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陈振华来视察,正好赶上试射训练,72门炮在三分钟内打出三百多发空炮弹,如果是实弹发射,那弹幕保准像一张火网罩住了靶场,看得他连连点头:“就该这么练!小鬼子想靠冲锋占便宜,就让他们尝尝炮弹比子弹还密的滋味!”
与此同时,365师各团的炮营也在悄然组建,每个团配属一个九二式炮营,下辖三个九二式步兵炮连,每个连2门火炮,看似编制不大,火力却比之前翻了三倍。
独立四团一营营长张铁柱是个老步兵,以前总嫌炮打得慢,现在却天天泡在炮营:“以前冲锋靠命填,现在好了,老远就能把鬼子的机枪点了,弟兄们的伤亡至少能降一半!”
这种火力提升在一次小规模遭遇战中显现得淋漓尽致。独立三团之前在正太铁路附近伏击日军一个中队,按以前的打法,至少要付出两个连的伤亡才能拿下。
可这次,炮营先打了一轮齐射,6门九二式步兵炮精准敲掉了鬼子的三个机枪巢,2门九二式火炮,以及日军的掷弹筒阵地炸成了火海。
等步兵冲锋时,小鬼子的防线已经垮了,整个战斗下来,三团只牺牲了17人,却缴获了6门九二式重机枪,2门九二式步兵炮,以及18具掷弹筒。
消息传到黎城,朱瑞三个团长更坐不住了,155毫米榴弹炮团的试射精度已经稳定在10米以内,105毫米榴弹炮团能在移动中命中8公里外的碉堡,博福斯炮团的最快射速提到了每分钟8发。他们联名给陈振华写报告,请求参战,字里行间全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陈振华却把请战报告压了下来。他站在平定县城的山头上,望着太原的方向,那里的日军正在增修工事,飞机天天在天上侦察。
“还不到时候,”他对身边的参谋说,“这些重炮是咱们的底牌,得在最关键的时刻亮出来,一出手就得把鬼子打懵。”
他给三个炮团团长加了一道命令:继续隐蔽训练,同时开始构筑秘密炮位。155毫米榴弹炮团的阵地选在太原以北的云中山,那里地势高,射程能覆盖整个太原城。
105毫米榴弹炮团则藏在阳曲县的山沟里,随时能支援卧虎山前线;博福斯炮团最灵活,被拆成十几个小股,藏在正太铁路两侧的隧道里,只等命令就能沿着铁路快速机动。
黎城的晨雾还没散尽,博福斯火炮团的阵地上已经腾起了第一缕硝烟。李有才光着膀子,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炮刷,正蹲在一门瑞典造山炮前,盯着炮膛里的膛线出神。
他身后,七十多个炮手正分成十二组,在泥泞里操练着架炮动作,裤腿上的泥浆甩得老高,却没人敢放慢速度——李有才的规矩,架炮超时一秒,全组就得抱着炮轮绕场跑十圈。
“王三愣!你那炮架歪了半寸!”李有才突然吼了一嗓子,声音穿透了炮轮滚动的吱呀声。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炮手吓得一哆嗦,连忙调整炮架的支腿,可越急越乱,支腿在泥地里打滑,差点把炮身掀翻。
李有才几步冲过去,抬脚就踹在炮架的横梁上,“哐当”一声,炮身稳稳落定。
“瞅啥?给老子看水平仪!”他指着炮身上的气泡仪,“气泡偏了一丝,炮弹就能飞出去半里地,到时候打不着鬼子,倒把自己人炸了,你担待得起?”
王三愣脸涨得通红,双手死死按住水平仪,直到气泡居中才敢抬头。旁边的老兵赶紧递过毛巾,低声劝:“李团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对炮比对亲儿子还上心,熬过这阵就好了。”
李有才却没歇着,转身走向下一个炮组。博福斯山炮的炮闩是螺式结构,比日式山炮复杂得多,光是旋开炮闩就得转三圈半。
他盯着一个炮手的动作,突然伸手按住对方的手腕:“慢了!用巧劲,不是蛮劲!”说着,他亲自示范,手腕轻转,炮闩“咔嗒”一声旋开,动作行云流水,
“看到没?这玩意儿跟姑娘家的绣花针似的,得顺着纹路来,你当是劈柴呢?”
太阳升到头顶时,炮手们开始练装填。博福斯炮的炮弹是定装式,弹头和药筒连在一起,比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弹重了近五斤。
李有才让人在炮口挂了个沙袋,要求炮手们在跑动中完成装填,沙袋晃一下就得重来。
有个叫二柱子的炮手,连续三次都让沙袋晃了,急得直掉眼泪。李有才走过去,拿起炮弹掂量了一下:“知道为啥晃?你胳膊发力不对,得用腰劲!”
他拽着二柱子的胳膊,手把手教他转身、送弹、推闩,“再试一次,打偏了算我的!”
二柱子咬着牙,按照李有才的法子再来,炮弹稳稳推入炮膛,沙袋纹丝不动。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喝彩,李有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难得露出点笑意:
“这就对了!记住,炮是死的,人是活的,摸透了脾气,它就能跟你一条心。”
就在博福斯炮团的训练喊声震彻山谷时,三公里外的九一式105毫米榴弹炮团阵地,正弥漫着一股柴油味。
赵章成蹲在炮车的履带边,手里捏着块粉笔,在泥地上画着抛物线。他跟前的三十六个炮手,每人手里都捧着个铁皮盒,盒子里装着碎瓦片——这是赵章成的发明,用瓦片模拟炮弹落点,谁能把瓦片扔到十米外的圈里,谁才能摸炮。
“榴弹炮不是迫击炮,”赵章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弹道是抛物线,不是直线,得算风速、算海拔,差一点就差十万八千里。”
他捡起一块瓦片,手腕一抖,瓦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好落在圈中央,“看到没?这就是炮弹该走的路,你们得让手记住这个劲。”
炮手们赶紧跟着练,瓦片在地上溅起一片泥花。赵章成逐个纠正动作,看到一个炮手扔瓦片时胳膊肘外翻,立刻拽住他的胳膊:“抬肘!榴弹炮的炮身重,后坐力能把人掀飞,胳膊不架稳,炮口能偏到天上去!”
他让人找来根扁担,让炮手扛在肩上,两端各挂个水桶,“先练端枪姿势,半小时换一次人,啥时候肩膀不晃了,再摸炮闩。”
午后的训练是移动射击,十二辆牵引车拖着榴弹炮在山路上颠簸,赵章成站在最前面的车上,手里举着红旗。
“左转向30度!”他猛地挥旗,炮手们立刻转动炮身左侧的摇柄,炮轮下的履带发出“咔咔”的声响,炮口精准指向左侧的靶标。
“装弹!”红旗再挥,两名炮手踩着踏板爬上炮身,一人托着弹头,一人扶着药筒,在颠簸中完成对接,“哐当”一声推入炮膛。
“放!”
炮身猛地向后一坐,牵引车的轮胎都陷进了泥里,炮弹拖着尾焰飞向远处的崖壁,炸开一团浓烟。
赵章成用望远镜看了看,眉头一皱:“偏右五米!测风员,报数据!”
“风速每秒3米,西南风!”
“知道为啥偏了?”赵章成放下望远镜,“西南风会把炮弹往右推,标尺得减2个密位!都记下来,风是炮弹的贼,得时时刻刻防着它!”
而在云中山的密林中,155毫米德式榴弹炮团的训练则带着几分神秘。朱瑞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呢子大衣,正蹲在炮身的光学瞄准镜前,镜片反射着林隙间漏下的光斑。
他跟前的炮手们都戴着白布手套,动作轻得像怕惊醒沉睡的巨兽——这6门德式重炮的炮闩是液压式,稍有磕碰就可能漏油,光是保养就得用掉两桶专用润滑油。
“瞄准镜的十字线,得跟炮膛轴线重合,”朱瑞调整着镜座上的旋钮,
“差一弧分,射程十五公里外就会偏出三十米,打鬼子的师团部,可能就打到粮仓了。”
他让观测手在三公里外的山顶插了面小红旗,“现在,用间接瞄准法,算坐标,测高程,给我个数据。”
三个测算员趴在木板上,算盘打得噼啪响。朱瑞盯着他们手里的坐标纸,突然指着一个数字:“高程算错了!这山海拔1256米,不是1265米,差九米,弹道就会低半米,打在碉堡顶上,不如打在墙根下。”
他从怀里掏出个黄铜测高仪,“再测一遍,用这个,德国造的,比你们的算盘靠谱。”
炮手们重新测算时,朱瑞走到炮弹堆前。155毫米榴弹炮的弹头足有五十斤,得用起重机吊到炮口。
他摸着弹头尾部的定心部:“这圈铜带,是让炮弹在膛线里旋转的,磨掉一丝,精度就降一分。装弹前必须擦干净,有半点油污,都会影响旋转速度。”他拿起块麂皮,亲自给弹头抛光,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古董。
傍晚试射时,朱瑞让人在十五公里外的山谷里搭了个假炮楼,用红漆画了个直径三米的十字。
炮手们忙活了一个小时,测风速、算弹道、调标尺,直到朱瑞点头才敢装弹。“放!”随着他一声令下,炮身猛地后坐,炮口喷出的气浪掀飞了周围的落叶,十五公里外的山谷里,火光一闪,浓烟升起。
等通讯兵骑着摩托车带回消息,说炮弹正中十字中心时,炮手们都欢呼起来。朱瑞却只是淡淡说了句:“再来一发。”
第二发炮弹同样精准,他才露出点笑意,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罐,给每个炮手分了块德国巧克力:“这是缴获的,甜吧?等打下太原,让你们天天吃。”
夜幕降临时,三个炮团的训练才告一段落。李有才的博福斯炮团在炮轮上刻了道痕,记下当天的训练次数;赵章成的九一式榴弹炮团把炮弹落点的坐标绘成图,贴在帐篷里;朱瑞的155毫米重炮团则给炮身盖了防雨布,炮手们轮流守在炮旁,像守护着沉睡的巨龙。
喜欢抗战之振兴中华风云请大家收藏:(m.8kxs.com)抗战之振兴中华风云8k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