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汉文帝刘恒闻母后薄氏到来,便率领文武百官,走出郊外恭敬迎接。伫立等候片刻之时,见薄太后驾到,一齐跪伏,就是汉文帝刘恒亦向其母后下拜。薄太后安坐在车舆之中,笑容可掬,但令车骑将军薄昭,传谕免礼。薄昭早已下马,遵谕宣示,于是汉文帝起立,百官皆起,先导后拥,奉辇入都,直至长乐宫中,由汉文帝刘恒扶着母后下舆。登入御正殿,又与文武百官北面谒贺,礼节完毕始才散去。
这位薄太后的履历,作者早已叙明过,所以不再重复述说了。见之前的章节文中。惟薄氏一索得男,生了这位汉文帝,不但母以子贵,而且汉文帝刘恒竭尽孝思,在代郡的时候,曾因他的母亲患了重病,这可急坏了文帝刘恒。他母亲一病就是三年,卧床不起。当时还是代王的刘恒亲自为母亲薄氏煎药汤,并且日夜守护在母亲的床前。每次看到母亲睡了,才趴在母亲床边睡一会儿。刘恒天天为母亲煎药,每次煎完,自己总先尝一尝,看看汤药苦不苦,烫不烫,自己觉得差不多了,才给母亲喝。薄氏因此得痊,所以刘恒贤孝之名在朝野着闻,人人称赞,终于登基帝位。一位失宠的母妃,居然尊为皇太后,正也是应了之前许负所预言,可见得苦尽甘回,凡事都有定数,毋庸强求呢。讽劝世人不少。
说也奇怪,薄太后的遭际,原是出诸意外的,还有汉文帝的继室窦氏,也是反祸为福,无意中得着奇缘。作者一一随笔描写由来。
汉孝文皇帝刘恒的窦皇后,名不详(《三辅决录》记载名猗,《史记索隐》记载名猗房)。
约汉高祖初年,窦氏出生于清河郡观津县(今河北省衡水市武邑县)。
其父经历秦朝动乱,隐居于观津县不问世事,过着清贫垂钓的生活,后不幸坠河而死。
窦皇后年少时,头发越来越少,直至秃头,她的家人常为此感到不齿。每逢七月七日夜,她的家人们都出门皆看织女,唯独不许窦皇后出门。后来有一束光照到窦皇后的卧室,后世认为这是上天赐予窦皇后的祥瑞。之后窦皇后就长出浓密的头发来。
窦皇后有兄弟二人,兄名窦长君(《史记索隐》云名建,字长君),弟名窦广国,字少君。
当时汉高祖去世后,继位的汉惠帝刘盈仁善,由吕太后掌揽大权。这时,窦氏以良家子的身份入汉宫伺候吕太后,称为窦姬。后来,吕太后欲释放一批宫人出宫,并将她们赏赐给诸侯王,而窦姬也在其中。窦姬因为自己的家乡清河郡离赵国较近,故而请求负责遣送的宦官务必将自己的名籍放到去赵国队伍的名簿中。宦官临了却忘了此事,将窦姬安排到了去代国的队伍中。名簿上奏之后,诏书应允。队伍将要出发时,窦姬才得知此事,哭泣着埋怨宦官,不想去代国,因有诏书的强制命令在,窦姬才不得不前往代国。
代国国王是汉高祖刘邦的第四子刘恒,高祖十一年(前196),打败陈豨平定代地,建都于中都县,始立代国,并封当时年龄八岁的刘恒为代王。
受诏前去代国的宫女,除了窦姬以外还有其余四人。然而到达代国之后,代王刘恒唯独宠幸窦姬。荣宠中的窦姬很快便为刘恒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刘嫖。汉孝惠帝七年(前188年),窦姬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刘启。之后又育有一子,名刘武。
在此期间,刘恒的王后亦先后生下四子。然而代王王后和四位王子离奇早逝,刘恒没有复立王后。
高后八年(前180年),太后吕雉去世。群臣拥护代王刘恒回京即位,是为汉文帝。
汉文帝刘恒即位数月后,太常上书请立太子。此时,先王后所生之四子皆先后病逝。
一番议论之后,有司认为窦姬所生长子刘启纯厚慈仁,可立为太子。文帝表示许可,并于元年(前179年)正月(汉武帝太初改历之前汉朝以十月为岁首)立刘启为太子,赐予天下已为人父的百姓爵位一级,封母舅薄昭为轵侯。
三月,有司上书文帝请立皇后。薄太后借此对文帝说:“诸侯皆同姓,立太子母为皇后。”于是,文帝立窦姬为皇后,并因此赏赐天下鳏寡孤独贫穷困苦以及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和九岁以下的孤儿布匹绢帛、粮食和肉类。
其后,窦皇后的女儿刘嫖被封为长公主,封邑馆陶。
汉文帝二年(前178年)三月,奏可有司之议,窦皇后的次子刘武被立为代王,立二年徙淮阳王,后于文帝十二年(前168年)徙为梁王。
由于窦皇后的双亲早已去世,并葬在家乡观津。薄太后便下诏命令有司追封窦皇后的父亲为安成侯,母亲为安成夫人。让清河郡为窦皇后的双亲设置二百户的园邑,由长丞侍奉看守,一切礼法皆按薄太后为父亲灵文侯所置灵文园的制度。
窦皇后早年离家,和自己的兄弟也再没有往来。在她被册封为皇后之后,她的弟弟窦广国还在给别人做仆役。窦广国在四五岁的时候,因为家里贫困,父亲早死,被人抢夺拐卖,家中亦不知他被卖往何处。经过十余次的转卖,广国最后被卖到宜阳。在为其主人做工的时候险些遇难,算卦后得知自己将要封侯。于是跟随主家来到长安。到长安后听闻新皇后姓窦,为津观人,便知皇后是自己的姐姐。于是书陈幼时事上予皇后。窦皇后将此事告知文帝后,汉文帝刘恒便诏广国入宫来见,悉问旧事,皆能回答上来。并说幼时姐姐离家前曾讨来藩汁为自己洗头,又要来食物给自己吃,而后才安心离去。窦皇后听后,于是向皇帝刘恒说明确有此事,汉文帝刘恒于是召传窦少君进见。窦少君与窦皇后分别,差不多有十余年光景,当时少君尚只有四五岁,久别重逢,几乎不相识了,窦皇后未免感到错愕,不方便突然相认。还是汉文帝刘恒在旁边的座位仔细询问,方才由窦少君仔细具体陈述说明,他自与姐姐分别后,就被人盗掠去,卖与人家为奴,又辗转十余家,直至宜阳,当时已有十六七岁了。当时,宜阳的主人,命与众仆入山烧炭,夜晚的时候就在山下搭篷,随便住宿。不料山体忽然崩塌,众仆人约百余人,都被压死,只有少君脱离危险。主人也此为感到惊异,所以较之前优待他。少君又佣工数年,自思大难不死,或有后福,于是特向卜肆中问卜,卜人替他占得一卦,说他剥极遇复,便有奇遇,不但可以免穷,并且还要封侯。窦少君哑然失笑,疑为荒唐,不敢轻信。连我亦未必相信。可巧宜阳主人,徙居长安,窦少君也即随往。到了都中,正值文帝新立皇后,文武百官,一齐入贺,马车华盖络绎往来,很是热闹。
当时人群里面有人传说,谓当今皇后姓窦,乃是观津人氏,从前不过是做个宫奴,今日居然升为国母,真正奇怪得很。窦少君听了传言,回忆起姐姐曾入宫备选,难道今日的皇后,就是我姐姐不成?因此多方探听,果然就是姐姐窦氏,方大胆上书,即将采桑事列入,作为证据。乃奉召入宫,经汉文帝刘恒和颜问及,乃详细陈述始末情形。窦皇后还有疑意,因此再次盘问道:“汝可记得与姊相别,情迹如何?”少君道:“我姐西行时,我与兄曾送至邮舍,姐姐怜我年小,曾向邮舍中乞得米沈,为我沐头,又乞饭一碗,给我食罢,方才动身。”
说至此处,不禁哽咽起来。那窦皇后听了,比少君还要增添悲忧,也顾不得文帝刘恒上坐,便起身流泪道:“汝真是我少弟了!可怜可怜!幸喜得有今日,汝姊已沐皇恩,我弟亦蒙天佑,重来聚首!”
说到首字,竟不能再说下去,但与少君两手相持,痛哭了起来。少君亦涕泪交横,内侍等站立左右,也因此泣下。就是坐在上面的文帝,看到两人情词凄切,也为动容。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待至两人悲泣多时,才为劝止,且召入皇后兄长君,叫他相会。兄弟重叙,更有一番问答的苦情,不在话下。
惟文帝刘恒令他兄弟同居,再添赐许多田宅,长君少君,方拜辞文帝后,携手同归。右丞相周勃,太尉灌婴闻知此事,私自商议道:“从前吕氏专权,我等幸得不死。今窦后兄弟,并集都中,将来或倚着后族,得官干政,岂非我等性命,又悬在两人手中?且彼两人出身寒微,未明礼义,一或得志,必且效尤吕氏,今宜预为加防,替他慎择师友,曲为陶熔,方不至有后患哩!”
二人议定,随即上奏文帝,请即选择正士,与窦后兄弟交游。文帝准奏,择贤与处。窦氏兄弟,果然退让有礼,不敢倚势陵人。且文帝亦惩前毖后,但使他安居长安,不加封爵。直至景帝嗣位,尊窦后为皇太后,乃拟加封二舅,适值窦长君已死,不获受封,留有儿子彭祖,得封南皮侯,少君尚存,得封章武侯。此外有魏其侯窦婴,乃是窦后从子,事见后文。
且说汉文帝励精图治,发政施仁,赈穷民,养耆老,遣都吏巡行天下,察视郡县守令,甄别贤愚,奏定黜陟。又令郡国不得进献珍物。海内大定,远近翕然。乃加赏前些时候随驾诸臣,封宋昌为壮武侯,张武等六人为九卿,另封淮南王舅赵兼为周阳侯,齐王舅驷钧为靖郭侯,故常山丞相蔡兼为樊侯。又查得高祖时佐命功臣,如列侯郡守,共得百余人,各增封邑,无非是亲旧不遗的意思。
过了半年有余,汉文帝益明习国事,特因临朝时候,顾问右丞相周勃道:“天下凡一年内,决狱几何?”
周勃答称未知。汉文帝又问每年钱谷,出入几何?周勃又详说不出,仍言未知。口中虽然直答,心中却很是怀惭,急得冷汗直流,湿透背上。文帝见勃不能言,更向左边顾问陈平。平亦未尝熟悉此事,靠着那一时急中之智,随口答说道:“这两事各有专职,陛下不必问臣。”文帝道:“这事何人专管?”平又答道:“陛下欲知决狱几何,请问廷尉。就是钱谷出入,亦请问治粟内史便了!”汉文帝作色道:“照此说来,究竟君主管何事?”
陈平伏地叩谢道:“陛下不知臣驽钝,使臣得待罪宰相,宰相的职任,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抚万民,明庶物,外镇四夷诸侯,内使卿大夫各尽职务,关系却很是重大呢。”真是一张利嘴。
汉文帝听着,乃点首称善。文帝也是忠厚,所以被他骗过。周勃见陈平对答如流,更觉得相形见绌,越加惶愧。待至文帝退朝,与陈平一同趋出,因此向陈平埋怨道:“君奈何不先教我!”
忠厚之人总感觉带一些呆板。陈平笑答道:“君居相位,难道不知己职,倘若主上问君,说是长安盗贼,尚有几人,试问君将如何对答哩?”
周勃无言可说,默然退归,自知才不如平,已有去意。可巧有人语周勃道:“君既诛诸吕,立代王,威震天下,首受厚赏,古人有言,功高遭忌,若再恋栈不去,祸即不远了!”周勃被他一吓,越觉寒心,当即上书谢病,请还相印。汉文帝准奏,将周勃免职,专任陈平为相,且与其商论以及南越事宜。
南越王赵佗,之前曾受高祖刘邦的册封,归汉称臣。至汉惠帝时,双方相安无事。事见前文。
汉惠帝刘盈死后,在吕太后执政的第四年,固执己见,歧视南越国,不仅断绝把铁器等生产必需品供应南越国,连供应马牛羊也不给母的。南越王赵佗三次上书申述都得不到答复,还听闻自己原籍父母的坟茔遭到了拆毁,兄弟宗亲也被害。南越王赵佗认为这是长沙王吴芮的诡计,想借此吞并南越。于是一怒之下,自尊号为“南越武帝”,发兵攻打长沙边县,小胜而返。吕太后于是派遣隆虑侯周灶领兵攻打南越,却攻不进来。于是发兵进攻长沙,蹂躏数县,大掠而去。长沙王吴芮适值天时溽暑,士卒遭遇瘟疫,途中多次导致病死,眼见是不能前行,并且南岭一带,由南越王赵佗派兵堵住,已经无路可入,周灶只得逗留中道,到了吕太后病殁后,索性就班师回京。南越王赵佗更加横行无忌,用了兵威财物,诱致闽越西瓯,俱为属国,共得东西万余里地方,居然乘黄屋,建左纛,与汉天子仪制相同。
汉文帝刘恒见四夷宾服,独有赵佗倔强得很,意欲设法羁縻,用柔制刚,当下命真定官吏,为赵佗父母坟旁,特置守邑,岁时致祭。且召赵佗兄弟属亲,各给厚赐,然后选派使臣,南下招佗。这种命意,不能不与相臣商议,陈平遂将陆贾保荐上去,说他前番出使,不辱君命,此时正好叫他再次前往,驾轻就熟,定必有成。
汉文帝听了陈平的建议,也以为然,遂召陆贾入朝,仍令其为大中大夫,使他齎着御书,往谕赵佗。陆贾奉命起程,好几日到了南越国,赵佗听说是熟客,当然接见。陆贾即取书交付,由赵佗接过手中,便即展开文书阅读,但见书中说是:
朕,高皇帝侧室子也,奉北藩于代,道路辽远,壅蔽朴愚,未尝致书。高皇帝弃群臣,孝惠皇帝即世,高后自临事,不幸有疾,日进不衰。诸吕为变,赖功臣之力,诛之已毕,朕以王侯吏不释之故,不得不立。乃者闻王遗将军隆虑侯书,求亲昆弟,诸罢长沙两将军。朕以王书罢将军博阳侯,亲昆弟在真定者,已遣使存问,修治先人冢。前日闻王发兵于边,为寇灾不止,当时长沙王苦之,南郡尤甚。虽王之国,庸独利乎?必多杀士卒,伤良将吏,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独人父母,得一亡十,朕不忍为也。朕欲定地犬牙相入者,以问吏,吏曰:高皇帝所以介长沙王也,朕不能擅变焉。今得王之地,不足以为大,得王之财,不足以为富,岭以南王自治之。虽然,王之号为帝,两帝并立,无一乘之使以通其道,是争也;争而不让,王者不为也。愿与王分弃前恶,终今以来,通使如故,故使贾驰谕,告王朕意。
南越王赵佗阅读此书完毕,大为感动,便握着陆贾的手与其言语,说道:“汉天子真是长者,愿奉明诏,永为藩臣。”
陆贾即指示御书道:“这是天子的亲笔,大王既愿臣服天朝,对着天子手书,就与面谒一般,应该加敬。”赵佗听着,就将御书悬诸座上,自己则在座前拜跪,顿首谢罪。陆贾又令速去帝号,赵佗亦允诺,下令国中道:“我闻两雄不并立,两贤不并世。汉皇帝真贤天子,自今以后,我当去帝制黄屋左纛,仍为汉藩。”
陆贾于是夸奖赵佗贤明。赵佗闻言大喜,与陆贾共叙契阔,盛筵相待。款留了好几日,陆贾欲回朝报命,向赵佗取索回复文书,赵佗构思了一番,亦缮成一书道:
蛮夷大长老夫臣佗昧死再拜,上书皇帝陛下:老夫故越吏也,针对侧室子句。高皇帝幸赐臣佗玺,以为南越王。孝惠帝即位,义不忍绝,所以赐老夫者厚甚。高后用事,别异蛮夷,出令曰:毋与蛮夷越金铁田器,马牛羊即予,予牡毋予牝。老夫处僻,马牛羊齿已长,自以祭祀不修,有死罪,使内史藩,中尉高,御史平凡三辈,上书谢罪皆不返。又风闻老夫父母坟墓已坏削,兄弟宗族与诛论,吏相与议曰:今内不得振于汉,外无以自高异,故更号为帝,自帝其国,非敢有害于天下。高皇后闻之大怒,削去南越之籍,使使不通,老夫窃疑长沙王谗臣,故敢发兵以伐其边。
且南方卑湿,蛮夷中西有西瓯,其众半羸,南面称王,东有闽越,其众数千人,亦称王,西北有长沙,其半蛮夷,亦称王,老夫故敢妄窃帝号,聊以自娱。老夫处越四十九年,于今抱孙焉,然夙兴夜寐,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目不视靡曼之色,耳不听钟鼓之音者,以不得事汉也。今陛下幸哀怜,复故号,通使汉如故,老夫死,骨不腐,改号,不敢为帝矣。谨昧死再拜以闻。
文书既书写好后,就随手封固起来,然后赵佗又取出了许多的财物,托陆贾带回汉朝廷,作为贡献,另外亦有赆仪赠陆贾。陆贾即告别了赵佗,北还回国报告命令,及进见汉文帝刘恒,向其呈上书件,文帝刘恒看了一遍后,当然感到欣慰,也即厚赏了陆贾,陆贾拜谢而退。好去做富家翁了。嗣是南方无事,寰海承平,两番使越的陆大夫,亦安然寿终,正是:
武力何如文教优,御夷有道在怀柔,
诏书一纸蛮王拜,伏地甘心五体投。
汉文帝刘恒在位之际,崇尚黄老之学,清静无为,休养生息。他对道家经典《老子》(即《道德经》)尤为推崇,经常研读,孜孜不倦,至夜不辍。然而老子的《道德经》文辞玄奥,深意难明,汉文帝虽然勤勉思考,仍有诸多困惑,遍寻当世学者,也未能获得令他完全满意的解答。
一日,朝中近臣向汉文帝禀报,说京城长安附近的河滨之上(一说河之洲),住着一位隐世老者,人称“河上公”。此老虽居草庐,却深通大道,尤其精研老子的《道德经》,对其微言大义了如指掌。
汉文帝刘恒闻之,心中甚喜,于是亲自移驾前往河滨寻访河上公,欲当面请教。汉文帝刘恒见到了河上公,见他须发皆白,气度不凡,便以帝王之尊,恭敬地向他请教《老子》文中的疑难之处。
起初,河上公端坐于草庐之中,神情淡然,对汉文帝刘恒所问,仅作简要回答,言语虽精妙,却似乎有所保留。汉文帝刘恒虽感叹其智慧深广,但是看见老者并未起身相迎,也未显特别的敬畏,心中不免略感不悦,觉得眼前这位隐者似乎有些倨傲。于是,汉文帝刘恒略带威严语气对他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先生虽为域中大贤,然亦朕之子民,岂可对天子如此简慢乎?”此言意在提醒河上公要知道君臣之礼。
谁知河上公闻言,非但没有惶恐谢罪,反而朗声长笑。笑声未落,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河上公的身体竟冉冉上升,离地数丈,稳稳地悬坐于半空之中!他俯视着惊愕的汉文帝,从容言道:“陛下贵为天子,居于九重宫阙,富有四海,此为“上”。老朽不过草野间一介布衣,居于尘下,此为“下”。陛下自称“朕”,乃人中之贵;老朽自称“公”,乃道中之尊。陛下虽尊贵,焉能使“道”屈尊就卑呢?陛下若真为求道而来,而非以权势压人,老朽自当以道相授。”
汉文帝刘恒目睹此等神异之现象,又闻其话语中蕴含的至理,顿时恍然大悟,深知眼前这位老者乃是真正的得道高人,绝非世俗礼仪所能约束的。于是他立刻收起帝王之姿态,整肃衣冠,以弟子之礼,向着悬坐空中的河上公恭敬下跪礼拜,诚恳谢罪道:“朕德薄才疏,实在不足以继承先帝大业。幸而夙夜忧思,不敢懈怠。今日有幸得遇高人,只求先生怜悯,不吝赐教,开解《老子》文之玄奥,以助我治国安民。”
河上公看见文帝刘恒诚心悔悟,态度谦恭,这才缓缓降下身形,将凝聚其毕生心血的《老子章句》二卷亲手授予汉文帝。这部注解非同寻常,它第一次将《老子》分为“道经’和“德经”上下两篇,共八十一章,并对经文逐章逐句进行了精辟的阐释,尤其着重阐述了其中清静无为、修身养性、治国安民的深刻道理。
河上公临走之前嘱咐汉文帝刘恒,让他务必让道德经的原文保存好,保持将来在汉朝的帝王的陵墓之中,因为千年以后有其他君王为了巩固君王之位,制造文字狱,令人篡改道德经的原文。
汉文帝刘恒得此宝书又听了河上公的建议,如获至珍,日夜研读,深得其精髓。他更加坚定地推行清净无为的治理方法。
没多久就是汉文帝刘恒在位二年,岁朝方过,便有一位大员,病重身亡。欲知何人病逝,容至下章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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