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秘密,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三年前,一场几乎断送他职业生涯的重伤之后,这个名为【熔炉】的系统,或者说烙印,便出现在了他的意识里。没有智能,没有指引,没有任务,它就像一个最古老、最原始的炼金法阵,冷漠地遵循着一个唯一的规则:
投入代价,换取成长。
代价,就是他的身体与意志所能承受的一切极限。疲劳、汗水、伤痛……乃至更深层次的精神消耗。而成长,就是这面板上冷冰冰的数字,以及反映在现实中,那具与他身高极不相称的、重达130公斤却依旧能跑能跳的躯体。
1米6的身高,在长人林立的NbA,本是一个笑话。
130公斤的体重,放在这个身高上,更像是一个悲剧。
可苏盘,却用这个【熔炉】,将这个悲剧的笑话,硬生生锻造成了一个禁区内的怪物。他的体重不是脂肪,而是被【熔炉】以一种超越现代科学理解的方式,极限压缩、淬炼过的肌肉和骨骼。他像一颗致密的矮星,外表看去不大,内在的质量却沉重得可怕。
“转化效率还是太低了。”苏盘的意识在黑暗中自语。
他需要更强的对抗,更高强度的比赛,更极致的疲劳,才能让这个数字跳动得快一些。昨天的比赛强度,已经让他感觉到了瓶颈。对手的实力,正在逐渐跟不上他“刷经验”的需求。
他睁开眼,那双总是显得过分冷静的眸子里,映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城市初醒的第一缕微光。那光很淡,像利剑的锋刃,将黑暗一分为二。
他站起身,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整排鸡蛋、一公升牛奶和半成品牛排。没有精致的烹饪,只是最简单粗暴的加热,然后以一种近乎填塞的方式,将这些高热量的食物送进胃里。他的身体就像一座永远填不满的熔炉,需要海量的燃料来维持运转和接下来的消耗。
六点整,天色微亮。
苏盘已经出现在湖人队的训练馆门口。用指纹打开大门,空无一人的球馆显得格外巨大而安静,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灯光逐一亮起,将崭新的木地板照得纤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松木、汗水和橡胶混合的味道,这是他最熟悉、也最能让他心安的气味。
他没有立刻开始有球训练,而是走进了力量房。
一个小时的无氧核心训练。
杠铃的撞击声,器械的摩擦声,以及他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成了这偌大场馆里唯一的交响。汗水很快浸透了他新换的训练背心,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那如同岩石雕刻般的背部轮廓。
七点十五分,力量房的门被推开。
球队的首席训练师,一个名叫卡尔的白人壮汉走了进来,看到苏盘,他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吹了声口哨:“苏,你是不是把床搬到这里来了?我打赌,现在整个洛杉矶的职业球员里,只有你和勒布朗那个怪物已经开始流汗了。”
“早上好,卡尔。”苏盘放下手中的哑铃,拿起毛巾擦了擦脸。
“身体数据给我。”卡尔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上面已经调出了苏盘的个人档案,“昨晚的消耗很大,我需要确保你没有过度训练。”
苏盘依言站上体侧仪,戴上心率带。一系列数据很快出现在平板上。
卡尔看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心率65,正常。血氧98%,正常。体脂率……8.2%?见鬼!”他抬头看着苏盘,像在看一个外星生物,“苏,我得再说一遍,你这具身体不符合任何一本运动医学教材。130公斤,体脂率比我们队里大部分后卫还低,这他妈是怎么做到的?”
苏盘从体侧仪上下来,平静地回答:“亚洲人体质。”
这个借口他用了无数次,虽然他自己都觉得扯淡,但却是唯一能拿出来的解释。
卡尔当然不信,但他是个聪明的专业人士,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只关心结果。“好吧,‘亚洲人体质’先生。数据显示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但肌肉活跃度有点过高了。今天的训练,我不建议你再上大重量,多做一些拉伸和有球练习。”
“我明白。”苏盘点头。
“还有,”卡尔的表情严肃起来,“菲尔教练让你一到就去他办公室。”
苏盘的眼神微微一凝。
菲尔·汤普森,湖人队的主教练,一个以战术严谨和眼光毒辣着称的铁血教头。他很少在早上七点多就找球员单独谈话,除非……有大事发生。
苏盘冲了个澡,换上干爽的衣服,走向教练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咖啡机工作的声音。苏盘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沙哑而沉稳的声音响起。
苏盘推门而入。菲尔·汤普森正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战术板前。战术板上,密密麻麻地贴着各种球员的磁力贴,用红蓝两色的笔画满了复杂的战术路线。
“教练。”
汤普森没有回头,只是指了指战术板中央,那个被红色箭头重点标注的蓝色磁贴。那上面写着一个名字:苏盘。
“苏,”汤普森终于转过身,他眼窝深陷,眼神锐利如鹰,“昨晚的比赛录像,我看了三遍。”
苏盘静静地站着,等待下文。
“你的表现很好,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汤普森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是褒是贬,“你在禁区的威慑力,比数据体现出来的要大得多。对方那个七尺中锋,下半场有四次在篮下接到球,都选择了传出去,而不是挑战你。你像一根钉子,死死地钉在了我们的三秒区里。”
“这是我的工作。”苏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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