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官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而来,只见领先一骑冲上山坡随之慢慢停了下来。
“少将军,前面便是长安城!”张嗣远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提枪指向脚下的城池转过头,对王楚植说道。
王楚植见状,策马徐徐走来,望着那座气势宏伟,热闹非凡的长安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目光落到张嗣远身上轻声说道:“你说若是有一天打进这长安城,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听到这话,张嗣远咧嘴一笑,拱手道:“末将也是好奇。”
王楚植望着长安城,仿佛在此处便能感受到其人间烟火气,嘴角挂起一抹笑意,拉动缰绳调转马头朝后而去。
张嗣远见状,紧跟其后,二人前后而行,马蹄声如同骤雨一般,随着二人离官道越来越近,一辆马车映入眼帘,马车车辕之上插着一杆旗帜,只见它随风飘扬,上面的诛字旗若隐若现。
马车四周皆是骑兵,黑衣黑甲,手持长枪严阵以待,胯下战马身披重甲打着响鼻,警惕地看着四周。
听见马蹄声他们循声望去,见是王楚植身穿白袍白甲策马而来,齐声喊道:“拜见少将军!”顿时喊声震天,惊起一旁飞鸟……
“少将军还请上马车。”张嗣远此时站在马车旁,恭敬地拱手对王楚植说道,王楚植见状,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上马车……
待王楚植坐好,张嗣远这才翻身上马,随着一声令下,车队浩浩荡荡地朝长安城进发,马车之上的诛字旗随风飘动……
“圣上,这田家在长安还有几处资产,是不是要……”赵德话说一半,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崇然,李崇然眼中淡然地看着棋盘,手中拿着一枚棋子,不断地在手指之间把玩,思索片刻他将那枚棋子轻轻落在黑子之间,轻声说道:“价值几何?”接着抓起一枚黑子,看向棋盘的眼神之中略带了些玩味。
赵德见状,立刻拱手恭敬地应道:“一处在城西街头的胭脂铺子, 一处城北的茶楼,以及半死不活的顺远镖局大约十万两银子……”
“只有这么多嘛?”李崇然一听,顿时失去了兴致,将白子往棋盒里一扔,站起身来朝窗边走去,赵德见状,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只见李崇然看着窗外的夕阳,几只孤雁朝南而去,他的目光看向皇城的某处,转过头来,看向赵德:“庆典准备的如何了?”
“回圣上话,李大人正在通宵达旦,想必已经准备妥当。”赵德脸上挂着奉承的笑容,恭敬地说道。
“你去看看。”
赵德见状,立刻拱手说道:“是,圣上。”
“至于田不离……”李崇然思索片刻说道:“留着他,也算是对得起田远期。”
“圣上,这王楚植今日入长安,是不是要……”
李崇然见状,思考片刻说道:“让李贺去办,朕没空跟一个小孩子玩闹,你下去吧。”
“奴才遵旨。”说罢,赵德拱手行礼,小心翼翼地退至殿外,殿内只剩下李崇然一人,他看向窗外的飞雁,思绪不知飘向何方,突然,他感觉喉咙发痒,连忙抬起右手捂住嘴,咳嗽起来,咳了好一会,咽了咽口水,这才平复下来,他摊开手,只见手心之中有丝丝血红,目光落在脚下汉白玉上,看到上面自己隐隐约约的倒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郎,转而是一个花白胡须,身披龙跑的迟暮老人,自嘲地笑了笑:“王知舟,朕,老了……”
“李大人!李大人!”随着一声呼喊传入李贺耳中,他不满地皱起眉头,眼里满是血丝,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那人见状,顿时缩了缩脖子,李贺不耐烦地说道:“朱侍郎,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那我这公文,就交给你来做。”说着,拍了拍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
朱侍郎见状,冷汗都要下来了,连忙说道:“李大人!赵千岁来了!”此话一出,原先坐在那的李贺全然不见了踪影,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朱侍郎这公文先帮我处理了,等我回来再说。”
朱侍郎顿时如遭雷击,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眼中满是愤恨……
李贺紧赶慢赶走到会客厅旁,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身上官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走了进去,这一进房间,他立刻朝赵德拱手道:“哎呀,赵公公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礼部,下官实在忙的不可开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赵德见状,和气地说道:“咱家知道如今李大人忙,本不想来叨扰李大人,可圣上想知道,这立储大典准备得如何了?”
“回公公话,这礼文,规格都已准备妥当就是这乐师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李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李大人!这七弦琴的乐师又让我骂走了!”此话一出,李贺的眉心瞬间皱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李贺一拍脑门,苦笑着看向赵德拱手道:“赵公公,下官先去处理一下,您多多包涵。”赵德轻轻点头,李贺匆忙站起身来,大踏步地走向门外,这当到门口,就骂了起来:“楚相如!你他娘的能不能干!这几天骂走几个乐师了!我这礼部就他娘那几个乐师都被你骂走了!你告诉我!怎么办!我去那给你找!还有几天了!圣上要是怪罪下来!老子他娘的怎么交差,把你的脑袋交上去嘛!”
“这立储大典的礼乐本就是入职乐师必会曲目那群蠢材不是抢拍就是跑调!这能怨我嘛!那群蠢材骂几句就不干了!这礼部乐师是什么腌臜之地!什么货色都跑过来充数!”楚相如一听顿时来了气,瞪着眼珠子争辩道。
“你他娘的!你的官服呢,一天到晚穿的花花绿绿跟个花蝴蝶似的!”李贺指着他,气得一个劲骂娘。
听着外面的动静,赵德的嘴角挂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他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掀开盖碗,吹了吹,喝了起来。
陆棒见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干爹,这……”
“不急,这戏可不是那都能遇到的。”赵德饶有兴致地说道。
直到外面的动静慢慢小了下去,赵德这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陆棒匆忙跟在身后。
二人正争吵着,李贺听见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这一回来见是赵德朝自己走了过来,立刻拱手道:“公公怎么出来了,下官正要处理完了。”
“哎呀,李大人,咱家见李大人迟迟未归,这院里好生热闹,咱家忍不住才出来提醒李大人,这小王爷快要到长安了,圣上交代让李大人接待,李大人可不要误了时辰。”李贺见状,更是满脑子问号心中暗想道:什么小王爷,我们大周什么时候有王爷了?
见他这副模样,赵德还是提醒道:“翼州王,王敬安侄子,王楚植。”
李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转过头看向楚相如小声嘟囔了一句::“回来再收拾你!”楚相如见状,只是翻了个白眼。
李贺拱手,那脸上的笑容要有多猥琐有多猥琐:“不知道赵公公要一同前去还是……”说着,三人一同朝院外走去,直到消失在院门外,楚相如这才轻哼一声离开原地。
马车上,赵德见李贺满头大汗,出声提醒道:“李大人,不是咱家多嘴,只是这怜人有些不守规矩。”
“赵公公有所不知,这楚相如有些本事,精通琴棋书画,五音五律,难免有些傲气在身上。”李贺解释道。
赵德点点头:“看不出来,李大人还是爱才之人”说话间,马车慢慢停下,传来陆棒的声音:“干爹已经到了。”赵德对李贺点点头轻声说道:“李大人请。”
“赵公公不一起嘛?”
赵德摇了摇头:“咱家还要回宫中处理要事,这小王爷李大人多费心。”
“下官知晓,下官知晓。”
赵德的马车消失在李贺的视线中,耳边传来手下官员的提醒:“李大人……小王爷来了。”李贺回过头,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队骑兵,黑衣黑甲,手中长枪闪烁着寒芒。让他感觉自己眼睛有些刺痛,那些骑兵就连脸上都带着青铜面具,狰狞无比,如同梦魇挥之不去。李贺冷汗浸湿后背,却全然不知,直到他看向马车之上的诛字旗随风舞动,那马车之中走出来一人,样貌酷似年轻时的王敬安。
这一刻,李贺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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