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轻轻拉了拉云知礼的袖子,柔声说道:“知礼,回去吧。乐乐一直在等你,她心里从来没有怪过你。
你是她最亲的二哥,她出嫁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你?”
云知礼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自责和犹豫:“我……我哪有脸回去?
当初我做了那样子的事,村里人指不定怎么笑话咱们家。我不想让乐乐因为我被人说闲话……”
云知海听到这话,眼眶一红,声音也提高了些:“二哥!你怎么还这么想?乐乐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她只在乎你这个二哥!你知不知道,她每次提起你,眼睛都红了?
她总说,小时候你背着她满村子跑,给她去山里摘野果子,带她去看星星……这些事,她从来没忘过!”
云知礼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前浮现出小时候的场景:云知乐扎着两条小辫子,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喊“二哥,等等我!”
那时的她,总是笑得那么开心,灼烈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都忍不住轻柔了几分。
李瑶见云知礼沉默,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知礼,乐乐是你从小带到大的妹妹,她出嫁这么大的事,你如果不在,她心里该有多难过?
再说了,周知青也特意找过我们,说乐乐希望你能送她出门。你难道真的忍心让她失望吗?”
云知礼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的心里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乐乐是他最疼的妹妹,他不能让她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心里还留着一份遗憾。
“走吧,二哥!”云知海一把拉住云知礼的胳膊,语气坚定,“乐乐还在家等着呢!你再不回去,她该着急了!”
云知礼终于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有些颤抖:“好……我回去。”
李瑶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轻轻拍了拍云知礼的肩膀:“这才对嘛。乐乐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三人一路往家走,云知礼的脚步有些沉重,但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坚定且有力。
他的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对家人的愧疚,有对流言蜚语的忐忑,但更多的是对妹妹的思念和牵挂。
快到村口时,云知礼远远就看见云家院子里张灯结彩,红纸挂满了门框。
院子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他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心里那股紧张感又涌了上来。
云知海看出了他的犹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别怕!咱们是一家人,没人会笑话你!乐乐更不会!”
云知礼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跟着云知海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云知乐正坐在镜子前,云大队长媳妇和老张家的婶子围在她身边,忙着给她梳头、绞面。
云知乐的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别在脑后,脸上抹了一层淡淡的珍珠粉,嘴唇上抿着大红纸,显得气色格外好。
云知礼站在门口,看着镜子里的妹妹,心里一阵酸楚。他的乐乐,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喊“二哥”的小丫头了。
云知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正好对上了云知礼的目光。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二哥!你回来了!”
云知礼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快步走到云知乐面前,声音哽咽:“乐乐,二哥……回来了。”
云知乐站起身,一把抱住云知礼,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二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就知道!”
云大队长媳妇和老张家的婶子见状,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老张婶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喜的日子,新娘子可不允许掉眼泪,快点把眼泪收一收,不要把妆面冲花了。”
云知海站在一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云知礼轻轻拍了拍云知乐的后背,声音温柔:“乐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哭。”
云知乐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笑得像个小孩子:“嗯!”
院子里的人都被这一幕感动了,纷纷围了上来,说着祝福的话。
云大队长媳妇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待会儿周知青就该来接亲了!”
云知乐拉着云知礼的手,笑得眉眼弯弯:“二哥,待会儿你背我出门,好不好?”
云知礼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二哥背你出门!”
院子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声笑语,红绸子在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为这对兄妹的团聚而欢呼。
云知礼站在院子里,看着忙碌的家人和满脸幸福的妹妹,心里那股压抑已久的愧疚和自责终于慢慢消散。
李瑶站在一旁,看着云知礼和云知乐兄妹俩,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这个家,终于又完整了。
而站在院子里的云大队长,觉得大喜的日子,他也不好冷着脸,面上挂着浅浅的笑。
本以为,大喜的日子里,自己也能触碰到幸福的李瑶,慢慢退了出去,然而,不远处墙角人的对话,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老云家的二儿子,也不知道咋有脸回来的。
还有他带过来的那个女的,哎呦呦,进门儿就舔着脸喊爹娘。
要是我,我都叫不出口,也不嫌臊的慌。
没名没分,连个正经结婚的事都没有办。”
“谁说不是呢,今天要不是看在云大队长和周知青的面子上,你看有几个人会有好脸色?”
李瑶面色惨白地站在拐角处,原来他们见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全是村里人碍于情面,不得不做出的动作。
李瑶原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大家都已经遗忘了这件事儿,他们回来也没人说什么。
现在细细想来,原来都是自己异想天开。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鞭炮声,李瑶抬起泪眼朦胧的眼往外望去。
原来是新郎官来接人了,拖拉机突突突的跑过来,十分的张扬。
曾几何时,李瑶也希望自己能有这样一份婚礼,父母祝福,新人开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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