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已经年过五旬。
从小就立志,要做出一番事业的他,现在已经是季汉皇帝。三兴大汉的重任,就扛在他的肩头。
只是当年那个压制了他一辈子的曹操虽死,又冒出来了一个士颂。
这士颂杀了曹操之后,仿佛开窍了一样,又或者说是顶替了曹操的位置,就要来败坏他大汉的江山。
不久前在颍川平原,士颂不按套路出招。明明约好了斗阵,上来就全军出击,季汉军队中的主力战兵也好,新征募的义勇军也好,损失惨重。
还好,自己的战略目标,暗中偷袭士颂的粮草囤积地算是成功了。
现在又再一次截断了楚军粮草,怎么看,楚军都要陷入粮草不足的危机之中。
反观他这边,得益于中原各世家的支持,在战斗结束后,即便是粮仓同样被袭破,但他的粮食辎重补给,依旧没有崩盘。
得益于此,他甚至又再一次进行了士兵的征募,从徐州青州,又拉了一批部队过来。
算是把中原能集中起来的青壮,都拉了过来。
若是只看双方的兵力对比,刘备在颍川血战后的这一个月对峙中,反而靠着拉壮丁,占据了优势。
他和陈登、卢毓等人商议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想要趁着楚国粮草不济,屡屡冲突都陷入被动的机会,率军出击,带着部队,反而围向了颍阴城。
考虑到季汉军队整体素质和军械实力,可能比不过楚军,他自然想着依靠坚固的军营,来弥补这些差距。
于是,他依托地势,扼守要道,将颍阴城及其周边楚军据点分割包围。
其中不少营寨之间,还设置了通道,方便各军营之间,互相支援,互为犄角。
颍阴城内,楚军中军府邸。
即便是门窗紧闭,依旧挡不住夏日的热浪,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
士颂只着单衣,站在简易的周边舆图前,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代表着季汉军营的标记,反而露出了冷笑。
“大王,去突袭季汉的部队都准备好了。今夜真要前去突袭吗?”老黄忠站在士颂身边,多少有些不解。
“要不多派些人手,或者换我去。”
“不就是挫一挫季汉的锐气吗?虽然粮草那边失手了,但徐公明把季汉偷袭的部队赶走了,季汉的粮草我们也毁了不少,我们不比季汉差。”
在黄忠看来,士颂此时派人去突袭刘备在城外的军营,不过只是想要出一口气。
毕竟,现在城内,军粮不足,不少军队都已经是最低配额了,等到下一批粮草到来前,各支部队,只怕都得勒紧裤腰带。
不少人都劝说士颂要么退军要么直接饱餐一顿后,和刘备再血战一场,试着拿下许昌。
只有士颂,不急不缓,不进也不退,依旧还在这里和刘备相持,眼睁睁地看着刘备建起了不少的军营。
看着地图上标记的季汉军营规模,士颂心中只有三个字:还不够!
他要让刘备认识到,只有所有的军营都连成一体,才能完完全全把他给困住。
“老将军不必担忧,如何破敌,我心中早有谋划。”
说罢,拍了拍黄忠的肩头,让他不要心急。
是夜,月黑风高。
闷热并未随夜色减退分毫,反而更添压抑。
季汉军营之中有一处独立的军营,因为比较偏向于北面,故而还没有其他军营和这个军营连接起来。
这个军营的主将许允,是历史上跟着诸葛亮北伐的前护军,蜀汉的汉城亭侯。
现在,四十多岁的他,正当壮年的他,按照季汉的规矩,认真完成巡视,回到中军帐,正想饮一碗解暑的清水,忽听寨外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这种声响,他很是熟悉,那是铁蹄包裹着厚布,踏在干硬土地上的声音。
“敌袭!”
他瞬间弹起,抓起自己的佩刀,和负责警戒的哨兵,几乎同时喊出了这个词。
只见寨墙之外,漆黑的夜幕下,影影绰绰的身影不停涌现。
“弓弩手就位,敌军进入射程后,便可自由射击。”
许允头皮发麻,他没有想到楚军会主动出击,不是说城内的楚军,苦于无粮,只能死守颍阴小城吗?
仓促射出的箭雨稀稀拉拉,大部分消失在黑暗中,少数射中目标,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显然是被楚军的盾牌挡住了。
等到楚军骑兵靠近,他们也射出箭矢反击,掩护他们身后的的步兵。
步兵之中,居然还有一队人,扛着沉重的撞木,就这么直接撞向了坚固的寨门,更有悍勇的楚军士兵,丢出飞钩抛上寨墙,想要把木质的营寨围栏拽倒。
“顶住,割断那些飞钩的绳索。”
许允拔出佩刀,亲自冲到寨墙缺口处指挥。
但楚军这边的悍勇,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对面步兵之中,忽然走出一将,身形精悍,却拿着一把颇长的扑刀。
这将加速冲到围栏边后,高高跃起,在飞钩的绳索上借了一下力,便直接翻过了围栏,杀入军寨之中。
这人,便是西楚六玄将之一的乐进了。
进入营地内后,他瞬间砍倒了数个汉军,和营寨外,带领骑兵来回突进的乐綝形成呼应。
父子二人,今天晚上可是带着秘密任务前来的。
不论如何,要把这单独竖立在这里的军营给拔掉,除非是季汉大军来援,否则他们不能退。
认出乐进后,许允大喝一声,便亲自上前阻拦。
但是乐进似乎并不和他纠缠,交手不过两个回合,就一刀砍飞了他的头盔,将他逼退,
而后,也没有继续理会许允,而是接应了一个又一个楚军,进入军寨。
如此局面,要不了多久,他的军营,就要被楚军拿下。
正当许允心灰意冷,准备放弃军营时,局势却又发生了变动。
“父亲,快快撤退!”
眼见即将得手,营寨外,忽然传来了乐綝的呼喊。
“季汉援兵,就要来了!”
果然,即便是在夜里,季汉外围的营寨被袭击了,周围的季汉军营,反应迅速,刘封、陈式、高翔三将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出击,前来支援。
“罢了,今日只怕是拿不下这营寨了。”乐进留下一句晦气,立刻转身,带着军队杀出营寨外,在乐綝的接应下,迅速撤离。
“刘封在此,楚贼哪里跑。”刘封的速度更快,带着部队赶到后,挥刀跃马,直取乐进。
“你还不够格!”乐綝举枪拦住刘封,率领一队精骑断后,和刘封力战数合,虽稍处下风,却也成功掩护乐进和其余部队,完成了撤离。
只不过刘封的武艺,在一众年轻将领之中,也算是高手,乐綝回到颍阴时,手臂上中的那刀,似乎伤的不浅。
正当所有人不理解士颂的行为时,数日后,士颂又集中一批部队,偷偷出城,再次杀向了刘备的军营。
这一次的目标,是一座已经完成连营的军阵。
泠苞带着益州出身的张嶷、张翼两员小将,带着万余辅兵,冲向了臧霸的军营。
天刚刚入夜,楚军就发起了攻击。
泠苞难得用命,率突击队猛攻寨门。
张嶷则指挥弓弩手压制寨墙,同时分兵破坏栅栏。
张翼率骑兵在外围游弋,随时准备突入缺口。
只是楚国这边看似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攻击,在臧霸打造的营寨面前,短时间内,只怕难以奏效。
即便是泠苞数次攀上寨墙,都被臧霸亲自率亲兵死战击退。
只是楚军毕竟军械精良,一次次冲击之下,臧霸这边除了他的亲卫部队外,剩下的辅兵也好,义勇军也好,死伤不小。
但臧霸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的身后,高堂隆带着自己军营的部队已经赶了过来,正在组织弓弩手和营寨外楚军对射。
句扶、宁随二将的军营也已经和他的军营连通,直接走营内通道,迅速赶来支援了。
而此刻,楚军堪堪打开了一道缺口,都还没有来得及突入军寨内部。
“宁随来也,谁敢一战!”
随着一声怒吼,这位从前关公手下的副将,此时手持大刀,身披厚甲,步行前进,走到寨墙边,拦住了楚军攻寨部队的突击。
句扶更是率领一支骑兵部队,反向杀了出去,撞入楚军侧翼,打乱了楚军的攻击节奏。
内外夹击之下,泠苞等人虽奋力拼杀,楚军士卒亦悍勇异常,但面对源源不断赶来支援的季汉援兵,终究力不能支,伤亡渐增。
“不能这么耗下去了。”
泠苞接受的军令,本来就是来试探一下季汉军队的军营防备力量,如今已经试探出来了,他可不会在这里耗下去。
“撤!”
随着他一声令下,楚军再次丢下数百尸体,狼狈败走。
两次出击,虽都未攻克季汉营寨。
但两次攻击的效果,却截然不同。
攻击单独立营的季汉军营,若非周围的季汉部队,及时赶到,那军营十有八九,要被乐进拔掉。
攻击已经连营完成的季汉军营,即便是楚军这边的手段更多,配合更好,但就连营寨的外墙都没有能打破。
最后还在季汉军队的反击下,不得不狼狈退走。
这倒不是季汉军队有多么强大,而是连营之后,支援迅速,让季汉军队的人数优势,得以发挥。
刘备在中军营寨内,看完捷报,抚掌大笑。
“好,好,好,我军连营锁城之后,果有效果。”
“楚军虽强,此刻已成困兽,纵有爪牙之利,亦难破我铁壁连环!”
“传令诸营,加速连营通道修建,务必在半月内,将大小军营,连通起来。楚军被困孤城,粮草不济,我就不信他不退兵!”
刘备说是围攻,但其实也不过是采用的围三缺一之法。
甚至南北两面,都没有完全包围,楚国这边,随时可以向西后撤,退过颖水的。
只不过士颂似乎憋着一口气,就是不愿意后撤,好像故意要在这里和刘备较劲。
对此,刘备也不在乎,你士颂愿意把自己放置于险地,他也乐得用此谋划,来击破楚军。
“陛下,我军连营,可以发挥我军之优势不假。”
“但后面,即将进入盛夏,天气炎热,我军若是依旧还在平原之上,酷热难耐,将士必然疲惫。”
“我看颍阴北面有一森琳,好像叫什么增福森林,此森林颇为茂盛,距离颍阴不远,我们可将部队移动到森林南面。”
“而后一部分军营在森林之中,一部分军营在平原之上。”
“军营连接之后,将士们可以轮换进入森林之中休息。”
卢毓不愧是卢植的儿子,刘备的师弟,见刘备因为胜了两场后,心情不错,立刻上来献计。
刘备眼中颇有得意之色,但移动军队主力进入森林避暑,他还略微有些犹豫。
“报!”
“我们抓到一个细作,他自称颍川荀肃,说是有机密要报给陛下。”巡逻的军士,又给刘备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荀肃?他不是投效了士颂了吗?”
刘备身边的陈登最近整理军报,倒是对这人有些印象,好像说是这人亲手射死了季汉派去劫粮的杜祺。
卢毓眼睛一转,躬着的身子立刻挺直,冷笑道:“莫不是他一心一意贴上去,结果士颂不理会他吧。”
很快,荀肃被带了进来。
此刻的他,衣袍破损,形容枯槁,眼神中充满了疲惫。
“罪人荀肃,叩见陛下!”
见这人如此形态,陈登问道:“这不是颍川名门荀家的子弟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不是不顾一切,也要投效士颂,为楚国尽力,甚至不惜射杀我季汉大将吗?”
陈登的声音,由轻到重,最后直接化为了一声暴喝。
荀肃立刻磕头,撕心裂肺的哭嚎起来。
“我本想着,一心求着为士颂效力,不论如何,士颂会留些情面,或许对我荀家网开一面。”
“可见了士颂后,我才知道为何南面和关中的世家,都喊他士颂恶鬼了。”
“即便是我如此掏心掏肺,哭着求着给他效力,他却依旧杀我辱我,说等他定了颍川后,要把我荀家列祖列宗的坟,都给挖了。”
“就连我父荀淑的坟,他也要挖,说是因为我那侄儿荀彧的关系,让他看我荀家不爽,认定我荀家,罪大恶极,罪不容赦,不给我们荀家一点机会。”
“为了杀人诛心,他将我关起来,说是要我亲眼看着我父荀淑的坟被楚国给挖出来,说是要当着我面,任由楚军将士在我尸骸上撒尿,而后再杀我。”
刘备等人,听到这话,眉头一皱。
但很快释然,这种杀人诛心,羞辱敌人至极的事情,还真就是士颂干的出来的。
也不看看赤壁之后,曹操和他的那些核心文武,都被士颂丑化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荀家,出了荀彧,荀攸两个,那还不被士颂记恨一辈子啊。
“哼,自取其辱!”
陈登也算是给了荀肃回应,而后又追问道:“你说是有机密军情,还不速速道来。”
荀肃连忙应声。
“是,是,是。”
“陛下名鉴,我荀家在颍川,多少还有些能力,见我受辱,托人把我救出,秘密离城。”
“为了保全先父骨骸,我也不要这命了,拼死前来告知陛下。”
“城内楚军,看似仍有爪牙,实乃外强中干。楚军粮草不多,只能供给核心的黄忠,徐晃,霍峻等部精锐。”
“其余各部士兵,则以稀粥野菜度日。”
“楚军全盛之兵,恐怕不过三,五万人,守城虽然无虞,但想要全军撤走,却是艰难。”
“这也是士颂这几日,频繁试探的目的。若是有机会,他想要拼死一战,但试探的结果,让他打消了这个心思。”
“陛下只要大军就在颍阴附近,楚军就不能从容撤退。若是在断其粮草,楚军必败!”
等他说完,陈登面无表情,吩咐一句。
“且将他押下去。”
这话,倒是把荀肃逼急了,他不顾周围的季汉军士,就在被架出去的路上大喊起来。
“我所说之事,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察!”
“明察啊!”
待他被拖走后,刘备和陈登,卢毓再三合计,觉得把军营移动到森林附近,也完全没有问题。
若是士颂想要跑,他从这里出兵,一样能在士颂渡过颖水之前,把他拦住。
于是,季汉军队的大营,就在楚军面前,一点点移到了北面森林之中。
而楚军似乎是被打怕了,也可能是粮草问题,居然都不敢出城袭扰。
这种情形,让刘备更加志得意满。
他似乎都看到了自己击退楚军之后,顺势拿下荆北,司隶等地的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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