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雷恩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他从那狂乱却蕴藏着恐怖力量的招式里，清晰地读出了同归于尽的决绝。
连忙调动胸腔里的金色斗气，长剑嗡鸣着横在胸前，剑身上流转的光晕瞬间厚了三分。
“铛 ——”
一声巨响震得战场上所有人耳膜发颤，长剑与巨斧碰撞的刹那迸出刺眼的火星。
艾雷恩只觉整条手臂像被重锤砸中，麻痹感顺着经脉一路窜到肩膀，就连有斗气护体的虎口都被震出细密的血珠，顺着剑脊蜿蜒滑落。
鏖战至此，这头早已负伤的野兽，竟还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道！
他看着比瑞格肩胛处渗出血液的伤口，那里的铁甲早已被劈裂，露出底下外翻的暗红色肌肉。
趁艾雷恩卸力后退的瞬间，比瑞格突然矮身，巨斧贴着地面横扫而出。
三名围上来的超凡骑士猝不及防，铁甲被斧刃擦过的地方迸出刺眼的火花，最左侧的骑士慢了半拍，小腿甲直接被劈开一道深缝，鲜血顺着金属缝隙汩汩涌出，疼得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但这不过是刹那的喘息。
更多的帝国士兵已从两侧合围，长矛组成的铁网从四面八方刺向比瑞格的要害。
他猛地转身，用覆着铁甲的后背硬抗了十数支长矛的突刺。
“噗 ——”
后背的旧伤被震得彻底撕裂，比瑞格喉头一甜，一口血沫狠狠喷在布满划痕的铁甲上。
他却像毫无所觉，反手抓住刺到眼前的矛杆，借着对方抽撤的力道猛地一拽，硬生生将那名人类士兵拉到身前。
“去死！”
比瑞格左手扼住人类士兵的咽喉，右手的巨斧毫不犹豫地劈下。
鲜血溅了他满脸，温热的液体糊住了他的视线，却让他眼底的疯狂更盛。
被当作肉盾的人类士兵在斧下断成两截，而比瑞格借着这短暂的空档，踩着尸体的残骸再次跃起，巨斧朝着艾雷恩的头顶直劈而下。
艾雷恩调动斗气举剑格挡的瞬间，突然瞥见比瑞格腋下的破绽 —— 那里的铁甲早在之前的交锋中裂开一道缝隙，此刻正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他手腕急转，长剑如灵蛇出洞，剑尖顺着缝隙狠狠刺了进去！
“呃啊 ——”
比瑞格的动作猛地僵住，额头上青筋暴起，剧痛从腋下沿着脊椎炸开，像有团火在胸腔里燃烧。
但他没有后退，反而借着前冲的惯性，用肩膀狠狠撞向艾雷恩的胸口，将对方撞得连连后退。
长剑被迫抽离的刹那，一股血箭从比瑞格的腋下喷涌而出，染红了他半边身子。
比瑞格踉跄着站稳，巨斧拄在地上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他低头看着腋下不断涌出的鲜血，又抬头望向艾雷恩，对方的长剑上还滴落着他的血，而周围的士兵已再次围拢，长矛的寒光在他眼前织成了死亡的罗网。
边界方向的号角声突然变得遥远，那顶鎏金帐篷想必已消失在边界尽头。
比瑞格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得像破锣摩擦，血沫顺着嘴角不断滑落。
他最后看了一眼艾雷恩，那个即将成为他生命终结者的敌人。
然后，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类士兵，仿佛要将他们的面容永远刻在心中。
“牛头人从不当逃兵！”
说罢，他如一头疯狂的猛兽，挥舞着巨斧冲向艾雷恩。
他的步伐不再稳健，身体也因失血过多而摇晃，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巨斧挥舞间，带起阵阵血雾，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然。
终于，在连续砍翻数名士兵后，比瑞格感到一阵眩晕，他的力气渐渐耗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艾雷恩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虽然对于眼前的这个顽强不屈的兽人，心中有着一丝敬意。
这个兽人在绝境中展现出的坚韧和勇气，让他这个自认为冷酷无情的战士也不得不为之惊叹。
但他们是敌人，在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艾雷恩眼神一凛，大喝一声，紧接着，磅礴的斗气如同汹涌的潮水，从他的身体中爆发而出，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只见艾雷恩身形一闪，长剑带着破空之声，直刺比瑞格的咽喉。
那速度不算快，但在比瑞格眼中，却像是放慢了的巨石，带着无法躲避的压迫感。
比瑞格虽然已经力竭，但求生的本能让他肩膀猛地一沉，将巨斧横在身前，试图挡住这致命的一击。
“锵”的一声巨响，长剑与巨斧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强大的冲击力让比瑞格再次向后踉跄了几步，他的双手被震得发麻，几乎握不住巨斧。
然而，艾雷恩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身形一转，绕到比瑞格的身后，长剑再次刺出，目标直指比瑞格的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比瑞格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致命杀意，猛地向前扑去，试图躲避这致命的一剑。
但他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拍，长剑虽然没有刺中他的后心，却在他的背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摔倒在地的比瑞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力竭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看着一步步逼近的艾雷恩，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不屈和愤怒。
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巨斧朝着艾雷恩扔了过去。
侧身一闪，艾雷恩轻松地躲过了巨斧，走到比瑞格面前，冷冷地看着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敌人。
“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但在战场上，只有胜者才能活下去。”
说完，他举起长剑，阳光顺着剑刃流淌，照亮了上面凝固的血垢。
长剑落下时，没有什么悲壮的配乐，只有利刃切开皮肉的沉闷声响，比瑞格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那曾经充满力量与斗志的身躯，随后彻底瘫软下来，归于一片死寂。
比瑞格一死。
艾雷恩没有下达再次冲锋的命令，而是留下少部分沙漠强盗绕着战场包围这些丧失了战斗意识的牛头人，任何企图逃走或反抗的，都将受到他们的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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