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奇怪的声音“嗒嗒”的落着,小橘猫踮着脚尖,趴在窗台上,肚皮与木头轻轻挤压,发出“吱呀”声。
“哥哥,哥哥,我听见雪的声音了。”
小橘猫努力地伸手想推开窗,正开一条缝,雪风猛得灌进来,脚下一滑。
残影晃过,白猫接住小橘猫。
“我来。”
“别动——”,白猫目露担忧,检查着小橘猫的身体,确认没有受伤后,打开窗。
风挟着干冷的沙粒呼啸而过,枯河旁的芦苇被风按低了头,折断的苇穂扬上半空,带着鲜血。
这是个弱者难以生存的世界,我们只能祈祷死在一个相对幸福的瞬间。
风带来了谁的悲鸣,刺客的匕首赐予他永恒的安眠。
“雪…”,白猫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什么是弟弟想要见到的。
“果然还是没有…明明声音很接近呢。”
“哥哥,关上窗吧。”
小橘猫神情失落,收拾着桌上的书。
书上写着“雪白”、“凉凉的”、“钝钝的咯噜”、“簌簌”,靠着回忆,他以为雪已从天降。
“没事的,小橘,等我变得更厉害,我就带你、还有爸爸妈妈离开这…去一个能看见雪的星球。”,白猫偏开头,藏起眼底才做完任务的寒冷与锋芒,摸着小橘猫的脑袋。
“可我们只能活…五十年,还不到。”,小橘猫沮丧地低着头。
“我会努力的。”
白猫重复着这一句话,把这份承诺努力地记在心底。
“雪会让世界安静,哥哥见到了,说不定会寂寞…”,小橘猫犹豫着。
“不会。”
“我,我会握起小橘的手贴于耳畔,感受你指尖随脉搏的轻微跳动。”
“就像小橘的心和我在一起,我不会孤独的。”
白猫腼腆的笑着,勉强憋出几句像样的话,夹着自己擅长的猫体构造学,成功让小橘猫笑出声。
笑声渐远…
取代的是憎恶。
烈火焚烧的空间,延年咆哮着,“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有没有心!”
声音与泪被火海吞没,化为沉闷的雷鸣,少年释放的屏障被一刀震碎,热浪被斩得像两侧翻卷,延年刺进少年的肩胛,血珠溅入火中发出嗤嗤脆响。
“从刚才起,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有病吧——”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强,一时轻心的少年瞬间动怒,踹开延年。
延年仿佛没有痛觉,热浪裹挟着恨冲向天际,他犹如失去了理智的疯狗,紧咬着少年不放。
唯有这把匕首在对方的身体留下深深的血痕,才能让他感到快乐,如此简单。
“你这个疯子,怎么,黑月光地狱级的任务让你心理崩溃了吗?”
“真是可怜,神的弃儿。”
“我真的很佩服你…能从中活着回来,但也到此为止了!”,少年噗嗤一声笑出来,笑意一路沿着颊边爬到眼角,堆出一弯月牙,月牙里淬着寒光。
血丝在眼白上织出一张猩红的网,凝视着延年,如同看着猎物。
“把系统拿来吧。”
千万种声音从少年的嘴里发出,指尖压下扳机,声音被枪管扼住喉咙,落雷后,裂纹沿着空气一路蔓延,撞破延年的剑气。
少年试图与延年拉开距离,但延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而且延年的体术过于强悍,一旦被近身,瞬间落了下风。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才做过几次任务,扮演过几次角色,怎么可能强过我。
我不能输——我还要过去,重新攻略那个人…重新见到他。
“谁也不能阻拦。”
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被延年抡过肩顶,像一袋湿沙被甩出弧线。
后脑猛地撞在空间墙壁上,震起裂纹,眼看着匕首在瞳孔中放大,少年手中凝聚力量,但还是被刺穿掌心,连带着胸膛外。
延年手颤抖着,想割断它。
让它流出炽热的血液——驱散名为谎言的寒冷。
“你真的要杀我吗?”
少年嘴角上扬,露着疯癫的笑容。
只是一瞬间,少年化为了穹的模样,金色的眼眸弯着,伸出指尖轻轻地抚上延年的肩。
呼吸像湿墨,落在耳垂,带着伤感与委屈。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
“如果我受不了选择去死…是你害了我啊——你杀死了我。”
“是你杀了我,你夺走了一切,伪善的小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穹」指着空洞的胸口,眼神憎恶地看着延年。
延年手握紧,面部狰狞,用力地刺进「穹」的胸口,“不要读取我的数据信息。”
“怎么,你心虚了吗?”
“几百年一轮回,我一直在等你,你却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你的心好冷。”
“时阎前辈。”,「丹恒」眼神中毫无温度,嘴角流下鲜血,手略过延年的鹳骨,指背带着病态的颤。
“一切只为了你自己。”
“你好自私,一切都只为了缥缈的人气值,只为了你自己。”
「丹恒」发了疯大笑,延年指尖力道不减,“闭嘴。”
“大师兄…我怕疼,不要这样,好疼。”
“对不起,大师兄,我没有及时回去,我一直在找药,原谅我吧——求你。”,「应星」握着那柄匕首,哭着,绝望地对着延年倾诉。
“请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见你。”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都是假的吗?大师兄。”
“给我闭嘴!”,延年狠狠地捅穿了少年的胸口,和想的不一样,滚烫的鲜血顺着刀脊喷涌,贴着手背一路滑下。
和人一样的温度,热的近乎荒谬,黏而稠,带着铁锈与甜腥交织的味道。
“年前辈…我不怪你,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彦卿」的眼神逐渐黯淡,“一切只是我自己愚蠢而已。”
“不要再说了!”
延年疯狂地捅着,血溅了「彦卿」一脸。
“年…以后别走了。”
“好不好——”「景元」握紧延年的手,指节用力到泛白,血从略白的唇角溢出,声音低得近似耳语,想从水底浮上来的哀求。
“我只要你,让我…看看你最真实的样子,好吗?”
“好…疼。”
延年眼眸颤动一下,「景元」慢慢地咧开一个笑,像裂开的瓷,边缘带着病态的锋利。
「景元」一脚踹开延年,变化成其他模样。
「少女」仰起头,笑声越拔越高,“什么,原来不过还是一个失败者。”
“我还以为…你有多接近欢愉,多接近一个真正的戏子。”
“可笑至极。”
「少女」浮至半空,脑侧戴着一张面具。
——诞生自无垠而无聊的深渊,把真理折成纸船随手放逐,用荒谬的骨肉织成狂欢的幕布,只为在存在的缝隙里,痛饮自己笑声的回声,一生为了追求乐子而前进。
这是欢愉的嘉奖。
“我嗅到了祂的气息…不过无关紧要。”
「少女」又变成了「少年」,对着延年发动猛烈的进攻。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
“刚才的数据并不完整,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的真面容。”,「少年」手中的枪化为剑,剑所到之处,空气忽然凝成结晶,直接轰爆了空间。
漂浮于诸多星球之上,极远处,恒星风暴掀起赤红浪潮,高能粒子流撞碎真空,迸溅成绵延数十万里的极光帷幕。
“你不配!”,延年抬手一击,贯穿几个蛮荒星球,白光将红潮淹没。
瞬发无数剑气,凝聚成横跨星海的剑身,朝着「少年」斩去。
“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好奇…”
「少年」大笑,接住剑气,眼神越发阴郁。
祂赐予的力量绝不能有第二人和他分享。
他才是真正的欢愉。
延年只觉得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力量,这份力量并不来自人气值,是哪?
他已无心去想,他只知道此刻很愉悦,是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从无穷无尽的悲痛中涌出,占据整个神经。
最后一击,耗光力量,延年只想将对方斩成碎末。
两道光碰撞,恒星熄灭,黑洞凝固,无声的尖啸清除着一切。
双方似乎都没有多少余力,少年内心已扭曲到无法形容的地方,他绝不可能输。
绝不可能。
在接近的一瞬间,伸手扯下黑袍,在看清了一瞬,匕首划破他的脖颈。
银色的发丝划过眼前,那双熟悉的紫眸中只剩下空洞,还剩一只的猫耳垂着,这些特征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叠。
“你!”
“不,你不是!”
“他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也读取了我的数据!”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个冒牌货!”,在崩溃的一瞬间,少年的指尖狠狠地划破延年的双眼,他讨厌这双眼眸中没有自己。
多么恶心的眼眸。
竟然以此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在少年嫌恶地退后时,延年一把抓紧他的胳膊,血顺着眼角流着,睁开空洞的眼眶。
“延橘…”
“死亡后…我带你去看雪。”,延年低语,胸口冒出光,裂纹布满身体。
“好不好?”
“再也不会有嘈杂的声音了。”
“你想自爆?”,少年的脸上露出恐惧,尖叫着想逃脱延年的手。
但无论如何挣扎,那双手已狠狠地陷入他的血肉之中。
“我本来…还想抱另一份仇…但现在。”
“只有这样,才能送你去死,我不会孤单…不会了。”
“你能体验那份心情吗?”
“你也不会理解。”,延年笑着,面容全非,“死吧,求你了——”
“延橘,带着这个名字。”
热流自虚空中劈出,裂隙张开的一瞬,四周的光谱被死了为两半。
不知过了多久…
毁灭的海啸退去后,白色光球抓住一个彻底失去右臂的人,苍白的脸,不知是死是活,头上的面具失去了光彩。
——
晴霁初午,长空洗出一片琉璃蓝,温而不灼。
岚走在回家的路上,青年生的俊朗非凡,蓝发束起,身穿着轻甲,戴着护臂,内里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戴着一枚白色的玉佩,剑负于背,鞘尾随步轻叩甲片,作碎玉声。
才结束完对士兵的任务安排,岚有点疲惫。
贵族们已经疯狂,为了长生几乎丧失理智,无论如何劝说,不过杯水车薪。
长生…他们本就为此出发,可岱舆殉爆,那些长生种虽获取不死之身,可原本的精神和思想都会在生命形态急剧变化的过程中崩溃。
最终不死的疯魔数以万计,在宇宙中饥渴而迫切的漂流。
这是诅咒。
岚沉思着,河水在旁潺潺,一个小黑球一闪而过,吸引了他的目光,偏头——乱草中卧着一名青年。
白色的发乱糟糟,稍显凌乱的长发用一根蓝色的发带束在脑后。
双目流着血泪,本俊秀的脸上疤痕很多,还未愈合,浑身是血,手上紧紧握着不知是谁的断臂。
“云大哥。”,岚一眼就认出来了,慌忙上前抱起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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