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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在下萧峰,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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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万劫谷闲居记:悠闲萧峰,真气钓鱼,品茶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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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谷外那喧嚣鼎沸、仿若千万只蜂群同时振翅的嘈杂截然不同。

马蹄声踏碎晨雾的闷响、兵刃相撞的铿锵、人声的怒喝与低语交织成一张紧绷的网。

将万劫谷团团围住,活脱脱一处混乱不堪的菜市场。

而谷内,却是另一重天地。

风过林梢只留轻吟。

花瓣坠水悄无声息。

连阳光都似被筛过一般,温柔地铺洒在每一寸土地上。

静谧祥和得仿佛与外界隔了千山万水,是两个永不相交的世界。

谷心藏着一汪湖泊。

湖水清澈得能看见水底游弋的银鱼、铺陈的卵石。

甚至连水草摇曳的纹路都清晰可辨。

湖畔绿草如茵,软得像精心鞣制的锦缎。

不知名的奇花异卉错落点缀其间。

红的似火、白的如雪、紫的若霞,各自舒展着花瓣。

将淡淡的幽香沁入空气里。

青石上,一个身着素白长袍的青年正悠然静坐。

袍子洗得有些发白,却浆洗得一丝不苟。

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面容俊朗刚毅,鼻梁高挺,下颌线带着利落的弧度。

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沉淀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沉稳。

仿佛见过了百年风雨的沧桑。

正是因“星河烬”奇毒而返老还童的萧峰。

此时距他二十八岁遭逢奇毒已有二十余日。

再过几日,便能彻底恢复巅峰功力。

更难得的是,这场意外的“返老还童”,竟让他得以沉下心来梳理半生武学。

如同将纷乱的丝线重新织成锦缎。

境界较之往昔更胜一筹。

即便此刻真气尚未补全,还差几年功力的积淀。

可真要动起手来,那份融贯天地的感悟,早已让他不输巅峰时的战力。

是以他心中毫无半分焦躁,只剩从容。

青石前,一套紫砂茶具静静陈列。

壶身温润如玉,杯盏玲珑剔透,一看便知是名家手笔。

旁侧的红泥小火炉小巧精致。

炉口微敞,里面的松炭燃得正旺,不见半点烟尘。

炉上铜壶中的泉水已沸。

细密的气泡顺着壶底攀升,轻轻撞击着壶壁。

发出“咕嘟咕嘟”的细弱声响,像极了春蚕食叶的轻响。

萧峰抬手提起铜壶。

手腕转动间不见半分滞涩。

烫杯时水流如银线入盏,将杯壁润得温热。

置茶时指尖轻捻,茶叶份量分毫不差,恰好铺满杯底。

高冲时壶嘴斜倾,沸水自高处落下,激起茶香阵阵却不溅出半滴。

低泡时壶身贴近杯沿,水流缓缓注入,让茶叶在水中舒展如蝶。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独特的韵律。

似武学中的招式,又似自然中的流转,浑然天成。

他所用的茶叶更是非同凡品。

干茶时蜷缩如雀舌,色泽墨绿,香气内敛得几乎察觉不到。

一经热水冲泡,便似活了过来。

叶片缓缓舒展。

一股清冽馥郁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

初闻似兰似桂,再品又带了些松针的清劲。

竟与谷中的花香完美交融,互不侵扰。

只让人觉得口鼻生香,沁人心脾。

更令人称奇的,是他身侧的“钓鱼”之举。

手中握着一根普通的青竹鱼竿。

竹竿带着新伐的青涩,表皮还留着细密的竹节纹路。

可竿梢末端,却不见寻常的鱼线与鱼钩。

凝神细看,方能发现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真气自竿梢延伸而出。

近乎透明,只在阳光折射下泛着极淡的莹光。

像一缕轻烟垂入湖水之中。

这道真气至精至纯。

没有半分江湖人真气中常见的凌厉霸道。

反而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若有若无的甘甜气息。

仿佛初春的晨露浸润了花蜜。

又似深山的清泉流过甘草。

那是天地间最本源的生机之气。

水中的银鱼,乃是万劫谷独有的灵物。

浑身银亮无鳞,对气息的敏感远超寻常水族。

这道真气刚一入水,水底岩缝中便有了动静。

先是几条小鱼探出头来,摆着尾巴嗅闻。

随即越来越多的银鱼从藏身之处游出。

成群结队地围拢过来。

好奇地绕着那道真气形成的“鱼饵”打转。

鱼鳍轻摆,尾鳍扫过卵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没过多久,一条拇指粗细、通体银光闪闪的小鱼终于按捺不住诱惑。

对着真气凝成的“鱼钩”轻轻张口咬去。

萧峰端坐青石之上。

手腕未动,肩背未晃,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只是心意微微一动。

那道真气便似有了灵性。

自然而然地轻轻一“提”。

力道不重不轻,恰好将银鱼稳稳托住。

从水中带出时竟未溅起半点水花。

银鱼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银弧。

精准无误地落入他身旁的木桶中。

离水的银鱼在桶里活泼地跳跃着。

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发出“噼啪”的轻响。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没有鱼竿的晃动,没有鱼线的绷紧。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然韵味。

仿佛银鱼本就该这般“跃”入木桶。

一上午的功夫,木桶中已然攒了数百条银鱼。

挤挤挨挨地游动着,满眼银光粼粼。

映得桶壁都亮了几分。

时至正午,日头升到头顶。

将湖面照得波光粼粼。

萧峰放下手中茶盏。

杯底与青石相触,发出清脆的轻响。

他目光扫过木桶中依旧活跃的银鱼。

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锋芒,只有寻常渔人的满足。

他起身拾了些枯枝败叶。

在湖畔空地上生起一堆篝火。

火焰初起时带着些火星,很快便稳定下来。

跳动着橘红色的光。

随即他俯身折了几根粗细均匀的柳树枝。

指尖在枝桠上轻轻一旋,树枝便顺势转动。

锋利的真气自指尖溢出,如无形的刀刃。

将树枝削得光滑笔直。

眨眼间便成了数根粗细一致的签子。

连尖端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只见他对着木桶信手一挥。

一股柔和的真气如无形的手,托起桶中数条银鱼。

银鱼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精准地穿在了树枝签子上。

没有一条脱落,没有一根签子折断。

更绝的是,在银鱼飞起的瞬间。

一道比发丝还细的真气已顺着鱼身游走。

将鱼鳞轻轻剥离,内脏也尽数取出。

那些杂质化作细碎的粉末,飘飘扬扬落入一旁土中。

转眼便被泥土吸收,成了花草的养料。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却又精准得无可挑剔。

仿佛银鱼本就该是这般“净身待烤”的模样。

萧峰亲自将穿好的银鱼架在火上。

那几条银光闪闪的鱼身刚一接触烤架。

便与跳跃的火焰形成了巧妙的呼应。

枯枝在火中燃烧,发出“噼啪”“噼啪”的轻响。

时而有细小的火星随着气流升腾,又缓缓坠落。

像是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星子。

而架上的银鱼却依旧静谧。

只有鱼身表面的水汽在高温下悄悄蒸腾。

化作一缕缕极淡的白气。

刚升起便被篝火的热气吹散,不留半点痕迹。

一动一静之间,竟生出一种奇妙的韵律。

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跟着这节奏轻轻起伏。

自从他在辽上京登基,坐上大辽皇帝的宝座。

宫中的御厨便每日精心供奉锦衣玉食。

清晨刚摘的鲜菌、午间刚捕的海味、西域进贡的奇珍、江南运来的鲜果。

流水般送进宫中。

煎、炒、烹、炸、炖,百般技法轮番上阵。

山珍海味络绎不绝地摆满御案。

那般精致奢华的吃食,早已让他习惯了垂手而食。

亲自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

几乎快要忘了烟火缭绕中亲手料理食物的滋味。

然而此刻在万劫谷的湖畔,重操旧业的他,手法却不见丝毫生疏。

指尖握住烤架的木柄时,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既稳得让烤架纹丝不动,又轻得不会因用力过猛而损坏。

即便许久未曾做过,翻动鱼身的时机、刷油的份量,仿佛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更难得的是,比起当年亡命江湖时的仓促。

如今他的动作里多了几分岁月沉淀后的从容。

没有半分急躁。

每一个抬手、每一次翻转,都像是在演绎一段舒缓的乐章。

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平和。

恍惚间,篝火跳跃的光影似乎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

他似又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是雁门关外的寒夜。

他手握断箭,击杀来袭的仇敌。

鲜血溅在衣襟上,冻成了深色的硬块。

那是无锡城外的酒肆。

一句“契丹狗贼”如惊雷炸响。

将世人对他的信任击得粉碎。

那是临安府外的血战。

他独对天下英雄,手中长刀饮尽鲜血。

身后却再无容身之地。

一路亡命天涯的日子里,篝火是夜晚唯一的温暖。

烧烤也不过是最简单直接的果腹之法。

随便找些枯枝点燃。

把猎来的鸟兽胡乱串起。

架在火上烤得焦黑。

不等完全熟透便撕咬下肚。

只为尽快补充体力,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追杀。

那时的篝火旁,永远绷着一根警惕的弦。

耳朵留意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眼神里藏着前路茫茫的悲凉。

哪有半分享受可言?

而如今,他站在湖畔的篝火旁。

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却没了往日的紧绷感。

肩背舒展,气息平稳。

连呼吸都与篝火燃烧的节奏隐隐相合。

翻转鱼身时,他手腕轻旋,带着一股柔和的力道。

银鱼便顺着劲儿在签子上缓缓转动。

不会因动作过急而掉落。

也不会因转动过慢而烤焦。

刷油时,他提起小陶罐。

手腕倾斜的角度分毫不差。

琥珀色的山茶油顺着罐口细细流下。

刚好浸润鱼身的每一寸肌肤。

不多一滴,不少一毫。

确保鱼肉既能锁住水分,又不会显得油腻。

撒料时,指尖捏着细盐与香草粉末。

微微一顿。

借着指缝间溢出的一缕极淡真气。

将调料均匀地洒在鱼身上。

连鱼腹的缝隙里都能落得周全。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

在素白的长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看着火上渐渐变色的银鱼。

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眼神里没有了当年的焦虑与迷茫。

只剩纯粹的安然与惬意。

没有生存的迫不得已。

没有世人的指指点点。

没有朝堂的尔虞我诈。

此刻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享受创造美食的过程。

看鱼肉从银白变得鲜嫩。

闻香气从清淡变得浓郁。

感受指尖传来的烟火温度。

更是为了享受这谷中独有的静谧时光。

听风过林梢。

看鱼跃桶中。

品茶香袅袅。

让身心彻底沉浸在这份远离纷争的平和里。

萧峰那冠绝天下的武功,早已融入这平凡的烤鱼琐事之中。

不露半分痕迹。

控制火候时,他掌心微吐真气。

那道气息似一层无形的纱,轻轻包裹住火焰。

既不让火势过旺烤焦鱼皮。

也不让火温不足难以入味。

火焰在真气的调控下,始终保持着柔和的橘红色。

火苗跳动的幅度都一模一样。

均匀地炙烤着鱼身的每一寸肌肤。

翻转鱼身时,萧峰无需伸手触碰。

只需指尖轻轻一弹。

一股柔劲便精准地落在鱼身中段。

银鱼便在空中优雅地翻个身。

稳稳落回烤架。

连签子的角度都不曾偏移半分。

确保鱼身两面受热均匀。

刷油时,他取过一小罐山茶油。

手腕倾斜的角度分毫不差。

油滴顺着罐口落下。

恰好落在鱼身的纹路之间。

不多不少。

既能滋润鱼肉,又不会让油分过多显得腻味。

撒料时更是讲究。

细盐与香草粉末在他指尖轻轻一捻。

便化作均匀的细粉。

借着一缕微风飘落在鱼身上。

连最细小的缝隙都能照顾到。

随着烤制的进行,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不同于寻常烤鱼的浓重烟火气。

这香气层次分明。

先是鱼肉本身的鲜甜慢慢渗出,带着湖水的清冽。

接着是香草的清劲融入其中,中和了鱼肉的腻感。

最后竟还有一丝真气淬炼后留下的纯净气息。

让整股香气变得愈发清透。

风一吹,香气便飘向谷中各处。

连枝头的鸟儿都停下了鸣叫。

歪着头朝篝火方向张望。

仿佛也被这美味吸引。

片刻后,银鱼已烤得恰到好处。

外皮呈现出诱人的金黄微焦。

用指尖轻轻一碰,能感受到酥脆的质感。

还会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内里的鱼肉却依旧雪白鲜嫩。

透过焦脆的表皮,能隐约看到鱼肉的纹理。

萧峰取过一条烤鱼。

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热气。

随即咬下一小块鱼皮。

牙齿轻合,“咔嚓”一声脆响。

焦香瞬间在口腔中炸开。

再嚼几口,内里的鱼肉入口即化。

没有半分腥味,只有极致的鲜甜。

鲜美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

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被这甜味浸润。

整个人都变得通透起来。

那滋味太过美妙,竟似能洗涤灵魂中的尘嚣。

只留下纯粹的满足。

萧峰细细品味着。

眼神微闭,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眸中满是惬意与安然。

品茶时,萧峰以静心感受茶水与天地的交融。

悟的是“静”字。

钓鱼时,他以和气吸引生灵。

修的是“和”字。

烤鱼时,他以精准掌控创造美味。

证的是“控”字。

这一切在他做来,早已不是简单的生活琐事。

而是暗合自然之道、蕴含武学至理的修行。

他站在篝火旁。

目光望向谷外的方向。

眼神平静无波。

谷外那数千虎视眈眈的仇敌。

此刻在萧峰眼中,竟与湖中游弋的银鱼、手中温热的香茶、火上滋滋作响的烤鱼并无区别。

皆是他此刻悠闲心境的一部分。

功力是否完全恢复。

敌人何时会冲破谷口。

似乎都已不再重要。

萧峰深深明白,此刻的自己,早已站在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是功力的巅峰。

而是心境与武学真正相融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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