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县诸事尘埃落定,局势渐趋平稳。
这一日,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县衙的庭院中。
王铭身着一袭素色长袍,
正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行囊,准备带着程雅赶赴下一个县城,
继续履行巡查之职。
就在此时,
一名快马加鞭的信使匆匆闯入县衙,呈上一封书信。
王铭展开信件,
只见其中夹着一份军报与一封密信,竟是小侯爷所寄。
军报上详细记录着抄写大将军呈递给朝廷的军情。
信中提到,
大军已然在雁门关集结完毕,欲与鞑子一决高下。
然而,局势却不容乐观。
鞑子的左贤王亲率十万精锐,死守雁门关,始终闭门不战。
那雁门关,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巍峨屏障,
高耸入云,城墙厚实坚固,
凭借其得天独厚的地势,着实易守难攻。
我方军队为打破僵局,发起了数次试探性进攻。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
但每一次冲锋,都遭遇了鞑子顽强的抵抗。
尽管我方将士英勇无畏,可无奈雁门关防御森严,
数次进攻下来,虽未遭受毁灭性打击,却也伤亡众多。
而那雁门关,依旧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毫发无损。
仅仅一个月的对峙,
便让大将军以及初来乍到的小侯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烦躁。
毕竟,军中粮草储备虽尚可支撑一两个月,
但长此以往,绝非长久之计。
战争的僵持,不仅消磨着将士们的士气,
更让后勤补给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小侯爷在密信中言辞急切,向王铭求助。
信中满是对当前局势的忧虑,询问王铭是否能凭借其智谋与见识,
想出良策,助力大将军攻破雁门关,打破这胶着的战局。
王铭读完信件,神色凝重。
他深知雁门关之战的重要性,也明白小侯爷此刻的焦急。
沉思片刻后,他毅然决定改变行程,
即刻掉头前往最西北的石山县。
石山县,
这个地处偏远的小县城,
在天灾与人祸的双重打击下,境况之凄惨,远超想象。
紫山县历经劫难,百姓惨遭屠戮,十不存一,已然是满目疮痍。
然而,与石山县相比,却还算是好的。
石山县所遭受的破坏,堪称毁灭性的,几乎到了百不存一的境地。
整个县城连同辖下的诸多乡镇,人口凋零,
费尽周折的大将军也仅仅才收拢汇聚了万余人。
这些幸存者,皆是在死亡边缘挣扎过来的。
如今,在小侯爷的悉心安排下,
这些难民效仿以工代赈的方法,
齐心协力,开始重建他们破败不堪的家园。
县城里,随处可见忙碌的身影,
百姓们虽面容憔悴,但眼神中却透着对未来的期许。
尽管县城损毁严重,房屋大多坍塌,街道破败不堪,
但众人齐心协力,努力让这座县城重新焕发生机。
毕竟,这里是他们的根,
即便再残破,也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给予他们一丝温暖与安宁。
而石山县,作为黄州的管辖之地,此刻正亟待各方力量的援助与支持。
“丫头,看来咱们这巡查的目的地得变一变了。”
王铭目光沉稳,看向正整理物件的程雅,缓缓开口说道。
“啊?大少爷?”
程雅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惊讶地抬起头,美目之中满是疑惑,急切问道,
“大少爷,这是为何?咱们要去哪儿呀?难不成是去找小侯爷?”
王铭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地解释道:
“差不多,咱们此次得奔赴石山县。
石山县同为黄州管辖之地,
那儿的百姓正靠着以工代赈艰难地进行灾后救治与重建。
身为朝廷命官,应心系百姓疾苦,我等自然有责任前去视察帮扶。
况且,石山县毗邻雁门关,
如今已然成为大军粮草后勤的关键集中地,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可是,大少爷,咱们去那儿,会不会碰到鞑子呀?”
程雅秀眉微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毕竟鞑子的凶悍她有所耳闻,生怕王铭遭遇危险。
王铭思索片刻,语气笃定地说道:
“遇见的可能性自然是有的,不过鞑子也并非鲁莽之辈,
他们应该不会贸然派遣少量兵马去骚扰大军的后勤集中地。
毕竟当下双方大军主力都集结在雁门关。
咱们此次前去,一来可以顺路看望小侯爷,
二来也看看能否想出良策,助大军收复雁门关。”
“好吧,大少爷去哪儿,我便跟着去哪儿。
再说了,对付鞑子,本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我定当义不容辞!”
程雅说着,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情,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语气豪迈,尽显女侠的飒爽英姿。
王铭见状,不禁微微一笑,略带调侃地说道:
“行,就当作我此番陪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了。
你可开心?”
程雅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还行吧,起码你总算记起来了。
之前你总说要陪我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可每次都推三阻四的。
这次就算是弥补之前的一点遗憾吧。”
“行了,别感慨了。
跟着我,以后你见识的场面多着呢,这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开端而已。”
王铭自信满满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许。
“咦!你就吹吧。”
程雅俏皮地白了王铭一眼。
随后,她转头看向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看来今日就没法上路了,那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咱们明早一早就出发?”
“嗯,没错。
我还得给周县令交代一番,
这边的事务暂且算是告一段落,但后续仍需稳步推进。
其他的事情,也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王铭点头回应,目光中透露出对和山县未来的关切。
“好嘞。”
程雅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便如同一只灵动的燕子般,轻快地转身出去收拾行囊了。
王铭则吩咐下人去请周县令前来。
不多时,
周县令迈着匆匆的步伐走进屋内,拱手作揖,恭敬问道:
“大人,不知您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王铭神色严肃:
“周大人,我明日便要离开河山县,启程赶往石山县。
小侯爷修书一封,让我前去那边帮衬一二,看看能否助力解决些难题。
那边也在施行以工代赈,
只是百姓的困苦程度比咱们这儿更为严重。
河山县这边,便劳你多费心了。”
“啊?大人,您这就要走了吗?”
周县令一脸惊讶,眼中满是担忧,赶忙劝说道,
“要不还是多留几日吧。
大人自来到河山县,日夜操劳,
诸事亲力亲为,如今好不容易各项事务步入正轨,
您也该好好休息调养一番,再出发不迟啊。”
王铭摆了摆手,神情坚定地说道:
“不行啊,周大人,时间紧迫,军情刻不容缓。
我明日一早必须出发。
至于其他事务,尤其是分地的后续工作,
咱们得再仔细商议商议,看看是否还有遗漏之处。
若一切完备,便可按部就班地推进,
务必保障和山县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这是自然,大人,下官定当遵命。”
周县令神情肃穆,双手抱拳,恭敬地回应王铭。
“好,那咱们接着细细商议。”
王铭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桌上摊开的公文,眼神专注而认真。
“是......”
两人便又陷入了对和山县各项事务的深入探讨之中。
王铭时而微微皱眉,仔细斟酌每一个细节;
周县令则一边倾听,一边不时点头,偶尔提出自己的见解。
遇到分歧时,王铭会抬手轻抚下巴,
思考片刻后,耐心阐述自己的观点,
而周县令也会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担忧,
二人你来我往,讨论得十分激烈。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悄然变黑,
晚灯被点亮,昏黄的光晕柔和地洒在书房内,映照着他们专注投入的面庞。
直至深夜,周县令才缓缓起身,眼中满是不舍,沉声说道:
“大人,时辰不早了,下官就先告退了。”
王铭点了点头,起身相送:
“周大人,河山县的事务就多劳你费心了。”
周县令转身,一步三回头,带着一丝眷恋离开了王铭的房间。
王铭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
不禁暗自皱了皱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此刻,他的思绪早已飘向了雁门关那边紧张的军情。
他虽身为文人,骨子里却满是热血,
哪个男儿不曾梦想过身披战甲,在沙场上纵横驰骋,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现实却让他只能做一名儒士,
凭借智慧为战事出谋划策,而非如猛将般冲锋陷阵。
毕竟,所处的职位决定了思考的角度与职责所在,他如今身为巡察御史,
更多的是要为解决各种难题提供思路与方法。
其实这样也好,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刀枪无眼,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
王铭对自己这条得来不易的性命极为珍视,
毕竟他是穿越重生而来,怎能轻易将生命葬送在残酷的战场上?
他心中怀揣着诸多抱负,要留着有用之身,
帮助更多的人摆脱困境,过上富足安稳的好日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凌晨,
晨曦破晓,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微弱的光线如同细丝般,缓缓穿透黑暗,给大地带来一丝光亮。
王铭早早便起身,与同样精神抖擞的程雅登上了赶往石山县的马车。
城门处,周县令带着一众官吏早已整齐排列,个个神色恭敬。
见王铭走来,周县令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大人,此去石山县路途遥远,还望您多多保重。
河山县的百姓都盼着您早日归来。”
王铭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周大人放心,我定会尽快处理完事务归来。
河山县的大小事宜,就全仰仗你了。”
“大人请放心,下官定会用心!”
“好......”
随后,
王铭并未如寻常人那般表现出过多的儿女情长,
他神色沉稳,只是干脆利落地摆了摆手,
登上马车后,冲着车夫大声说道:
“出发!”
“驾!”
车夫得令,当即挥动手中的马鞭,
“啪”的一声脆响,
犹如一道凌厉的信号,两匹健壮的骏马瞬间扬起四蹄,
拉着宽敞的马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马车后方紧跟着骑着战马的二十多位护卫,
他们身姿矫健,神色警惕,
整齐地分布在马车的两侧及后方,紧紧相随,宛如一道坚固的屏障。
马车沿着大道飞奔,两旁的树木如飞掠的黑影般向后闪过。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黄土香气,混合着晨风的凉爽,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远处的山峦在晨曦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卷。
偶尔能看到路边有早起劳作的农民,
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张望着这支行进的队伍。
孩子们则追在马车后面跑了一段路,眼中满是新奇与羡慕。
一路上,
程雅撩起车窗的帘子,兴致勃勃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时不时转头与王铭分享她的发现:
“大少爷,你看那边的田野,全部翻耕平整了,看着真喜人。”
铭也微笑着回应:
“是啊,这一片净土,也是未来富裕的土地,
我相信绝对会变的生机盎然,
希望石山县那边也能早日恢复这般景象。”
随着马车的前行,太阳渐渐升高,
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整个世界。
......
石山县,
黄州境内最穷困、最破败且人口最为稀少的县份,
同时也是遭受鞑子侵扰最为频繁之地。
与周边洋溢着生机活力的县相比,
它宛如一座被时光尘封的孤岛,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与寂静之中,无人问津。
整个县城恰似山中一块被遗弃的废石,
孤零零地静卧着,毫无生机可言。
唯有那从石缝间顽强探出的几株黄绿相间的野草,
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这片死寂之地增添了些许微弱的生机,
仿佛是生命在困境中不屈的抗争。
经过一整天在马车上的颠簸疾驰,
太阳渐渐西沉,
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与绛紫交织的瑰丽色彩。
此时,王铭终于率领程雅及一众护卫赶到了石山县。
如今的石山县,
由小侯爷麾下的后勤李校尉派兵接管。
从城门口卫士的站岗值守,到城中粮草的严密看护、细致分类以及有序运输,
无一不由李校尉统筹安排。
虽说小侯爷如今已官升一级,获正将军之衔,按例可领兵过万,
但鉴于当下局势特殊,既未进行整编,也实在腾不出时间。
小侯爷目前仍仅带领本部5000人马。
至于小侯爷本人,则早已率其他兵将奔赴雁门关,与大将军的部队会合。
所以,
当王铭一行抵达石山县时,前来迎接的是身形肥胖的李校尉。
他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每走一步,那肚子便跟着微微颤动。
李校尉面容和善,
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细缝,几乎看不见眼珠,
活脱脱一尊相面佛,让人不自觉便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王大人,您可算来了,快请进呐!”
石山县城门外,
不等马车停稳,李校尉便迈着略显笨拙的步伐,
赶忙迎上前去,热情地高声招呼。
王铭刚从马车上探出头,
李校尉便急切地伸手相邀,邀请王铭即刻随他进城安歇。
“好,麻烦李校尉了!”
“没有什么麻不麻烦,都是末将应该做的,大人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哈哈,行,那李校尉,咱们先回县衙吧。”
“是,大人,这边请!”
此时,天色确实已晚,
众人一路奔波劳顿,中途仅靠啃几口干粮、喝几口水来维持体力。
而李校尉如此急切,主要还因天气突变。
这段时日一直干旱无雨,酷热难耐,
可到了下午,狂风骤起,飞沙走石,整个天空瞬间变得灰暗如墨,
暴雨将至的迹象十分明显。
王铭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石山县。
这场雨不知何时就会倾盆而下,好在他们及时赶到,众人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
或许是老天眷顾,雨并未立刻落下,否则众人必定会被淋成落汤鸡。
而且雨后道路必定泥泞不堪,骑马尚可勉强前行,
马车行进起来定会困难重重,那无疑又会是个大麻烦。
好在最终也算有惊无险。
自王铭踏入石山县衙的那一刻,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沉。
只见这里比紫山县衙与和山县衙更为破旧。
墙壁因岁月侵蚀,布满了斑驳陆离的痕迹,
像是一幅抽象的画作,诉说着往昔的沧桑岁月。
庭院中的地面凹凸不平,杂草肆意丛生,
肆意蔓延的草茎几乎没过了脚踝,显示出许久未曾有人打理。
王铭见状,不禁微微皱眉,
这样子应该很久没有人住这里了。
这座县衙,作为石山县官方的核心枢纽,此刻却尽显破败之态,
宛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在岁月与苦难的侵蚀下摇摇欲坠。
墙壁上,斑驳的痕迹犹如历史的疮疤,诉说着曾经的沧桑;
屋顶上,瓦片残缺不全,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不规则的光影,映照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目睹此景,王铭深知,从这一斑便能窥全豹,
整个石山县的境况必定不容乐观。
县衙尚且如此,百姓的生活又该是何等的艰难困苦?
他暗自长叹一声,满心的忧虑如潮水般涌来。
身旁的程雅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她的目光迅速扫视着四周,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中交织着震惊与悲悯。
她出身农家,本就对困苦的生活有着深刻的体会,
但眼前石山县的破败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进城之时,那些百姓的模样让她至今难以释怀:
他们大多衣不蔽体,破旧的衣衫勉强遮体,在风中瑟瑟发抖;
身形瘦骨嶙峋,仿佛皮包骨头,每一根肋骨都清晰可见;
眼神空洞呆滞,犹如失去灵魂的木偶,
行动迟缓且麻木,仿佛被生活抽去了所有的生气。
虽说如今推行了以工代赈之法,
给这些百姓带来了一丝希望,让他们勉强能够糊口,
但长期的饥饿与苦难早已将他们的身体透支到了极限。
想要恢复往日的生机与活力,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不仅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而且在此期间,他们还不得不持续劳作,
因为只有付出劳动,才能换取维持生存的粮食。
然而,与紫山县和和山县相比,
石山县的恢复进度却显得异常迟缓,
如同一位负重前行的行者,举步维艰。
值得庆幸的是,负责此地事务的李校尉是个平和之人。
他并未对这些饱经磨难的百姓施加过多的压力,
既不催促他们加快劳作进度,每日还会早早安排百姓收工,让他们能有更多的时间休息。
不仅如此,李校尉还特意安排了粥棚,定时为百姓施粥发粮。
这些举措,犹如黑暗中的点点星光,
在这艰难的时刻,给石山县幸存的难民们带来了些许温暖与安稳,
让他们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王铭带着程雅,在李校尉的陪同下,
先是来到县衙大厅。
李校尉特意准备了一顿便饭,算是为他们接风洗尘。
县衙曾经或许颇具规模,房屋众多,
但如今因年久失修,加上频繁遭受天灾人祸,
许多房屋不是破败不堪,就是漏雨严重,
如今能勉强居住的,仅有不到五六间。
好在王铭此次带来的人手并不多,
他和程雅各住一间,其余护卫则四人一组,分别安置在另外四个房间。
由于条件实在有限,护卫们只能像挤大通铺一样凑合着住下。
而石山县的百姓们,生活状况更是令人揪心。
大部分人依旧住在破庙、破房的屋檐底下,
即便经过了一番简单的修缮,可存留下来的完整房子也仅有几百套,
对于上万的难民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许多人无奈之下,只能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或是用简易材料搭建的草棚中。
尽管这些住所十分简陋,但好歹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倘若没有李校尉推行的以工代赈,
恐怕大部分难民只能继续流落野外,在街头风餐露宿,处境将更加悲惨。
饭桌上,
气氛略显凝重。
李校尉详细且全面地汇报了石山县当下的种种特殊情况,
从百姓的日常生活状况,到物资储备的极度匮乏;
从基础设施毁坏的严重程度,到恢复重建工作所面临的重重困难。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王铭和程雅听后,皆是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
原本就因担忧而沉重的心情,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焦虑,
食欲也随之全无,只是机械地简单吃了几口,勉强填饱肚子。
饭桌上,
王铭、程雅与李校尉正深入探讨着石山县的诸多难题,气氛凝重而热烈。
然而,话至中途,
只听窗外猛然传来“砰咚”一声巨响,
仿佛有巨锤狠狠砸落,
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雷声,
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在众人耳畔炸响。
旋即,
“哗啦啦”的大雨如天河决堤般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带着磅礴的气势,毫不留情地砸在窗帘上、屋顶上、走廊上,
溅起一片片晶莹的水韵,那声音交织在一起,
宛如一曲激昂的乐章。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程雅双眼瞬间亮如星辰,激动得猛地站起身来,
动作之快,险些带翻了身旁的椅子。
她像只欢快的小鸟般,几步便奔到门口,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她望着天空中不停闪现的一道道灰红相间的闪电,
那闪电如锋利的宝剑,瞬间划破黑暗的夜幕,
紧接着便是又急又密的大雨,雨点重重地砸落在门外,溅起高高的水花。
此时天色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世界仿佛被黑暗吞噬,
末日般的压抑氛围扑面而来。
但程雅却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喜悦。
她兴奋地转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大声呼喊着: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下雨了!
大少爷,你看,真的下雨了!”
王铭原本微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他缓缓站起身,眼神中满是惊喜与感慨。
李校尉也赶忙跟着起身,两人一同快步走到门口。
王铭望着那漆黑如墨的天空,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雨丝带来的清新气息,
眼中满是希望地说道:
“干旱了这么久,黄州地界终于迎来了这场及时雨啊。”
李校尉在一旁不住点头,咧嘴笑道:
“是啊,大人,这场雨可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
王铭接着说道:
“相信这场雨过后,之前翻耕好的土地就能顺利耕种了。
以现在的天气,种些早熟的作物,像大豆、高粱之类的,
等到入冬之前,肯定能有所收获,百姓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了。”
说着,他不禁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李校尉听后,也跟着放声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在雨声中回荡。
程雅站在一旁,双脚不停地轻轻跳动着,
双手握拳,一脸的跃跃欲试。
若不是顾及自己女儿身,她早就迫不及待地冲进雨中,
尽情挥舞着宝剑,以剑舞来抒发内心的喜悦了。
她眼神中满是向往地说道:
“哎呀,我要是能在这雨中舞剑,那可真是畅快淋漓。”
王铭转头看着她,笑着打趣道:
“你这丫头,就想着舞剑,小心淋成落汤鸡。”
程雅吐了吐舌头,调皮地回应:
“才不会呢,我轻功好着呢。”
这场雨如同一曲慷慨激昂的赞歌,持续了整整一夜。
整个县城的百姓们几乎无人入眠,
他们纷纷走出家门,不顾大雨倾盆,在雨中尽情地跳跃、呼喊。
老人们眼中噙着激动的泪花,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老天爷开眼了,开眼了啊。”
年轻人们则兴奋地奔跑着,大声欢呼,
声音中满是对这场雨的感激与喜悦。
孩子们更是欢快地在雨中嬉笑玩耍,仿佛忘却了所有的苦难。
大家都尽情地宣泄着内心的喜悦,
仿佛要将多日来的压抑与困苦都随着这场大雨一同冲走。
直到喊累了,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又担心感冒,才在身旁亲人或朋友急促的催促下,
意犹未尽地回到各自遮风挡雨的地方。
随着这场大雨的降临,天气中的温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那种令人难耐的炎热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
这种感觉让每个人都无比惬意,仿佛身心都得到了一次洗礼。
伴随着这场大雨,
王铭和程雅也带着满心的欣慰回到自己的房间。
王铭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心中默默祈祷着这场雨能给石山县带来真正的生机与希望。
程雅则侧卧在床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
雨势渐渐变小,
轻柔的小雨如细丝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昨夜的那场大雨,让所有的土地都尽情地喝了个饱。
石山县旁边原本干涸见底、毫无生机的石河,
如今河床里已有了一半的水在欢快地流淌着,
河水奔腾向前,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欢快地歌唱。
显然,昨日的这场雨,使得山间的小溪汇聚成大河,河水不断上涨。
俗话说,有水就有活路。
许多百姓冒着小雨,纷纷走出家门,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急切。
老人们虽然步伐略显蹒跚,但眼神坚定,手中紧紧握着农具;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则步伐矫健,扛着锄头大步向前;
妇女们也不示弱,背着竹篓,跟在男人们身后。
大家迫不及待地去继续翻耕土地、开垦荒地。
这场大雨过后,尽管还是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但他们依旧满心欢喜地赶往自家的土地。
毕竟,土地已经全部分发下去,这里的每个人都能领到20亩地,
在这片无主土地众多的地方,
这无疑是百姓们生活的希望,是他们在苦难中坚守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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