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楼的戒备一夜之间森严数倍,暗卫们身着玄衣,手持弩箭,隐在庭院的古树、假山之后,连飞虫掠过都逃不过他们的视线。温柔乡按照牡丹夫人的吩咐,将各州分楼传回的消息逐一整理,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心却始终悬着——朝廷的动作远比想象中更快。
第二日清晨,听潮阁的铜铃刚响过三声,暗卫统领便匆匆来报:“夫人,京郊大营的兵马已往江南方向移动,带队的是镇国将军李承业。另外,少林、武当那边也没闲着,正联合其他门派清点弟子,似在筹备什么大事。”
牡丹夫人正临窗练字,闻言笔尖一顿,一滴墨落在宣纸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她放下狼毫,目光落在窗外凋零的牡丹花瓣上,声音冷得像冰:“李承业……当年平定西北叛乱的功臣,行事最是狠辣。他亲自带兵前来,看来朝廷是铁了心要夺玄机盒。”
“那咱们该怎么办?”温柔乡忍不住问道。总楼虽有十八楼势力支撑,可面对朝廷的正规军,终究是以卵击石。
牡丹夫人转身拿起案上的玄机盒,缓缓打开。盒内铺着明黄色的锦缎,静静躺着一卷泛黄的绢册和一枚青铜兵符。绢册上是沈万三的笔迹,记载着他当年藏匿的三处宝藏地点;而那枚兵符,上面刻着“镇北”二字,正是前朝镇守北疆的调兵凭证。
“这兵符虽已时隔百年,可北疆仍有不少前朝旧部,若能找到他们……”牡丹夫人的指尖轻轻拂过兵符,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温柔乡,你即刻动身去北疆,拿着这兵符去找‘漠北鹰’萧烈。他是前朝将领的后人,手里握着一支骑兵,只要能说动他,咱们便有与朝廷抗衡的资本。”
温柔乡接过兵符,入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夫人,那您怎么办?朝廷和门派的人若来总楼,您会有危险。”
“放心,我自有办法。”牡丹夫人从袖中取出一枚鎏金牡丹令牌,递给她,“此乃十八楼的‘调令符’,凭它可调动北疆分楼的所有力量。记住,路上务必小心,李承业定会派人截杀你,万不可暴露行踪。”
温柔乡躬身接过令牌,紧紧攥在手中:“属下定不辱使命,早日带回萧烈的援军。”
当日午后,温柔乡换上一身粗布男装,扮成寻常商人,悄悄离开了总楼。她没有走官道,而是选择了崎岖的山路,可刚行至江南边境的“落马坡”,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十余名身着铠甲的士兵正疾驰而来,为首的人手持画像,正是她的模样。
“是朝廷的追兵!”温柔乡心中一凛,立刻翻身躲进路边的灌木丛。她屏住呼吸,看着士兵们在附近搜索,手中悄悄摸出“千丝引”,指尖因紧张而微微泛白。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发现了灌木丛的异动,举着长枪走了过来。温柔乡眼疾手快,将丝线缠在旁边的树枝上,猛地一拉。树枝剧烈晃动,惊起一群飞鸟,士兵的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她已如猎豹般窜出,手中丝线缠住士兵的脚踝,狠狠一拽。士兵惨叫着摔倒在地,长枪脱手飞出。
其余士兵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温柔乡不敢恋战,转身朝着山林深处跑去。可士兵们骑着马,很快就追了上来。眼看就要被追上,林中突然射出数支冷箭,将最前面的两名士兵射落马下。
“是谁?”为首的士兵警惕地喊道。
只见林中走出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为首的是个面容冷峻的青年,腰间系着北疆分楼的令牌:“十八楼办事,朝廷的人也敢拦?”
“是北疆分楼的人!”温柔乡又惊又喜,立刻上前与青年会合。
青年名叫夜寒,是北疆分楼的楼主,奉牡丹夫人之命前来接应。他朝着温柔乡颔首:“温姑娘,此地不宜久留,随我走!”
众人翻身上马,朝着北疆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朝廷士兵虽想追赶,却被夜寒留下的人阻拦,很快就没了踪影。
一路颠簸半月有余,温柔乡终于抵达北疆的“黑风城”。萧烈的营地就在城外的草原上,远远望去,帐篷连绵成片,隐约能看到士兵们操练的身影。
夜寒带着温柔乡来到主营帐前,帐内传来粗犷的笑声。她深吸一口气,掀帘而入,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坐在主位上喝酒,满脸络腮胡,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漠北鹰萧烈。
“来者何人?”萧烈放下酒碗,目光落在温柔乡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温柔乡取出青铜兵符,双手递到他面前:“晚辈温柔乡,奉天下十八楼楼主牡丹夫人之命,特来献上前朝镇北兵符,恳请萧将军出兵相助。”
萧烈看到兵符,瞳孔骤缩,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过兵符,仔细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过了许久,他才抬头看向温柔乡,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兵符……你从何处得来?”
“此乃百年前沈万三富可敌国船上的秘藏,如今朝廷欲夺兵符,灭十八楼,若萧将军不出手,前朝旧部恐也难逃朝廷的清算。”温柔乡语气坚定,“牡丹夫人承诺,若能击退朝廷兵马,愿将沈万三的宝藏分出三成,助将军壮大势力,重振前朝声威。”
萧烈沉默良久,突然仰头大笑:“好!不愧是牡丹夫人,竟能找到这兵符!朝廷欺我旧部已久,我早有反心!三日之后,我便带五千骑兵,随你回江南!”
温柔乡心中大石落地,刚要谢过萧烈,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士兵冲进来,急声道:“将军,不好了!朝廷的兵马突然围住了营地,李承业亲自来了!”
萧烈脸色一变,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这李承业有多大本事!”
温柔乡心中一紧,她没想到李承业竟来得如此之快,显然是一路跟踪他们而来。她立刻对萧烈道:“将军,李承业兵力强盛,不可硬拼。不如咱们假意投降,待入夜后再突袭,打他个措手不及。”
萧烈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当日傍晚,李承业的兵马将营地围得水泄不通。萧烈带着几名亲信,举着白旗走出营地,假意投降。李承业坐在马上,满脸倨傲:“萧烈,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你交出温柔乡和兵符,本将军可饶你不死。”
萧烈故作惶恐,连连点头:“将军息怒,末将这就将人犯和兵符献上。”
可就在这时,营地内突然响起号角声,五千骑兵手持弯刀,朝着朝廷的兵马冲去。李承业猝不及防,军中顿时大乱。温柔乡趁机从袖中取出“千丝引”,缠住李承业的马腿,猛地一拉。战马受惊,将李承业掀落马下。
“抓住李承业!”萧烈大喊一声,带领士兵冲了上去。
李承业虽武功高强,可面对数倍于己的骑兵,终究难以抵挡。几个回合后,他被萧烈的手下生擒,押到了萧烈面前。
“李将军,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吧?”萧烈冷笑一声。
李承业面色铁青,却仍不肯低头:“尔等叛逆,朝廷定会派大军前来,将你们全部剿灭!”
温柔乡走到他面前,轻声道:“李将军,如今你已成阶下囚,多说无益。若你肯写信劝京郊大营的兵马撤退,牡丹夫人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李承业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妥协,写下了劝降信。
三日后,萧烈带着五千骑兵和被俘的李承业,跟随温柔乡朝着江南进发。一路上,他们又收拢了不少前朝旧部,兵力增至一万余人。温柔乡站在马背上,望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心中充满了希望——有了这支援军,总楼的危机终于可以解除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天下十八楼总楼,早已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之中。牡丹夫人为了拖延时间,与少林、武当等门派达成协议,共同对抗朝廷,可门派中却有人暗中与朝廷勾结,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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