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瑶和欧阳寒回到房间后，累了一天，谁也没多说话。两人默契地轮流进了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疲惫。等都收拾完，直接一头栽进被窝里，连话都懒得再说一句，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闹钟刚响到八点，陈梦瑶就睁开了眼。她轻轻推了推还在打呼的欧阳寒：“喂，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
欧阳寒翻了个身，闷声嘟囔：“再五分钟……”
“别再五分钟了，今天事儿一堆呢，你还想赖？”陈梦瑶干脆坐起来，把被子一角掀开，“再不起我可把空调调冷了啊。”
这招果然管用，欧阳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哎哟你太狠了！行行行，我起还不行嘛。”
两人麻利地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一起下楼吃早餐。路过厨房时，陈梦瑶顺脚拐进去，从空间里拿出昨晚准备好的水果、糕点，递给正在忙活的下人：“这些先收着，等客人到了再摆出来，别提前露了。茶也烧上，水要一直热着，来人就泡。”
“放心吧小姐，我们都安排好了。”下人接过东西，笑着应道。
“对了，记得给几位院长留的那几样点心别混了，陆院长不吃甜的，裴院长喜欢桂花味的，别搞错。”
“明白，记下了。”
交代完，她才慢悠悠走回饭厅。欧阳寒已经坐在桌边啃包子了，见她进来，递过去一杯温豆浆：“喏，给你温着的。”
“谢了。”她接过来喝了一口，边吃边问，“今天得盯紧点，事情太多，别出岔子。”
“你放心，我在呢。”欧阳寒咽下一口，擦了擦嘴，“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
一顿早餐吃得轻松又高效，两人边吃边过了一遍今天的流程。吃完后，碗一推，直奔大厅。
陈梦瑶坐下，拿起手机，先拨通了北方传媒艺术学院院长陆承洲的电话。
“陆院长，早上好啊，我是陈梦瑶。”
“哎哟，陈总这么早？有事？”
“是这样的，咱们之前说的合作演出，您那边有没有选出学生和节目？要是定了，明天带着节目单过来，咱们当面敲定流程。”
“有有有，我们这边已经初步选好了，明天一定准时到。”
“太好了，还有件事得麻烦你——你看能不能物色几个学生，家庭条件一般但专业特别突出、人品也靠得住的？不管是新生还是即将毕业的都行。你先私下跟他们聊聊，了解下他们平时有没有空余时间，能不能来我们艺术馆兼职，比如参与演出或者带带课。顺便也问问那些快毕业的孩子，毕业后有什么打算，趁机把咱们这边能提供的待遇讲清楚，别含糊，工资、排练时间、发展空间这些都说到位。
等你初步筛选出合适的人选后，告诉我。这次演出一结束，你就带他们来艺术馆一趟。我亲自和他们聊聊，加深了解。当天我还会安排律师和保险公司的同事到场，现场签约，合同、保障全都一步到位，让他们安心。顺便让他们在馆里转转，看看排练厅、展厅、休息区，感受下环境和氛围，心里也能掂量掂量，知道自己未来可能在哪片空间里发光。”
“这个好啊！我马上去落实，肯定给你挑最优秀的。”
挂了电话，她又接连拨给了南城艺术学院的裴景然、西南艺术职业学院的魏书昀、华南艺术学院的程立川。
裴景然嗓门大：“陈总放心，我们南城的学生早就摩拳擦掌了！节目单明天就带过去，还有最优秀的学生我也会帮你选出来。他们如果知道有这样可以赚生活费的地方一定非常！”
魏书昀则谨慎些：“和你们艺术馆长期合作的学生人选我这两天再确认一下，明天一定带名单过来。”
程立川最爽快：“人和节目都有了，就等你一声令下，我们华南的艺术生绝对给你撑场面！和你们长期合作的人我正在筛选，一定给你挑最优秀的。”
一个个聊下来，陈梦瑶心里踏实了不少。她转头对欧阳寒说：“差不多都定下来了，就等明天见面细谈。”
“你这效率，比开会还快。”欧阳寒笑着摇头，“接下来呢？”
“接下来——”她打开手机，给二哥陈飞扬发了条信息：【哥，明天上午十点，在艺术馆开会商量演出具体细节。】
又给福利院的赵佑泽补了一句：【明天你也来艺术馆一趟，咱们一起商量演出的流程。】。怕他不认识地方，陈梦瑶还把艺术馆的地址发给了赵佑泽。赵佑泽回复收到了。
最后，她拨通了李晓的电话。
“喂，李晓，幕后团队那边怎么样了？”
“妥了！”李晓声音干脆，“灯光、音响、舞台监督、后台协调，全都联系好了，合同也基本谈得差不多。”
“那就好。明天你把人都带到艺术馆，咱们一起走一遍流程，主持人也叫上，我得让他写出最合适的台词。”
“明白，我这就通知他们。”
“辛苦你了，李晓。”
电话一个个打完，消息一条条发出去，所有环节像齿轮一样严丝合缝地咬合起来。陈梦瑶靠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了吹热气。
欧阳寒坐到她旁边，低声问：“紧张吗？”
她笑了笑：“不是紧张，是期待。这么多人心血堆在一起，不能砸了。”
“不会的。”他顿了顿，“有你在，一切都会顺的。”
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洒在茶几上，茶香淡淡地飘着。她捧着杯子，静静望着门口，等着王老板的到来。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九点半刚过，天光已经大亮，阳光透过别墅外的梧桐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王老板的车缓缓停在门口，车门一开，他穿着一件深灰色夹克，脚踩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陈梦瑶和欧阳寒早就等在门口，见他下车，立刻迎了上去。
“王老板，您来啦！这么早赶过来，辛苦了！”陈梦瑶笑着打招呼，语气热情又不失礼貌。
“不辛苦不辛苦，这事儿办成了，我比谁都高兴。”王老板摆摆手，脸上带着笑意，“你们这儿环境真不错，清静，适合搞艺术。”
三人边走边聊，进了客厅，陈梦瑶立刻招呼佣人端上点心、水果和热茶。茶香袅袅升起，几盘精致的小点心摆在桌上，有桂花糕、绿豆酥，还有刚切好的哈密瓜和葡萄。
“来，尝尝，我们家阿姨特制的。”陈梦瑶把点心碟往王老板面前推了推。
“哎哟，太讲究了。”王老板笑着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嗯，甜度刚好，不腻，手艺真不错。”
大家一边吃一边闲聊了几句，气氛轻松。王老板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给陈梦瑶：“喏，这是艺术联盟那栋楼的房产证和钥匙，都办好了，手续齐全，产权清晰，你收好。”
陈梦瑶双手接过，认真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激动：“王老板，真的太感谢您了，这次要不是您帮忙，这事儿哪能这么顺利？”
“别这么说，咱们是朋友，再说了，你做的是正经事业，支持你是应该的。”王老板摆摆手，随即又笑着说，“祝你的艺术联盟越办越好，以后多搞点展览，我也来带朋友去捧场。”
“那必须的！”陈梦瑶眼睛一亮，“等装修好了，第一顿汤圆宴，您一定要来。我还给您留了个顾问办公室，桌椅都按您的习惯来布置。”
王老板一听，哈哈笑了：“哎哟，你也太客气了！说实话，我对艺术真不太懂，顾问这活儿我可干不了，怕误导你们。”
“您太谦虚了。”欧阳寒插话道，“您做生意那么多年，人脉广，资源多，就是最好的顾问。”
“哈哈，谢谢夸奖。”王老板摆摆手，“不过我倒真认识一个人，特别合适。我有个老朋友，姓李，叫李文山，是个资深艺术品收藏家，家里藏品多得数不清，什么年代的都有，油画、瓷器、书法、雕塑，样样精通。关键是，他对艺术的理解特别深，眼光毒得很，谁要是拿幅画去，他一眼就能看出真假和来历。”
“真的？”陈梦瑶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们现在正缺这样的人才，如果能请他当顾问，或者至少合作一下，那就太棒了。”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王老板爽快地说，“他现在就在城西的老宅子里，离这儿不远，开车二十分钟。要不我们现在就走？”
欧阳寒看了眼陈梦瑶：“现在就去？会不会太突然？人家万一没空呢？”
王老板点点头：“说得对，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老李啊，是我，老王。”他声音洪亮，“我现在在陈梦瑶这边，就是那个要做艺术联盟的姑娘。她特别想见你，跟你聊聊艺术的事儿。你现在在家吗？有没有空？……哦，有空？太好了！她说想请你当顾问，当然你不一定要答应，就是先认识一下。……行行行，我们半小时内到，给你带点水果过去！”
挂了电话，王老板转头说：“巧了，他正好在家，刚吃完早饭，正想找人聊天呢。他说非常欢迎你们。”
“那还等什么？”陈梦瑶站起身，脸上满是期待，“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陈梦瑶站起身，不动声色地从空间中取出几盒东陵国独有的手工糕点——外皮酥软、内馅清甜的桂花松子酥，还有用古法蒸制的莲蓉水晶糕等，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里。她顺手又拿出一包密封极好的明前龙井，茶叶是她特意从东陵国带回来的贡品级，色泽翠绿，条索匀整，光看一眼就知不凡。
她指尖轻点，几样东西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别墅厨房的操作台上，连一丝声响都没发出。紧接着，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厨房的下人们的号码，语气自然：“小王，我刚放了些水果、糕点和茶叶过去厨房，麻烦你们装进礼盒，拿出来给我。”
不到十分钟，两名下人捧着几个精致的藤编食盒匆匆走出厨房，盒子上还贴着烫金的东陵国徽纹样，一看就不是寻常礼品。陈梦瑶接过食盒，轻轻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王老板则忍不住凑近闻了闻：“这味儿……绝了，哪来的？”陈梦瑶说：“这是我一位朋友送的点心，刚好拿去给你朋友一起分享一下。“
三人相视一笑，陈梦瑶走在前头，步伐轻快，阳光洒在她肩上的食盒上，映出几分神秘又从容的气质。一行人穿过庭院，朝停在门口的商务车走去，仿佛不是去赴约，而是开启一段隐秘而重要的旅程。
三人上了王老板的车，沿着城市主干道一路向西。路上，王老板继续介绍：“老李这人有点怪，但特别真诚。他不爱参加那些商业酒会，也不爱炒作，就喜欢安静地待在家里，喝茶、看书、研究藏品。你要是真心做艺术，他会很愿意帮你的。”
“听起来真是一位高人。”欧阳寒感叹。
“高人不敢说，但绝对是内行。”王老板笑了笑，“等会儿你们自己感受。”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子拐进一条安静的老街，两旁是上世纪的老式洋房，外墙爬满了藤蔓，显得格外有韵味。王老板把车停在一栋红砖小楼前，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听风斋”三个字，字迹苍劲有力。
“到了。”王老板下车，整了整衣服，“这就是老李的地盘。”陈梦瑶和欧阳寒也下车，欧阳寒帮陈梦瑶把东西接了过来。
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素色中式棉袍，头发花白但梳理得整齐，眼神温和却透着一股锐利。
“老王，你可算来了！”他声音洪亮，笑容爽朗，“这位就是陈梦瑶小姐吧？”
“李老师您好！”陈梦瑶赶紧上前握手，“打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欧阳寒紧接着把礼物递了过来：“来得匆忙，准备了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哪里的话！”李文景让家里的佣人接过礼物，热情地引他们进门，“我昨天就听老王提起你，说你有理想，有冲劲，今天一见，果然气质不一样。”
屋里陈设古朴却不显陈旧，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角落里摆着一座青铜鼎，茶几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
“坐，坐！”李文景招呼大家坐下，转身去泡茶，“我刚煮了一壶岩茶，你们尝尝。”
“您太客气了。”陈梦瑶有些拘谨，“我们来是想请教您，看看能不能请您帮我们艺术联盟把把关，指导指导方向。”
李文景一边倒茶一边笑：“别急，先喝茶。我这人有个习惯——谈事之前，先喝茶，心静了，话才真。”
茶香四溢，几人轻啜一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好茶！”欧阳寒忍不住赞叹。
“武夷山的老枞水仙，存了五年。”
王老板笑着一指陈梦瑶带来的点心盒：“这味儿挺香啊，正好配咱们刚泡的茶。”李文景一听，立刻招呼佣人把盒子端到客厅的茶几上，轻轻掀开盖子。刹那间，一股清甜的香气混着淡淡的莲蓉香飘了出来，像是晨露里裹着花香，瞬间勾人食欲。
李文景忍不住伸手拈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莲蓉水晶糕，外皮透亮如冰，内馅微微泛黄，咬一口，软糯中带着弹性，甜度恰到好处，不齁不腻，舌尖一抿就化开了。“真不错！”他眼睛一亮，“这可不是街边随便能买到的水准，哪儿来的？”
陈梦瑶笑了笑，语气轻松：“朋友亲手做的，说是新试的配方，顺手送了我一盒。你喜欢，下次我多带点来。”
“那可太好了，”王老板也凑趣地夹起一块，“现在能吃到这么用心的手工点心，不容易。下次能不能让我也沾个光？”
屋里茶香袅袅，点心清甜，三人边吃边聊，气氛一下子热络了起来。
李文景吃完一块糕点喝了一口茶后，目光落在陈梦瑶身上，“听说你要建艺术联盟？具体做什么？”
“主要是想打造一个艺术家交流、展览、创作的空间。”陈梦瑶认真回答，“我们想扶持年轻艺术家，也希望让老匠人的手艺得以传承下去不至于失传，让真正的好作品被更多人看到。”
李文景点点头：“想法不错。但现在很多人搞艺术，是为了炒概念、炒价格，而不是为了表达。你能从‘交流’和‘创作’出发，很难得。”
“我也担心走偏。”陈梦瑶坦诚地说，“所以特别希望能有像您这样的前辈指点，如果您能担任我们艺术联盟的顾问就好了，我想让您可以告诉我们哪些是真艺术，哪些是泡沫。”
李文景笑了：“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收藏几十年，见过太多所谓的‘大师’，其实肚子里空得很。真正的艺术，是有灵魂的，它能打动人心，能让人沉默，也能让人流泪。”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一幅小幅油画：“这是我二十年前收的一幅画，作者当时默默无闻，是个穷画家，靠画肖像维生。但这幅画里的情绪，那种孤独和渴望，让我一看就挪不开眼。后来这个人成了国内顶尖的当代艺术家。”
陈梦瑶接过画仔细看，画面色调灰暗，一个背影坐在窗前，窗外是城市的灯火，但屋内一片冷清。
“太震撼了。”她低声说，“这不只是技术，是情感。”
“对！”李文景一拍桌子，“这就叫艺术！”
王老板在一旁笑着点头：“我就说嘛，老李的眼光，从来不会错。”
“陈小姐，”李文山看着她，“如果你真想做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不一定挂名顾问，但可以定期来你的艺术联盟看看展览，提提意见。也可以把我收藏的一些作品借给你们展出，让年轻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艺术品。”
“真的吗？”陈梦瑶激动得差点站起来，“那太感谢您了！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别急着谢。”李文景摆摆手，“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坚持初心，不为钱低头，不为流量妥协。艺术不是商品，它是灵魂的镜子。”
“我保证！”陈梦瑶郑重地说，“我会守住这个底线。”
李文景满意地点点头，又给每人续了一杯茶：“好，那咱们就算认识了。以后常来，我这儿茶管够，故事也管够。”
最后陈梦瑶说：“”过几天我们准备办一场展览，到时您可一定要来。“李文景说：“当然。”说完后陈梦瑶和李文景互相加了电话。
大家相视一笑，气氛温暖而融洽。窗外阳光正好，照进屋内，映在那幅油画上，仿佛给那个孤独的背影镀上了一层希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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