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出地龙不是那么简单的,且不说出口的硬质网条错综复杂,犹如割不完的韭菜一茬接一茬,实在让人难以大规模通过,其次地龙对女子们也一直都是虎视眈眈。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它下一次进食的时间,但灵秀能感觉到,那些被女人们填补了密密麻麻的蜂窝孔洞,一直都在等待着饱腹时机,就像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时时刻刻都在紧盯着自己的晚餐。
灵秀有些担心了,面对着无数不甚了解的诡异手段,还有眼前不计其数的女人裹尸,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形似脐带相连着地龙本体的年轻孕妇,灵秀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刮骨冷意。
“大家动作再快点儿,”
灵秀催促着那些挥刀乱砍的女子,这些刀还是她们平时眼疾手快,偷鸡摸狗顺来的,如今刚好派上了用场。
“能出去的就先出去,这样双管齐下会更好。”
无人有异议,于是一边在小瑶加油打气,一边在真女和泪痕女子一起指挥调度的情况下,堵塞的河流终于渐渐疏通,女子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逃出地龙。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餐点即将逃跑,整个地龙囚牢先是阴风阵阵,接着还接二连三响起了霹雳咔嚓的断裂声。
这是一种听起来仿佛打在人们心脉律动上的节奏声,刚开始频率缓和,容易与人们共振,可随着强度慢慢升起,恍惚间,人们好似都听到,并看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幻觉。
话说在场的人本就多灾多难,疲软的神经早就达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所以如此一来,众人也都不知不觉中软了膝盖,跪在了地上。
“站起来!不许跪!”
灵秀的声音却宛如一只展翅高飞的鸾鸟,一举便冲破了敌人的迷音幻阵。
“没时间了,你们快走,千万不要驻留。”灵秀和獴獴一起直面着囚牢,两双锐利如刀的眼神毫不动摇,“真女,小瑶,你们俩也跟着她们一起……”
可话音未落,另一件让灵秀惊悚的事情却发生了,那就是一位填补了蜂窝孔洞,本该断绝生气的孕妇,此时此刻,竟居高临下,怒目圆睁地盯着她。
而且像她这样的情况还远远不止一例,整个地龙囚牢里,如今所有的“莲子”都逐渐恢复了令人生畏的恶意。
“钟姐姐……”
“女侠小姐……
“你们快走,我想办法帮你们挡一会儿。出去之后就按照我们来时的路逃,真女,你来安排。”
其实灵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她觉得,自己好像非做不可!
最起码,如果是小气鬼,或者说彩璇姐,甚至是向大哥的话,他或她或他,也一定会如此。
再说了,外面的彩璇姐和严师姐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呢?
所以,她一定得帮她们稳住后方,绝对不能让她们分心,这是灵秀最直白的想法。
即使她已经被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上!
与此同时,外面也迎来了事关重大的最后通牒,老者给彩璇和严苓菱思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没有耐心再盲目地等待下去。
”考虑得如何?”
虽然很微妙,但老者的确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像这样猫挠痒痒的感觉他已经四十多年都没有过了,这种莫名的烦躁,这种不安的悸动。
而这,或许也是他再没有耐心的原因。
老者看向了彩璇,这份迟恐生变的源头好似就在那个小姑娘身上,但是任凭老者怎么观察,如何检索,始终都不得其要领。
明明那个小姑娘有很大的问题,可自己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那个小姑娘明明好像缺了一点儿东西,可自己就是发现不了?
她,宇文彩璇,世上公认的剑道天才,但此时此刻被生擒活绑的她,究竟缺了什么,才能让如此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他,都感受到了一种濒临死亡的怕?
“你们要不要臣服于我?”
沉默是唯一的回应,两位铁骨铮铮的姑娘,依旧在无声中努力挣脱着长指刑具的束缚。
老者扫了一眼严苓菱,接着再看向了彩璇,无意中他又瞟到了彩璇不屈不挠的右手腕,那是个空无一物,衣袖微微卷起露出了皮肤的手腕。
感觉已经很近了,但是就差临门一脚。
于是为了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安,老者决定最后再试一次,也是他挑战命运的又一次。
他可不想永远都低人一头,永远屈居人下。
“看来,你们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老头,你、你别颠倒是非,假仁假义。”
“假仁假义?”面对语气力量有些不足的彩璇,老者一脸不屑,“小姑娘,只要能成事,假仁假义又如何?老夫年长你们三倍有余,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做过?只要能成就无上霸业,别说假仁假义了,就是浮尸遍野,遁入魔道老夫也在所不惜。”
“哼,谈什么遁入魔道?”严苓菱也不惯着他,嘲讽力直接拉满道,“井底之蛙,你其实连魔的影子都见不着。”
说完,严苓菱还努力给了彩璇一个眼神,后者立即心领神会。
“没错,装得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殊不知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说得不错,彩璇,跳梁小丑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严苓菱和对方互相打着配合,虽然不清楚那老头具体想干什么,但从他那废话连篇,夸夸其谈的样子,想必他也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所以既然对方有了破绽,那还客气什么?
彩璇和严苓菱可从来都不是什么三从四德的乖乖女,相反的,她们狠起来有时比狼群都可怕。
“一张口就是什么老夫老夫的,好为人师的样子真叫人恶心,如果你真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还蜗居在这里,弄得自己不人不鬼,任人摆布?”
“还有,你看他那全身上下还不及你我腿长的样子,再加上后背的那口大锅,像不像缩头缩脑的乌龟壳……”
“够了!牙尖嘴利的小辈!我最后再问你们一次,到底要不要臣服于我?”
“老头,你给我听好了,我也最后再回复你一次,休想!”
“好,好,好得很呐,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抬举,那也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话音未落,老者干瘪修长的手指猛地长起两尺有余,指尖也缭绕出令人心悸的清冷色雾气。
他决定不再妄图依靠她们而获得将军奖励,所以当之前与彩璇相斗损伤的元气恢复了七七八八之后,他目标直指宇文彩璇,他要彻底废掉这个让他感到了不安的姑娘!
“乳臭未干的死丫头,等老夫废了你之后,看你还如何伶牙俐齿。”
棕色长指森然而起,宛如一道道闪出了寒光的冰血利器。
不过,就在他即将动手的刹那,老者脸上的躁怒和狠辣却是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则是极致的错愕和一丝……惊骇!
也就是这时,他才恍然大悟过来,自己之前猜疑宇文彩璇种种奇怪的点,究竟在哪儿了——
那就是惊虹剑!
对,对的,那小姑娘的惊虹剑不见了!
“什么?!”
突然,老者失声惊呼,寄居蟹般蜷缩在青色硬甲中的身躯猛地向侧后方一飘,随即一滩血水倾洒而下。
他万万没想到,在绝对压制下,对方竟然还藏着如此诡异而凌厉的后手——
是一个有着宇文彩璇外形的灵体,持剑杀向了自己!
原来彩璇在使出「天作虹桥」荡平了一切敌人前,她就未雨绸缪提前用法术做出了防备。
果不其然,她和严苓菱当真被捕,但彩璇并不慌乱,毕竟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所以接下来在老者威逼利诱时她的不闻不问,一方面是为了巩固自己和分身的联系,一方面则是在寻找时机,一击毙命的时机。
而刚刚和严苓菱故意激怒的配合,就是为了使对方心浮气躁,露出破绽。
然而可惜的是,那老头倒是有两把刷子,他居然躲过了致命伤,只是穿破了腹部。
现在与之相对,老者对彩璇的恐惧却已陡然剧增,强烈攀升,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太恐怖,太可怕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能有这样釜底抽薪和破釜沉舟的本事,这已经远远不是常人所及。
再加上还有如此惊为天人的能力,这让一向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老者,心里难免产生了天意弄人的愤恨,和杀意。
想如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经历过妻子的背叛,承受过县官的陷害,被亲家兄弟为了自保墙倒众人推,颠沛流离,九死一生的他不知经历了多少委屈,踏过了多少生死狙击,现在弄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然而、然而、然而这一切、这一切毫无用处!
他现在居然、居然被一个少不经事,初出茅庐的小丫头逼到了绝境?
他的一生,他一生的努力,竟然敌不过一个小娃娃,还是一个女娃娃?
不可能!!!
“老头,快看看你的龟壳怎么样了?”
严苓菱继续挑衅着对方,毕竟习武之人最忌冲动,一气乱,百孔生,这样紊乱的情况下是最容易击杀对方的。
“要不要本小姐……”
“该死的东西,该死的东西!”老者已癫狂,他彻底陷入了暴走的状态,“该死的东西,我穷尽一生的努力,竟然敌不过两只黄口小儿,该死、该死、该死!”
老者浑身上下爆出了非常浓郁的清冷灰气,这样节节攀升的气势,彩璇和严苓菱也是双目一惊。
“苓菱,你、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他……”
“呃、呃,我……彩璇,快,杀了他!”
眼看自己玩过了头,严苓菱当即也不再解释,直接驱使着彩璇想要致命一击。
但彩璇也是有口难言,毕竟她的灵体还不是很熟练,所以刚刚的刺杀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如果想要正面对抗,那她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该死,该死,该死,我千辛万苦,费了多少心血才到达长安,我卑躬屈膝,苟且偷生,受了多少委屈才终于攀上杨公公的高枝……”
老者好像有些精神错乱,他的胡言乱语说得好像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彩璇和严苓菱一脸懵。
“然而、然而、然而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愤怒使老者浑身都在颤抖,他的脸色淤红,眼球都被挤成了血珠。
“对、对,都怪那个人,都怪那个人,对,都怪那个人,就是那个冲天大将军,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盐贩子,是他、是他、是他让我一夜回到了原点,是他让我一夜回到了那个任人宰割,任人摆布的境地,是他剥夺了我成为达官显贵,成为万人之上的机会,是他覆灭了我成为人上人的机会啊!”
凄厉的一声怒吼,一道道尖刃长指冲天而起。
“宇文彩璇!”
“啊、啊?”
彩璇现在是真的有点儿池鱼之殃,关我屁事的状态,茫然的表情展露无遗。
“我杀不了他,我杀不了他,既然如此,那我就拿你来献祭,巧舌如簧的小丫头,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诸如此刻,地龙囚牢内的战况也已经来到了水深火热的境地。
“獴獴,你快去守着她们,真女,带着小瑶赶紧走啊。”
囚牢内的「莲子」已开始大规模脱落,这样一直吸取她们营养的脐带妖蛇也终于解放出来,其中再配合着还稍有价值的人形傀儡,灵秀现在可谓是双面临敌。
“可是你……”
“女侠小姐,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你……”
话音未落,獴獴先是眼疾手快替灵秀挡了一截脐带妖蛇,紧接着,人形傀儡也趁机杀了上来。
“你们赶紧走,我随后就到。”
灵秀当仁不让杀了回去,虽然雪花镖刀有些破损,但她可不只是会一种兵器。
“钟姐姐!”
小瑶撕心裂肺的惊叫,瞬间就被淹没在了脐带妖蛇和人形傀儡共同崛起的嘶鸣声下,现在能听见的,除了金属兵器的碰撞声之外,就剩下了恐怖和诡异的呼啸声。
灵秀的身影在昏暗光线下快如鬼魅,虽然雪花镖刀多刃破裂稍有迟钝,但她指间寒光闪烁,几枚淬毒的魅影毒针当即如雪中送炭般,精准射向了冲在最前面的人形傀儡,之后配合着镖刀的收割,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当然,还有獴獴趁机化作的沙金利气,这道宛如黄金闪电一样的锋芒,所过之处,硬生生撕开了诸多脐带妖蛇的连接处,顿时污血喷溅,尖啸声不断。
“快走啊!”
灵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紧接着她旋身避开一条毒蛇般噬来的脐带后,反手还用刀柄狠狠砸在了另一个孕妇傀儡的太阳穴上,发出了沉闷的骨裂声。
不过那孕妇空洞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她,嘴角还咧开一个非人的弧度,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痛楚。
另一边,真女也知道此刻若是犹豫,那就是在拖累所有人,所以他牙关紧咬,表情凝重,一把拽住想冲动的小瑶命令道:“所有人,别回头,赶紧逃出去。”
泪痕女子也加入指挥,众人又是用刀砍,用牙咬,用身体撞,不顾一切地冲向那看似割不完的硬质网条出口。
同时她还用身体护住了几个年幼的女孩,用嘶哑的喉咙大声喊着:“快!通道快开了!挤出去!”
然而,这边灵秀的压力却是只增不减。
随着越来越多的“莲子”脱落,脐带妖蛇仿佛无穷无尽般从蜂窝孔洞中尽情钻出,带着地龙本体的贪婪和恶意,它们织成了一张致命的罗网。
而人形傀儡也从四面八方涌上,动作虽不敏捷,但悍不畏死,力量奇大。
“獴獴!”
灵秀呼唤,獴獴与她心意相通,低吼一声,不再纠缠单个敌人,而是如同金色的旋风,在她周围高速游走,用尖牙利爪替她挡下致命的偷袭,撕裂靠近的妖蛇。
灵秀的身法发挥到极致,在狭小的空间里腾挪闪避,此时她早已扔掉了无用的镖刀,手中的武器换成了从敌人身上夺来的一柄短剑,剑光森寒,每一次挥出都带起血花和断裂的脐带。
汗水浸透了她的鬓发,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能感觉到地龙囚牢在震动,那些蜂窝孔洞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仿佛远古巨兽被惊醒后的愤怒咆哮。
“小、小心!”
忽然,就在这时,一个微弱却清晰入耳的声音针尖响起,竟然是那个之前被填补在孔洞里,此刻但稍稍恢复了一丝意识、身体还极其虚弱的年轻孕妇。
她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坠落然后用自身替灵秀阻挡了一次脐带妖蛇的攻击,整个肚子都被洞穿裂空,虽然里面什么都没有。
“姐姐!”
灵秀本就是性情中人,所以看到这一幕,小姑娘更是激发了滔天怒火。
“大商尘影,洪荒铁骑!”
顿时,十个青铜样子的墨绿圆珠,宛如一个个领军百万的骠骑将军,声势浩大就带兵杀了出去。
这片囚牢顷刻间便兵荒马乱,腥风血雨。
而灵秀则因为消耗过大,她屈膝半跪了下去。
这时一条粗壮并带着粘稠液体的脐带妖蛇悄无声息从灵秀头顶的孔洞垂落,想要直刺灵秀后心。
可獴獴不是吃素的,抓住时机当即就给了对方一个一刀两断的赠礼。
“獴獴?”
灵秀连呼带哧地抬起了头颅,可眼前所见的,并不是沙金狐獴,而是一个枯瘦如柴,皮肤黝黑的女子傀儡。
砰的一下,她被人砸中了后脑袋,继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是那泪痕女子眼尖手快帮的忙。
“女侠小姐,快,我们走。”
灵秀惊愕地看向那个倒地傀儡,对方眼神其实挺复杂,有些许残留的恶意,当然也有对逃脱的努力,其中更有一种解脱的放弃。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头,生机彻底断绝。
这一瞬间的变故让灵秀心头巨震。
这些女子,无论之前是什么状态,她们其实都是受害者,地龙囚牢不仅吞噬了她们的身体,更在扭曲她们的意志。
愤怒如同岩浆爆发般在灵秀胸中炸开,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些被无情践踏的生命。
“畜牲啊!”
灵秀一声厉啸,大商尘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气,她不再只求保全,而是主动冲向了脐带妖蛇最密集之地,带着和空气摩擦产生的炽烈火光,它们玉石俱焚地杀了过去。
“宇文彩璇,拿命来!”
老者的癫狂已达顶点。
他被彩璇的分身奇袭重创,又被严苓菱的毒舌彻底点燃了积压一生的屈辱和怨毒。
什么理智,什么大局,什么将军的奖励,此时此刻全都被疯狂的杀意取代!
他只想将眼前这个象征着他所有失败的天才少女撕成碎片!
老者背后的那口“龟壳”,青色硬甲的缝隙中猛地喷涌出大量浓郁、带着腐朽腥气的清冷灰气。
这灰气一出现便马上缠绕到他暴涨了两尺多长的十根棕灰色长指。
这时长指不再是单纯的利器,其尖端萦绕的灰气仿佛活物,扭曲蠕动,散发出冻结灵魂的寒意和侵蚀万物的邪异。
十道缠绕着灰气的死亡指芒,如同十条来自九幽地狱的毒蛇脐带,撕裂空气,带着老者毕生的修为和滔天恨意,铺天盖地般射向了被长指刑具牢牢束缚、动弹不得的宇文彩璇,速度快到极致,封锁了她所有可能的空间。
这一击,是必杀!
老者已不顾一切!
“彩璇!”
严苓菱目眦欲裂,她拼命挣扎,但束缚她的刑具同样坚固无比,根本无法挣脱救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灰芒刺向彩璇的心脏、咽喉、眉心等要害。
彩璇本想用灵体阻挡,但它只坚持片刻便烟消云散,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的全身。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这是内外交融的一刻,是地龙囚牢和外界完全联通的一刻。
由于灵秀的殊死一搏,整个地龙囚牢被大商尘影折磨地吃痛,于是翻身而起,里面所有的一切喷涌而出,刚好阻挡了老者杀向彩璇的必死一击。
恰如此刻,彩璇也腾出手来,一边招呼着惊虹剑灵光一闪,趁势追击,一边自己也连忙挣脱了束缚,同时还救出一旁的苓菱。
两人的脸色都苍白如纸,但她们的眼神却明亮如星,一把惊虹剑,一条磷骨毒鞭直指老者,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老匹夫,”彩璇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但力道却无比凝聚,“你的路,到头了。”
几乎同时,地龙囚牢的内部则传来了一阵非常沉闷而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被狠狠裂动,而且其中还混杂着无数女子的怨念、求生意志和灵秀决死反击的强大气息,全部都透露了出来。
老者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再看看眼前持剑的宇文彩璇,以及旁边虎视眈眈的严苓菱,一种大势已去的绝望感,终于彻底淹没了他。
腹部伤口的剧痛,破功手掌断指的剧痛,力量的崩溃,野心的破灭……所有的一切叠加在一起。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我……”
老者的眼神有些涣散,身体也摇摇欲坠,背后的青色硬甲裂缝缓缓蔓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生算计,机关算尽,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死死地盯着宇文彩璇,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地狱的深渊。
“我……我不会输,我不会再输第二次,宇文彩璇,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作陪!”
穷途末路的怒吼,道尽涂殚的遗迹。
老者想要把自己献祭给这里!
紧接着,整个区域先是剧烈波动,所有的一切都在起起伏伏,打乱重组,彩璇和严苓菱不得不相互扶持才能勉强站立;
其次就在她们想要斩草除根时,无数女子的躯体竟如雨后春笋般,成群结队的钻出、浮现、并刻印在了周围所有的死物上,乍眼一看,就好像这座山洞是由女子躯体组成的;
最后,更让彩璇和严苓菱毛骨悚然的是,无数女子的躯体居然还自发形成了一座螺旋上升的高塔祭坛。
所见之处,无不是她们死前或呐喊,或挣扎的悲惨模样。
但就在这时,彩璇却发现了一点儿异常!
因为……她好像感觉到了周围水流的气息?
不是声音,而是、而是犹如空气一样,紧贴皮肤,有种冰冰凉凉,柔顺丝滑的触感。
“宇文彩璇,我要你不得好死……”
骤然间,让彩璇和严苓菱都惊吓一颤的是,谁也没想到,老者话音未落,“砰”得一下,他居然率先裂成了碎块。
而且还是那种犹如被洪水激流,猛然冲刷慢慢裂成的碎块。
这一下可把彩璇和严苓菱吓得着实不轻!
之后,待她们强行稳住心神,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头,观察起了上方的动静后。
这时,她们才发现,原来那座无数女子躯体垒成的高塔之上,竟然还站着一、不,站着两个人。
而且前面的那个人,由于高塔极致的空间对比关系,再加上一些奇门异术,所以他看起来就有点儿像……月亮?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藤原禹川看起来,就像是在深海山谷中唯一闪耀的指路明灯。
到这里:
彩璇她……终于找到了一切一切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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