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主轻轻颔首,
眼神依次扫过身旁的女儿陆仙,王福、王进,
最后落在正握着信纸,刚要一探究竟的何路身上,
沉声道:
“你们几个,随我进来,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这事儿。”
然而,话刚说完,
何路就像被点燃的鞭炮,瞬间炸了起来:
“该死的!
他娘的这些狗鞑子,简直不是人,我……”
“够了!
给我闭嘴!
你还嫌这儿不够乱吗?
整天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陆家主声色俱厉,如同一记重锤,硬生生将何路的叫嚷给打断了。
虽说在场众人大多已经了解信中的内容,
也清楚王铭等人为何陷入这般境地,
但初看信件的何路,还是被其中的惨状惊得瞠目结舌。
陆家主老谋深算,心里明白,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
绝不能再让王铭他们受到任何刺激,因此赶忙出声制止何路。
何路双眼圆睁,
眼球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瞬间充血变得通红,
那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宛如一头被激怒、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凶猛野兽。
“可……可陆老爷!
那些狗鞑子干的都是些丧尽天良的事啊……”
“我知道!”
陆家主再次不容置疑地打断何路,
表情严肃得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
“我们都知道了!
但现在不是你在这儿宣泄愤怒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要商量如何帮你大哥王铭,
还有小侯爷在信里,请求你大哥去黄州紫山县帮忙的事儿。
这事儿十万火急,容不得半点马虎。
你要是实在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就给我留在堂院门口,陪着程雅去!”
何路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拉风箱似的喘着粗气。
他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踱步,
每一步都仿佛要将地面踏出个坑来。
但对于陆家主的话,他既没有答应,
也没有反驳,只是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懑。
陆家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过多理会。
转身带着王福,王进和程家主,陆仙,大步朝着大堂走去。
一进大堂,
众人的目光便落在依旧躺在躺椅上的王铭身上。
此刻的他,宛如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眼神空洞得如同深邃的黑洞,
陆家主见此情景,心中一阵揪痛,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他疾步上前,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抬手对着王铭的脸,
“啪”的一声,
狠狠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饱含着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王铭的心疼,也有想让他振作起来的急切。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响亮,如同一声惊雷。
只见王铭的左脸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若木鸡,
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大堂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而此时的王铭,在这一巴掌的强烈刺激下,
终于像被唤醒的木偶一般,缓缓有了些许反应。
他先是茫然地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
仿佛刚从一场漫长而可怕的噩梦中惊醒,还未完全回过神来。
最后,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陆家主
——他的干爹身上,
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用那麻木且带着一丝嘶哑的声音,
艰难地唤道:“干……干爹……”
“你瞅瞅你如今这副德行!
仅仅一封信上的描述,就把你打击得这般萎靡不振?
要是往后再碰上更为残酷、残暴的事儿,
难道你还打算一直这么消沉下去不成?”
陆家主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对着王铭怒声嘶吼,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大堂的屋顶。
王铭的双眼刹那间又变得通红如血,
眼眶里泪水打着转,情绪激动地说道:
“可是......干爹啊,您根本想象不到黄州那边鞑子的暴行,有多么令人发指!
他们……”
“我知道,我都清楚!”
陆家主没等王铭把话说完,
便急切地一个箭步跨上前,牢牢地拽住王铭的手,
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像是要把力量传递给他,
另一只手则扶住他的胳膊,不住地轻轻摇晃,
言辞恳切地说道:
“铭儿啊,
干爹明白那些鞑子简直毫无人性,所作所为跟畜生无异。
但当下可不是你自怨自艾的时候,你得赶紧振作起来呀!
小侯爷在信里说得明明白白,想请你出山前往黄州,
帮他治理紫山县,拯救那些正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
你绝不能就这么一直消沉下去啊!
事情已然发生,咱们得想办法,
绝不能让后来的人,再遭受跟之前一样的痛苦磨难。”
听闻干爹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王铭眼中陡然燃起一抹希望的亮光,
整个人瞬间有了一丝精神,激动地说道:
“对,没错!
我不能就这样一蹶不振下去,我一定要去黄州帮小侯爷,
干爹!我必须得去!”
“好,去!
干爹同意你去!”
陆家主凝视着王铭那透着坚定的眼神,
毫不犹豫且快速地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与支持。
“不过,咱们现在得好好合计合计。”
陆家主紧接着神色凝重地说道,
“到底怎么去黄州?
去的时候该带哪些人一同前往?
粮草又得准备多少才够?
这些都得仔仔细细地商量,必须得制定出一个周详的计划来。”
“对对对!”
王铭像是突然被敲醒的警钟,瞬间挺直了身子,
“没错,这些都得好好商量。
黄州那边的百姓早就没了粮草,
又遭遇天干地裂的天灾,所有庄稼全都颗粒无收。
好在紫山县已经收复,黄州西部地区大将军也带兵去收复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平定下来。
但到时候难民肯定会更多,他们可都眼巴巴地等着粮食救命呢。”
“是啊,
依我看现在朝廷,应该也已经知晓黄州那边发生的事情了,
朝廷的救济粮草,想必很快就会朝着黄州运送过去。”
陆家主微微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
“可是,小侯爷在信里也提到了,说那边如今可用之人实在是少得可怜,
文官更是一个不剩,全被鞑子残忍地屠杀殆尽。
他之所以会找上你,就是深信你的才能,
认定你有能力帮他安定紫山县,甚至……”
“甚至,究竟如何?
干爹,您快说啊!”
王铭心急如焚,语气中满是急切的催促。
不光是他,程家主以及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在陆家主身上,眼神中写满了期待与好奇。
程家主向来以练武走镖为生,性格豪爽直率,
可要是论起出谋划策、运筹帷幄这些费脑筋的事儿,确实得对陆家主甘拜下风。
平日里,林园以及周边所有农庄、工坊里,
上至重大决策,下至琐碎杂务,
无一不是由陆家主精心安排、巧妙协商并制定详细计划。
而王福则负责在内部进行监督,
像那些涉及秘方之类需要严格保密的事项,
王福更是亲自看守,绝不含糊。
正因如此,众人对陆家主的能力那是深信不疑,
遇到事儿都习惯性地指望他拿主意,
毕竟大家都清楚,陆家主肚子里的点子,就像天上的星星,又多又亮。
陆家主察觉到王铭和周围人投来的灼灼目光,
神色依旧从容淡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举止间尽显落落大方。
他原地踱步,沉思了好一会儿,
这才将目光定格在王铭身上,缓缓说道:
“铭儿啊,依我看,朝廷肯定不会对黄州,特别是紫山县的惨状坐视不管,
小侯爷想必心里也明白这一点。
但他忧虑的是,即便朝廷派遣官吏前去,
恐怕也难以拿出切实有效的手段,来应对黄州那错综复杂的天灾与人祸。
尤其是民生问题,自古以来,便是个老大难,
真正能找到妥善解决办法的人,简直凤毛麟角。
这次小侯爷向你发出请求,就是看中了你头脑灵活,才华出众,
认定你或许能想出奇招妙计。
我现在就想问你,倘若你真的前往黄州,
有没有信心帮小侯爷稳定局势,发展当地民生,
救助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难民呢?”
王铭听闻此言,眉头紧锁,低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刹那间,整个大堂安静得如同无人之境,
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众人都紧张地屏住呼吸,
眼睛紧紧盯着王铭,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就这样,足足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
王铭才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
从左到右,逐一扫过身旁的每一个人:
王福,那是一直忠心耿耿协助家族事务的可靠之人;
陆仙儿,眼神中透着聪慧与关切;
王进,时刻准备为家族效力的得力助手;
程家主,一脸的豪爽与仗义,同样专注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还有陆家主,自己敬重的干爹……
随后,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坚定,
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大声说道:
“黄州,我铁了心要去!
办法,我必定能找到!
就算当下毫无头绪,我也要拼上一切,
为那里的百姓硬生生闯出一条康庄大道!
每个人的生命都无比珍贵,容不得他们坐以待毙,
我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亡。”
“好哇,铭儿!
你终于是长大了,晓得以家国大事为己任,
能把这沉甸甸的责任稳稳扛在肩头咯!”
王铭的干爹~~陆家主,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在王铭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感慨地继续说道:
“你大可放心,只要你有需要,咱们在场的所有人,
我笃定都会毫无条件、全力以赴地支持你。
就拿这林园、农场,还有各处工坊来说,
哪一处不是你辛辛苦苦、一点一滴打拼下来的心血?
这都是咱们自家实打实的产业。
你但有所命,我们必定言听计从,绝无二话。”
“确实如此!”
程家主紧跟着表态,声如洪钟,透着一股豪爽劲儿,
“铭儿,你只管放宽心。
程叔我别的本事或许不算顶尖,
但要说到跟在你身旁,担当护卫统领一职,
护你一路周全,那还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虽说平日里调皮捣蛋,
但关键时刻,也都是能派上用场的可用之才。
咱们再广招些身手不凡的好手,哪怕此去黄州路途遥远,困难重重,
我也绝对能保证你安然无恙。”
王福听闻,赶忙上前,恭敬地拱手作揖,一脸忠诚地说道:
“大少爷,老奴没别的可说,
您但有吩咐,老奴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王进忙不迭地点头答应,那急切的模样,
仿佛生怕自己支持的态度不够明显。
就在这时,陆仙迈着轻盈的步伐,默默走到王铭跟前。
她抬起头,目光温柔且坚定,轻声说道:
“你放心去吧,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林园这边有我们照料,
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你只管安心前去,家中之事无需挂念。”
王铭环顾四周,看着眼前这些熟悉且亲切的面孔,
每个人都毫不犹豫、坚定不移地支持着自己的决定,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心中满是感动。
这些人,都是他生命中最亲近、最珍视的人,
他们毫无保留的支持,如同给王铭注入了无尽的力量,
让他全身都充满了信心与勇气。
“好!
王铭在此衷心谢过大家!”
王铭眼眶微微泛红,动容地说道,
“虽说我并非经由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
但既然承蒙朝廷封爵,那便也算与皇家沾上了关系,
受万民的供养,自然就该为万民谋福祉、办实事。
黄州那边的百姓正深陷水火,我义不容辞,
这一趟,我去定了!”
“好,不过物资方面,咱们一定要尽可能多带。”
“干爹,此事还得劳您出面主持大局。
回头王进你辛苦跑一趟,去通知陈记车行的陈掌柜,还有各个船行的掌柜。
跟他们说,不管使用什么法子,
务必给我征集至少五百辆马车,要是能弄到一千辆以上,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多多益善嘛。
还有,不管是山里储备的粮食,还是库房里存放的,
统统都给我装上马车,能带多少带多少。
哪怕暂时停一停酿酒的活儿,一切都得优先保证粮食的征集,
毕竟粮食才是眼下那些受灾百姓最急需的物资。”
“好嘞,除此之外,银钱和酒水方面,要不要再多准备些?”
程家主也跟着开口问道。
“当然要!”
王铭越讲越是兴奋,眼中光芒大盛,
紧接着“唰”地一下,
直接从摇椅上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尽显决断之色。
“酒水可以适量带上一些。
毕竟在那混乱的战场之上,酒水能起到消毒的关键作用,
咱就带最好的酒,但数量无需太多,五六车足矣,
其余的马车空间,统统用来储备粮草。
另外,银钱方面可得多带。
把咱们以往账户里的银钱全部取出,换成银票,统统带上。”
“啊?少爷,那可足足有五百万两之多呀!”
王福听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的惊讶之色。
“没关系,不必担忧,全部带上!”
王铭目光坚定地看向王福,郑重说道,
“福叔,我心里清楚,您身为王家管事,
一直以来都把王家的大小事务放在首位,事事操心,尽心尽力。
但此次情形大不相同,咱们这可是肩负着拯救万民的重任啊!
这一路上,需要采购大量的物资。
虽说咱们当下的粮食储备还算可观,
可您想想,现在离秋收还早着呢,距离冬去春来更是遥遥无期,
谁也说不准能不能顺利撑到春天,所以粮食储备务必多多益善。
这一路前行,我们只能瞅准时机,尽可能多地采买粮食。
要是没有足够的银钱,咱们就买不了粮食。
还有,到了黄州,想要安抚百姓,帮他们安置新家、重新置业,
样样都离不开钱啊。”
“老奴明白了,大少爷,
您尽管放心,老奴一定严格按照您的吩咐去办。”
王福赶忙恭敬地回应道。
“嗯,那就辛苦福叔您了。”
“不不不,大少爷,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理当如此。”
交代完银钱相关事宜,王铭又将视线投向程家主,
言辞恳切地说道:
“程叔,此次便劳烦您带领各位师兄弟与我一同前往黄州,
再多招募些武艺高强的好手,咱们一同踏上这趟征程。”
“行啊,铭儿!
这有啥好推辞的!
咱们本就是干镖局行当的,虽说这段时间没出去走镖,
但这身吃饭的本事可没搁下,你就放一百个心。
只要你程叔在,这一路上保证不会出任何闪失。”
程家主拍着胸脯,豪爽地应道。
“好,程叔,铭儿在此真心感谢您了。”
“嗨,说啥谢呢!
咱们就是一家人,甭这么见外。”
程家主哈哈一笑,满是洒脱。
“好!”
王铭也跟着轻声一笑,随后转头看向陆家主:
“干爹,还有陆仙,
这边的人员调配以及农庄的所有事务,就全都仰仗你们了。
酒坊以及各类工坊,就由王福负责悉心打理,王进在一旁协助主持。
不过遇到大事,还得干爹您拿主意,
陆仙也能作为得力助手,帮衬着处理事务。”
“你尽管放心去吧,
铭儿,这次不管怎样,我们一定会把家里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绝对不让你在外头有后顾之忧。”
陆家主语气沉稳,给王铭吃下一颗定心丸。
“嗯,我相信干爹和各位的能力!”
王铭环顾了一圈大堂,却没瞧见程雅和何路的身影,
不禁微微皱眉,冲着王进问道:
“王进,程雅和何路呢?
怎么不见他俩在这儿?”
王进赶忙快步上前,恭敬地躬身回道:
“回少爷,程姑娘和何少爷在堂院门口坐着呢。
他俩看完小侯爷的信后,气得不行,
就在门口又是练武功,又是挥舞刀剑砍杀的。
折腾了好一会儿,现在估计是累坏了,所以就坐在那儿缓神呢。”
王铭一听,心中了然,
自己刚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也是怒火中烧,难受得不知如何表达。
他太能理解那种心情了,
尤其是像程雅这样整天把行侠仗义挂在嘴边的人,
更是难以接受信中的残忍之事。
他点了点头,对王进说道:
“你一会儿去告诉程雅,就说是我让她收拾行囊,这次跟我一块去。
至于何路……就算了,让他去内庭衙门坐镇。
我走之后,肯定会有人来打听我的去向,或者搞些别的事情。
让何路坐镇内庭衙门,就是要给其他人传递个信号,
我虽离开了此地,但别想给我惹麻烦。
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要是敢对咱们林园动手,那就得掂量掂量我回来后的报复。
而且,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
以何路的精明,我相信他能提前给咱们通风报信。”
说到这儿,王铭看向陆家主,深吸一口气:
“干爹,具体的事情就都仰仗您来操心了。
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我父母,免得他们担心。”
陆家主面露犹豫:
“这……还是通知一下为好吧,不然......。”
“不不不,”
王铭赶忙打断,
“你们就跟他们说,我在关州城里忙着朝廷安排的其他事儿,
千万别让他们知道我要带人去黄州。
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受不了这种惊吓。”
“好吧,”
陆家主无奈点头,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把嘴严实点,
谁都不许把消息透露给王家,绝不能让他们受惊。”
“是!”
交代完这些,王铭便迈步走出大堂,一边走一边说道:
“好,大家都去安排吧,各司其职。我先去收拾一下。”
说完,他转身朝着张云所住的房间走去。
张云虽还未与他成亲,但已是未过门的少夫人,是他认定的正妻,
此次要远行黄州,必须得跟她交代清楚。
来到房门前,王铭敲门后走进屋内,
王铭一迈进张云的房间,目光便落在床头那两个神色焦灼的丫鬟身上。
她们一个手拿着丝巾,小心翼翼地为张云擦拭着脸庞,
另一只手则轻轻拍打着张云的胸脯,试图帮她舒缓那悲痛的情绪。
王铭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张云的床头,
朝丫鬟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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