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放看着那张盖满红手印的纸,眼眶突然热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三师不再是“杂牌”,不再是“炮灰”,他们有了新的名字,新的方向。
傍晚时分,陈振华带着863旅的先头部队进城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独立第十四团和独立十五团的士兵们正在打扫街道,帮老百姓挑水劈柴,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张子放和刘震东站在城门口,手里捧着那份军令状,朝着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陈旅长,独立第十四团,独立十五团向您报到!”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远处的山岗上,八路军的旗帜迎风招展,像是在宣告一个新的开始——属于他们的,属于所有渴望光明的人的,真正的抗敌之路,才刚刚启程。
晋中县城的城门楼上,晋绥军的青天白日旗缓缓降下时,张子放和刘震东站在城砖上,看着八路军的红旗取而代之,猎猎作响。
他身后的142师官兵已换上灰布军装,虽然袖口还没来得及缝上“八路”臂章,但队列里的脚步声,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齐整。
“师座,哦不,团长。”三天后,晋中县独立十四团的传令兵捧着一份电报跑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34军驻清徐的刘正南师长回话了,说愿意……愿意跟咱们走!”
张子放接过电报,指尖在“刘正南”三个字上顿了顿。刘正南是他保定军校的同窗,当年一起在操场踢过正步,后来虽各为其主,却始终有书信往来。
两天前他派去送信的参谋回来,说刘师长在屋里踱了一夜的步,第二天一早就让人拆了城防工事——太谷县城的日军中队上周刚被863旅击毙,刘师长早就没了抵抗的心思。
“让他派代表来晋中,我亲自跟他谈。”张子放将电报折好,塞进怀里,“告诉弟兄们,中午加个菜,杀两头猪。”
消息传开,晋绥军各部的投诚信如雪片般飞来。43军驻古交县城的第70师师长石作恒是个老油条,起初还想讨价还价,说要保留“旅级编制”。
直到张子放让人送去阳泉战役的照片——日军步兵大队长的尸体旁,堆着缴获的九二式重机枪,照片背面是陈振华亲笔写的“顽抗者如此”。当天下午,古交县城的守军就举着白旗开了城门,向独立四团的将士投降了。
最令人意外的是83军驻孝义县城的肖胤轩师长。此人是阎长官的同乡,向来以“死忠”自居,却在收到张子放的信后第三天,就带着全师官兵在城外列队,手里捧着花名册,向独立七团的将士们投降了,见到863旅的先头部队就喊“欢迎八路军,我们终于加入到革命队伍中了。”。
后来肖胤轩才坦言,他早就看不惯晋绥军勾结日军的行径,只是苦于没有台阶下——张子放的信,恰是递到他手里的梯子。
不到6天,清徐、古交、孝义三城尽入863旅囊中。陈振华在晋中县城的城隍庙召开整编会议,看着屋里穿着各式军装的晋绥军军官,朗声道:
“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34军、43军和83军的晋绥军,而是八路军365师863旅店独立十六、十七团、十八团的同志们!你们的人员经过梳理后不变,待遇不变,但有一条——枪口只能对准鬼子,谁要是敢动普通老百姓一根手指头,军法无情!”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刘正南抹了把汗,凑到张子放耳边:“子放兄,这位陈旅长,真是把人心摸透了。”
张子放笑着点头,想起陈振华昨夜跟他说的话:“打胜仗靠的是枪杆子,收人心靠的是心窝子。这些晋绥军弟兄,大多是被逼无奈,给他们一条明路,比啥都强。”
很快这些加入到八路军的晋绥军,在陈振华的安排下,晋中,清徐,古交和孝义等地就被独立七团、独立四团、特战团、战车团、侦查团和骑兵团的将士们接手,随后陈振华又安排129师、120师及115师的临近部队进行驻扎和接手,最终全部交给晋省的地方政府人员管理。
就在吕梁的晋绥军,以为陈振华带领着独立四团和独立七团的兵力,迅速往太原县城围攻而去的时候,陈振华则带领着独立七团、一个炮营和特战团的将士们,以及骑兵团的将士们,直接奔向交城县而去。
凌晨12点的时候,匆匆赶到交城县城的陈振华,站在临时指挥部里,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两道弧线,指尖的汗水把交城县三个字洇得有些模糊。
“特战团从东门借助地下暗道进行突破,火炮团先轰垮西城楼;独立七团绕到西门,骑兵团堵死他们往吕梁县城逃跑的路。”
陈振华抬头时,军帽檐上的汗水滴在地图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记住,晋绥军这帮人仗着城墙厚实,最爱缩在城里等增援,咱们就得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独立七团团长尤太中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粗声粗气地接话:“旅长放心,咱那18门九二式可不是摆设,保管把交城县城炸出个大窟窿!”
他身后的炮兵们正忙着给炮管准备好冷却水,便于在火炮打响的时候降温,黝黑的炮身上挂着水珠,在月光下闪得像星星。
特战团团长李战龙则拍着胸脯:“东门交给咱,就算晋绥军插了翅膀,也得扒层毛下来!“
骑兵团的将士们,在孙德胜的带领下,则正往马蹄上缠布条,免得马蹄奔跑产生大的声响,从而惊动了交城县城的晋绥军。
随后陈振华举起望远镜,镜筒里的交城县东门像块补丁贴在黄土坡上。城楼垛口后,晋绥军的哨兵正抱着枪打盹。
交城县城的城墙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砖缝里滋生的苔藓吸饱了夜露,湿滑得像抹了油。
特战团三营的战士们趴在护城河对岸的芦苇丛里,裤腿早被露水浸透。排长王铁蛋咬着牙,用袖口擦了擦工兵铲上的泥——这把铲是三营一连的李指导员牺牲前用过的,木柄上还留着他握出的深痕。
“还有一刻钟。”他压低声音,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身后四十多个战士没人应声,只听见芦苇叶摩擦的“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藏着股蓄势待发的劲。
三天前,从晋中县城被俘晋绥军一个团长上交的一张揉捏纸上,用炭笔描着交城县城城西南角的暗门位置:“那是小鬼子修的,后来被十九68师堵死了,只留了把锈锁……”
王铁蛋摸出特制的钢钎,指尖能摸到上面细密的棱纹——这是铁匠铺连夜打的,比普通钢钎短三寸,正好能插进暗门的锁孔。
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蹚过护城河,10月中旬的天,已经冷了,冷水瞬间没过膝盖,冻得他一激灵,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暗门藏在两株老槐树中间,被藤蔓缠得几乎看不见。王铁蛋趴在地上,扒开藤蔓,露出一块锈成褐色的铁板,上面挂着把拳头大的铁锁,锁芯早被潮气蚀得发胀。
他比了个手势,两个战士立刻上来按住铁板,另一个举着马灯照亮——灯芯用布罩着,只漏出一点昏黄的光。
钢钎插进锁孔的瞬间,王铁蛋屏住了呼吸。指尖传来“咔啦”一声脆响,是铁锈剥落的动静。
他手腕轻轻一转,钢钎在锁芯里搅动,忽然感到一丝松动。“加把劲!”他低喝,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战士们按着铁板的手更用力了,指节泛白,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啪嗒。” 铁锁开了。王铁蛋几乎要喊出声,赶紧闭上嘴,滚烫的泪水混着脸上的泥水往下淌。他想起那个李指导员之前被晋绥军拖走时,也是这样死死攥着他的手,说“报仇……记着……”
推开暗门的缝隙只够一人钻过,王铁蛋第一个挤进去,扑面而来的是股陈腐的霉味,呛得他直咳嗽。
通道里堆着半人高的麻袋,麻袋上印着“大日本帝国陆军粮秣”的字样,针脚歪歪扭扭——是晋绥军后来补印的,想把这些鬼子留下的罐头伪装成自己的储备。
“狗娘养的!”身后的小李骂了句,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吃着鬼子的粮,杀着咱的人!”他想踹开麻袋,被王铁蛋一把按住。
“别耽误时辰。”王铁蛋拽着他往通道深处走,脚下踢到个空罐头,“哐当”一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两人同时僵住,屏住呼吸听了半天,确认地洞里没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通道尽头是道木梯,通向城内的一间杂货铺的地窖。王铁蛋爬上梯子,轻轻推开地窖盖,露出条窄缝——院子里空无一人,杂货铺外只有晋绥军的哨兵靠在电线杆上打盹,步枪斜挎在肩上,刺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等全排将士全部进入到院子里后,王铁蛋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做出了将那个杂货铺外哨兵悄无声息消灭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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