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明军营地内,孙毅站在了望台上,寒风将他的披风吹得猎猎飞舞。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远处浩浩荡荡而来的八旗兵,脸色愈发阴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那越来越近的八旗军队,仿若一片乌云压境,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他站在了望台上,对着身旁的亲卫说道让他们马上去把马熠叫过来,得到命令的亲卫脚步急促,带起一片尘土。
没一会儿的工夫,马熠就到了。
“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马熠啊,你过来看看,本将观这八旗兵的动向,其意图昭然若揭,分明是想绕至咱们后方,躲开炮火后突袭营寨。”
马熠接过千里镜,看了看,想来应该是和孙毅说的差不多,着他便听到孙毅继续说:“这样的话,后方的压力会有些大,你即刻率炮队将山坡上的火炮调转方向,瞄准后方,给那帮妄图偷袭的正蓝旗一点颜色瞧瞧,莫要贻误战机!”
马熠听闻,面露犹豫之色,微微躬身抱拳道:“将军,这火炮调转一事,非比寻常,需要寻找合适的炮击地点,现在的炮阵地点如果向后的话,有山坡阻挡视野,恐怕很难看见弹着点,容易误伤自家兄弟,还望将军斟酌。”
孙毅眉头一皱,眼神坚定地直视马熠,加重语气道:“此刻哪容得瞻前顾后?若不调转火炮,后方空虚,一旦让他们得逞,咱们必败无疑。本将既已下令,你只管执行,出了问题,自有本将担着!”
马熠见孙毅心意已决,咬咬牙,应声道:“末将遵命!”说罢,快步赶往炮阵下令,所有火炮调转方向,寻找合适的炮击地点,瞄准营寨后方。
炮阵处,士兵们正忙得热火朝天。一门门火炮如钢铁巨兽,静静地卧在那里,却散发着致命的威慑。
听到马熠下令,炮手们虽面露难色,却也不敢耽搁。一队长叹道:“将军,这一转调,原地方不行啊,山坡挡着,根本看不见弹着点,很容易误伤自家兄弟。得另寻地儿。”
马熠心急如焚,吼道:“我知道,快些找,务必赶在女真人之前!”
“是。”
士兵们应了一声,推着火炮匆匆寻找新阵地。有人小声嘀咕:“这仓促之间,上哪儿找那么合适的地儿啊,真是急死人了。”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大家齐心协力,喊着号子,将沉重的火炮缓缓移动。
此时,德格类率领的正蓝旗已然穿过沈阳东城与城外营寨间的空地,来到一片树林旁稍作休整。
德格类跳下马,走到队伍前,目光扫过一张张坚毅的面庞:“儿郎们,明军没了营寨就是待宰羔羊,咱们冲过去,他们就垮了!大伙加把劲,这一战打赢了,荣华富贵等着咱们!别人我不管,只要拿下沈阳城,咱们找个地方,我一定让儿郎们都快活快。”
“杀、杀、杀”
听到他激励的话,女真甲士们纷纷振臂高呼,士气高涨。休整片刻后,德格类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翻身上马,长刀一挥:“出发!”正蓝旗如饿狼扑食般冲向明军。
明军营地,弓箭手、火铳兵早已严阵以待。营墙上,箭在弦,箭头闪烁着寒光,好似点点繁星;火铳兵们则紧握着火铳,眼神专注,手指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给来犯之敌致命一击。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风还在呼啸。
就在女真骑兵冲锋的瞬间,马熠那边也传来喜讯:“将军,找好了,调整完毕!”马熠奔至阵前,望着冲来的女真人,咬牙切齿:“装填开花弹、铅弹,给我狠狠打!”
“是。”
士兵们齐声应和,迅速行动起来,将一枚枚炮弹填入炮膛,红衣大炮是前装滑膛炮,所以采用前端装填炮弹。
随着一声怒吼:“放!”炮声轰鸣,地动山摇,炮弹裹挟着滚滚浓烟与怒火,向着女真正蓝旗呼啸而去。刹那间,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人间炼狱。
德格类见炮弹飞来,脸色一变,大声呼喊:“散开!快散开!”正蓝旗将士们训练有素,迅速向两旁散开,不少人都避开了炮弹的第一轮冲击。但仍不少人中炮,还有些战马受惊,嘶鸣着将骑手甩下,场面一阵混乱。德格类稳住身形,挥舞着长刀,大声鼓舞士气:“不要慌!继续冲!明军的炮火支撑不了多久!”
额亦都那边,正面冲击明军营寨也并不轻松。明军的主力火炮虽然被正蓝旗吸引走了大部分火力,但在营墙周边放置的弗朗机炮依旧是威力巨大。
炮弹在镶黄旗的队伍中炸开,泥土与血肉横飞,甲士们惨叫着倒下。但额亦都毫不退缩,他骑着高头大马,冲锋在最前面,长刀所到之处,明军纷纷倒下。他大声咆哮:“儿郎们,不要怕!为了大汗,为了大金,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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