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倒下的海伯,陈瀚缓缓地将他扶正,眼神中似有一丝悲伤如流星般划过,但转瞬间,他的周身便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仿佛能将空气都凝结。
“家主,请息怒,我们此时还不宜暴露。”
“我明白,先安排我们的人安顿下来,然后将海伯的遗体送回瀚海,厚葬。”
“遵命!”
几名持剑青年小心翼翼地扶起海伯,缓缓地退下。
当屋内只剩下陈瀚一人时,一道宛如鬼魅般的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这个人影如同影子一般,将自己紧紧地包裹在黑暗之中,他便是影杀,陈家暗卫首领,负责家主的安全。
“你有何看法?”陈瀚开口问道。
“永安的水,深不可测。”
影子的声音沉重如钟,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的队伍大约还有五日抵达,以你的判断,我们应当从何处入手?”
“晓星辰。”
陈瀚颔首,他们所怀疑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有这个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
这神秘高手、浊世、陈浩然的死,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细细探究之下,竟然都有一个共同的线索,那就是与这个少年紧密相连。
“既然如此,我们去会一会这个人,我倒要瞧瞧,究竟是谁在这永安兴风作浪,竟敢以永安为赌注,博取天下。”
“我这就去查探他的行踪,顺便搜集一下这边的情报。既然暗桩有问题,那原来的情报系统……难道要毁于一旦吗?”
影杀满脸狐疑地问道。
“暂且不必,咱们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看看究竟是谁出了纰漏。给我安排一下,尽快让我与晓星辰见上一面。”
陈瀚的话音刚落,影杀便如鬼魅一般,缓缓地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唯有桌上的烛光,映照出陈瀚那如寒霜般冷冽、如磐石般坚定的杀意。
一夜静谧无声,伴随着黎明初阳的破晓,城门缓缓打开的瞬间,一队人马宛如钢铁洪流般出现在了永安城下。
待看清楚这队人马竖起的战旗时,城门楼上的战鼓犹如被惊扰的雄狮,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将还沉浸在睡梦中的人们纷纷惊醒。
而对于这战鼓的敲响,宗庙的山头上,钟声也如黄钟大吕般回荡开来,似乎是在遥相呼应。
宗庙钟,城楼鼓,这可是在迎接极为尊贵客人时才会奏响的礼乐,一旦鼓响钟鸣,便意味着大乾将以最崇高的礼仪去款待来访者。
这鼓声,自从上一次晓剑仙莅临之后,便再未响起过第二次,而在今日却如平地惊雷般骤然响起,其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便是帝宫内。
此刻正值早朝时分,文武百官皆整齐地列于朝堂之上。
战鼓敲响之际,武帝的目光仿若穿越了时空,直直地望向了永安城外的那面旗帜,他霍然起身,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诸君,随朕出城,恭迎贵客!”
“有请贤妃,与朕一同出宫。”
文武百官皆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
大乾武帝竟然亲自出城相迎,这般规格,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众人皆是面露惊疑之色,纷纷交头接耳,想要一探来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左右相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之色,能让武帝如此兴师动众的,这天下唯有一家,莫非是他们来了?
朝堂之外,被战鼓惊醒的人们也纷纷探出窗外,好奇究竟是哪位大人物驾临,竟引得鼓响钟鸣。
诸国下榻之地,大骊、大燕的人皆匆匆走出房门,就连那位一直隐匿于大燕的王爷也现身门外。
“是那个地方的人来了,对吧?”
李锦弦面色凝重地开口,对着燕艺问道。
“不然呢?恐怕就是仙临,也无法令武帝敲响战鼓庙钟。走吧,我们也去看看,我对那个传说中的地方可是充满了好奇,如果不是路途遥远,我定要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燕艺郑重地回应道,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身后众人,
“着正装,我们代表大燕,去会一会那个世外之地的使者。”
李锦弦见状,也赶忙对着身后吩咐。
诸国纷纷出动,如潮水般向着城门口涌去。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许多人,因为城门口汇聚的人物,无一不是能够在天下掀起轩然大波的人物。
大乾自上而下,以武帝和贤妃为尊,文武百官紧随其后,就连战帅府的人也全员到齐。
文庙亚圣,更是代表文庙亲自出迎。莽荒、大燕、大骊皆立于一侧,身着正装,神情肃穆,宛如雕塑。
更有陈瀚于暗中带领陈家的剑仙,如鹰隼般暗中窥视,被放置在陈府养伤的黑袍也如幽灵般自行飘出,来到城门口后,向着一个方向如烟雾般消散。
他的身法犹如鬼魅,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正趴在一座屋檐之上的晓星辰。
若雪在黑袍出现的瞬间,脸色剧变,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直接就要抽出腰中剑。
晓星辰眼疾手快,如同闪电般按下,同时高声喊道:“别冲动,这人暂时无碍。”
“你是谁?”可若雪的神色非但没有丝毫缓解,反而愈发凝重,如乌云密布,让人感到压抑。能让她毫无察觉地出现,这种本事,大乾都没几人拥有。
“别紧张,他不过是身法诡异,实则现在是外强中干,没什么危险。”
晓星辰再次补充道,然后才将目光投向黑袍,
“咱们的账我稍后跟你慢慢算,现在别惹事,好好看着。”
黑袍那高傲的头颅微微扬起,对二人的话语置若罔闻,直接走到一旁,如雕塑般紧盯着城外的人,仿佛在审视着自己的猎物。
“你找死?”若雪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戒,这让晓星辰不禁挠头,这个黑袍确实有些不知好歹,若是换个地方,借着若雪的威势,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但是显然,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因为远方的那支队伍已经越来越近。
“不要理他,快看,人要来了。”
三人的目光一同望向远方,晓星辰与若雪的脸上露出的是不解和疑惑,而黑袍则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表现,似乎他早已认识这些即将出现的人。
晓星辰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知道来人?”
“知道。”
那回应,淡漠如冰,毫无温度可言,这让晓星辰的嘴角不禁猛地一抽,
“我刚刚才救了你,你就这样以怨报德?”
“那你还想怎样?”
“告诉我这次来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排场如此之大?”
若雪也投来好奇的目光,遍观天下,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够如此兴师动众,
“看他们的旗子。”
黑袍出言提醒。
“旗子?”晓星辰的目光如炬,极目远眺,果然,一柄战旗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率先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当他看清楚旗子上的字之后,他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震,而就在此时,黑袍再次开口,
“早有传闻,东海的另一侧有一广袤无垠、自由自在之国,此国不敬神,不尊仙,乃是天下唯一敢于反抗九重天际的凡人之国,甚至在很久远的时代,他们曾爆发过与九重天的神战,最终两败俱伤。自那以后,玉京天便对他们放任自流,不再过问,同样的,他们也不受九重天的种种限制,自成一个独立的国度。然而,他们为何会来到这里,着实令人费解,匪夷所思。”
晓星辰在震惊之余,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缘由。
因为那个战旗的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夏”字。
大夏国,这个来自异世华夏的名字,不仅让他倍感亲切,更让他心中泛起层层疑虑。
他无法确定大夏是否与自己前几任的穿越者有所关联,还是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还有关于大夏的其他信息吗?”
黑袍无奈地摇了摇头,
“关于大夏的情报少之又少,一方面是因为东海横亘,茫茫无际,无人能够飞越,另一方面也是九重天有意将这个特立独行的凡人国度与外界隔绝开来,毕竟那边的人只相信自己,不相信鬼神,实在是一个异类。”
“我命由我不由天?”
晓星辰闻言,不禁愕然,
“咦,你竟然知晓?”
黑袍满脸惊愕,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擦!”
晓星辰再也按捺不住,破口大骂。
这名为大夏的国家,似乎与自己前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宛如孪生兄弟一般。
前八任的穿越者,如今他已知晓一位晓剑仙,还有个竹五爷。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大夏是否就是前几任穿越者的杰作。
不然,以这个世界的教化程度来看,原住民绝对不敢对天拔剑,也只有来自异世界的人才会如此胆大包天,做出这等逆天而行的事情。
“你知道大夏?”
若雪凝视着晓星辰的表情,心中已然明了,这个男人定然知晓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每一次他口吐秽言的时候,都是在得到某些重要信息之后。
“知道,只是不知此大夏是否与我所知晓的那个一般无二,我还需再观察一番。”
“那为何一个素未谋面的国家,会让大乾如此重视?”
若雪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犹如连珠炮一般,不给晓星辰丝毫喘息的机会。
“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利益使然。无论是大乾,还是诸国,都渴望摆脱九重天的束缚。
然而,他们却如无头苍蝇般,不知该如何下手。这天下广袤无垠,大夏就如同夜空中的一颗璀璨明星,给了他们无尽的希望。倘若能从大夏人的口中获得一些有用的消息,那无疑将是对一个国度的历史性突破,犹如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大乾又岂会愚笨至此,如今大夏送上门来,自然要奉为上宾。要知道,往昔岁月,数百年都难见大夏人的身影。”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仅对于大乾,对于其他国家亦是如此。你们瞧,大骊、大燕,乃至西域诸国,皆摆出了超乎寻常的姿态,这无疑是他们的态度。”
“并且,随着大夏的莅临,这场诗仙会必将声名远扬,因为大夏恰似一块散发着诱人腥味的肥肉,会引得那些尚未抵达永安的国家如饿狼扑食般纷至沓来。”
“当然,还有一则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据说在大夏,凡人竟然可以与仙神一决高下,对此我是断然不信的。凡人怎能与神明相提并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黑袍侃侃而谈,却未曾留意到,随着他的话语如潮水般涌现,晓星辰的双眸愈发熠熠生辉,凡人比肩神明?
他可是心知肚明,在自己的故乡,这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罢了。
没有什么神明是一颗核弹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颗,这便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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