽底蕴的建筑前——风云阁。巨大的牌匾上,“风云阁”三字仿佛蕴含着天地规则,引人注目。
踏入宽敞明亮的大厅,温润的暖玉地面倒映着穹顶柔和的光线。秦峰径直走向上次接待他的那个柜台。巧得很,柜台后站着的,依旧是那位身着素雅青衣、气质温婉、肤白貌美的女子。
女子正低头整理着玉册,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当看到秦峰时,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职业化的探寻,随即迅速被一丝恍然和笑意取代。
“秦公子!”她发现秦峰身上的气质似乎沉淀得更加深敛了,“你可算来了。”
秦峰微微一笑,走上前,“一年半之约,秦某如约前来。”
女子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带着几分欣赏:“秦公子果然是信人。”她动作利落地从柜台下取出一枚特制的玉符,指尖仙元力注入。玉符亮起微光,似乎在沟通着风云阁深处某个庞大的信息库。
片刻后,女子抬起头,笑容依旧,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恭喜秦公子,您委托寻找的东西,我们风云阁幸不辱命,于三个月前成功寻获一枚。”
秦峰心头一松,眼中喜色闪过:“太好了!有劳贵阁与姑娘费心。”
“分内之事,公子叫我柳烟即可。”女子客气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只是……秦公子,此事有些许波折,容我细说。”
她微微倾身,声音压低了些:“此物乃是从一处极其凶险的太古秘境边缘带出,采掘、运送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远超预期。更棘手的是,此石甫一现世,便引来了数方势力的暗中争夺,我风云阁为将其安全带回,付出的代价……实属巨大。”她顿了顿,看着秦峰的眼睛。
“因此,最终的价格,恐怕与当初的预估有些出入。”
章小熙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插嘴:“啊?那……那得加多少啊?”黄桂安也紧张地看着柳烟。
柳烟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带着歉意的笑容,报出了一个数字:“最终定价,是八万八千枚极品仙元石,除去公子之前所交的两万定金,还需支付六万八千枚极品仙元石。”
“多少?!”黄桂安失声叫了出来,眼睛瞪得溜圆,掰着手指头,“八万八?!我的天!柳管事,你们风云阁这是要趁火打劫吗?”他心直口快,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惹得附近几个柜台后的侍者和零星客人侧目望来。
乔馨的眉头也瞬间蹙起,清冷的眸子里带上了一丝锐利:“柳管事,这价格,翻了一倍不止。当初预付两万定金时,贵阁可并未提及风险溢价会如此之高。”
章小熙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八万八千极品仙元石?这数字对他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储物袋,看向秦峰的眼神充满了担忧。秦峰虽然厉害,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极品仙元石……
面对质疑,柳烟的笑容依旧得体,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四位稍安勿躁。风云阁金字招牌,童叟无欺,定价自有其依据。这东西乃是天地奇珍,本就稀缺难寻,近千年来有明确记载的现世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此次所获,品质上乘,足有成人拳头般大小,内蕴的补天之意极为精纯完整。”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面露焦急的章小熙和沉默的乔馨,最终落在一直没说话的秦峰身上。
“更关键的是,此物现世时引发的争夺之激烈,远超预估。若非我阁数位供奉长老亲自出手,甚至不惜动用了一件压箱底的仙宝震慑宵小,此石根本不可能安然抵达浩瀚城。诸位想想,能让仙尊境的长老们动用法宝、甚至结下仇家的代价,又岂是区区几万仙元石能够衡量的?”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点明了补天石的稀世价值,更强调了风云阁付出的巨大成本和风险。章小熙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词,急得看向秦峰。乔馨脸色更冷,但也没再开口,她知道对方说的很可能是事实,这种级别的宝物,牵扯的层面已经超出了简单的交易。
大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交谈声。气氛显得有些凝滞。
柳烟看着秦峰,等待着他的反应。她心中其实也有些无奈和压力,这价格确实高得离谱,远超正常溢价范围。若非上面强硬要求,她也不愿做这得罪潜力客户的事情。但风云阁的规矩就是规矩,尤其是涉及如此重宝。
就在这沉默之中,秦峰终于动了。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怒意,反而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让一直观察他的柳烟心头莫名一跳。只见秦峰抬手,随意地在光洁如镜的暖玉柜台上轻轻敲了两下。
笃、笃。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敲在了某种无形的屏障上。
柳烟脸上的职业化笑容瞬间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那感觉就像平静的深海之下,突然睁开了远古巨兽冰冷无情的眼眸,仅仅是无意识的一瞥,带来的却是足以冻结仙魂的恐怖威压!
这威压来得快,去得更快,如同幻觉。
但柳烟后背瞬间渗出的冷汗,和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的感觉,无比真实地告诉她——那不是幻觉!
她猛地抬眼看向秦峰,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眼前这个年轻人,气息明明还是天仙境初期!平平无奇!可刚才那一刹那……那种仿佛直面一尊仙君,甚至……更可怕的压迫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峰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柳烟的失态,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柳管事,风云阁的难处,秦某理解。”
他顿了一下,目光平静无波地直视着柳烟微微收缩的瞳孔。
“但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二字。一年半前,我支付五成的定金,是秦某基于贵阁的‘预估’而付。贵阁接下委托,便等于认可了这个风险区间。”
“如今寻到了,是贵阁的本事,秦某佩服。可这寻石过程中遇到的所有意外、付出的额外代价……”
秦峰的声音平稳依旧,却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重量,每一个字都敲在柳烟紧绷的心弦上。
“……难道不正是贵阁‘本事’范围之内,理应自行承担的经营风险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距离柳烟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八万八,太高了。”
“六万八千极品仙元石,补齐尾款四万八千极品仙元石,东西我现在带走。”
“这是秦某的诚意,也是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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