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闭眼,并没有责难,老侯爷有些忍不住:“如此重大的场合还敢公开斩烛,这真是胆大包天,不过方才的角度看过去,就算是用的内力,也有发力的方向。”
“祖父说得是,方才那个地方的站队正是朝廷命官的阵营,也就是说,人藏在其中。”
萧天洛直截了当地说道:“看来今日来的官员里有擅长使内力的,这真是深藏不露了。”
萧天洛记得那人的脸色,但是总觉得不是那人,内力深厚者怎么会这般沉不住气?
那人的慌乱都写到脸上了,应该不是亲自操持者,顶多算个知情人,不过这也算足够了。
他将那人一讲,皇帝其实就有些印象:“户部侍郎,姓富,全名朕倒是记不得了,是寒门子弟,算是这几年比较得重用的寒门官员,去,盯着些。”
暗卫自会领命去查,看看此人是否与此事有关,但萧天洛以为那人不像有内力的样子。
倒是大小姐,在关键时刻有出手,这秘密是不是要藏不住了,他当时看得分明,供果那么大呢,这可是皇帝所用的供台,所以断掉的香烛落下来时是掉在桌面上的。
他是亲眼瞧着不知道哪来的一阵风,又将那香烛卷到了地上,难道说大小姐知道萧则佑身上有那枚菩提子,不然干嘛来这么一出,帮着萧则佑圆了这个场面。
毕竟龙凤菩提是梅庄主所赐,这么一想,倒是联系得上了。
今天是男女分开,大小姐站在女眷那边,萧天洛现在还没有找到时机向她打听情况。
想来也是她比自己更能判断是何人出手,内力出自何方,至于她自己有没有暴露也是问题,萧天洛这么一想,险些在这里坐不住,只想去找大小姐弄个清楚明白。
暗卫走了以后,老侯爷再次没有忍住:“看来他们反应过来了。”
这世道从来就不缺聪明人,皇帝的一连环操作,就算看着是密不透风,一环扣一环,可是事后慢慢一悟,就会知道哪哪都不对劲,合得太巧了,就不是巧合。
这次能把矛头对准六皇子,显然是有人悟到了,六皇子才是皇帝真正挑选的继承人。
挑在这次的秋祭上,若是让六皇子栽了,那意义不一样,为何?
这次是祭天祭祖宗,在老天爷和祖宗面前犯了错,就这一条就能让六皇子再也掀不起风浪,别说听着怪无厘头的,在古代皇权社会就是这样,老天爷不认你,老祖宗不认你,完了。
要是朱则佑没有那枚龙凤菩提,成功地将事情拉回来,日后皇帝就算出手,也有一群人跳出来拿今天的事情说道,到那时候真的就难了。
萧天洛此时才重重地松口气:“梅庄主这次居功甚伟,陛下与六殿下都要给他记一功了。”
“的确如此。”皇帝松了口大气。
朱则佑还记得那位师兄将菩提子送到他手上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师父说了,你们皇家就信奉这些吉祥物件,要是真有什么意外你就将它亮出来,说是老天爷给的。”
“人在泰山府,一直说是老天与老祖宗显灵的地方,你要这么说也没人敢否。”
还真让梅庄主说对了,明明知道很扯淡,但所有人都称是吉兆,呼声震耳欲聋,这也让朱则佑第一次感觉到了何为君权神授,在天的授意下,所有人,就连父皇也要臣服。
“此事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朕倒要是看看是何人敢挑在这一日触霉头!”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双手背在身后,又道:“明日登山之时朕会着人加强守卫,尤其是佑儿的安危更要当心,朕怕他们狗急跳墙,迫不及待地要取佑儿的命。”
“奴婢这就去找程大人。”丁公公的反应极快,立马就张罗去了。
暗卫及梅湖山庄的弟子自不用说,明日的重点就是皇帝与六皇子,等众人都去传信时,老侯爷突然扑通跪下了:“有件事情请陛下恕罪!”
萧天洛与皇帝都吓了一跳,但马上萧天洛就知道祖父是为何事,大手撩起衣摆也跪下。
皇帝是深知道这对祖孙行事总是出人意料,但此刻想破头也不知道他们又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要知道老侯爷的骨头可硬得很,能主动跪下求恕罪,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萧佑也是不懂,着急地看向萧天洛,萧天洛给他一个心安的眼神。
“到底何事?”皇帝有些急了。
“陛下,今日久儿有出手,不过斩断香烛之人并非是她,她恐怕是与梅庄主提前互通过消息,所以才在紧要时刻出手相助,只是这件事情背后……”
皇帝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久儿出手,久儿不是站在女眷中,如何出手?
等等,皇帝突然转身,不敢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后知后觉的冲击让这位帝王也哑然失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难不成,难不成?!
就算是皇帝,历经百战,又见识过多少计谋,此时也是失声笑了,好一个宣武侯府啊!
萧天洛也是在祖父跪下之后才反应过来,大小姐的这个秘密涉及颇广,那可是欺君的大罪,身体好了可以解释为成婚后生了孩子对体质的改变,民间也有这种说法。
但是身藏功夫,暗藏内力,这件事情捂得水泄不通,一旦暴露就很难解释从前病弱。
这件事情终究是个大麻烦,一直悬在老侯爷的心上,今日久儿也算是立下大功,刚好可以功过相抵,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此时不挑明,更待何时!
萧天洛的心今天是是一波三折,还没从刚才的变故里走出来,就面对祖父的突然破明。
他这颗心脏啊,也得亏自己没有严重的心脏病,不然要被吓死了。
“好,好,好,你们可真是,”皇帝缓过劲来,都顾不上朱则佑被人暗算的事,仔细想了想,说道:“此事云之与他夫人也知情?”
“事实上,正是犬子的主意,”老侯爷直言不讳道:“当初儿媳生产后发现是个女儿,就觉得这个女儿难逃姻缘这一关,所以才斗胆编久儿出生便体弱的谎言。”
萧天洛听得心里直抽抽,是要说实话,但这也说得太过直白,这,这不太好吧?
他咬紧牙关,从前的事情他只知道个大概,也只有祖父知晓细节,也是趁机会能把当年的事情弄得更清楚些了,祖父这么干,也有将他撇出来的意思,祖父开口,他就能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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