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的车筐里还沾着刚送完外卖的油星子，林凡刚把最后一份麻辣烫递给写字楼里的白领，裤兜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他单手扶着车把，腾出另一只手划开屏幕，“老黑”两个字跳了出来。
按下接听键的瞬间，老黑爽朗又带着点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凡子，别接单了！站点这边快下班了，赶紧过来打卡，咱们还得去超市买野炊的食材！”
林凡看了眼手机后台里还在闪烁的新订单提示，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野炊的事终究是躲不过去。
林凡对着电话应了声“马上到”，手指在屏幕上点下“停止接单”，然后拧动车把手，电动车朝着站点的方向疾驰而去。
秋日的晚风卷着街边烤红薯的香气吹在脸上，可林凡心里还惦记着口袋里锦盒的重量，只能先把对长春丸的好奇压在心底。
到站点打卡时，老黑已经背着帆布包等在门口了。
他空荡荡的右袖管被别在腰间，左手拎着两个空购物袋，见林凡过来，笑着晃了晃袋子：“走，去我们站点对面的惠民超市，那的肉新鲜，还比菜市场便宜。”
两人并肩走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黑还在絮絮叨叨地念叨：“凡子，待会儿我们还要买点蔬菜，总不能光吃肉，木小姐和叶小姐，肯定我们大老爷们儿的这么喜欢吃肉的。”
林凡听着，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原本对野炊的抵触，倒被这烟火气冲淡了几分。
超市里人来人往，老黑推着购物车，指挥着林凡往生鲜区走。
结账时，购物袋沉甸甸的，林凡拎着两大袋食材，老黑用仅有的右手拎着剩下的，两人脚步匆匆地往家赶。
一进门，老黑就把食材往厨房的操作台上放，挽起袖子准备干活：“凡子，我负责洗蔬菜、腌肉，切肉的活儿就交给你了，我这一只手，握刀不稳。”
林凡应了声，从置物架里拿出菜刀，先把五花肉切成薄厚均匀的片，又把牛肉切成块、羊肉切成条，刀刃在砧板上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老黑则在一旁仔细地清洗蔬菜，金针菇撕成小撮，土豆切成滚刀块，青椒去籽切块，一边洗一边还兴致勃勃的说道：“腌肉的时候多放点孜然、辣椒粉，再加点料酒去腥，明天烤出来才香。”
等两人把所有食材都处理好，装进保鲜盒放进冰箱时，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老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搞定！明天早上直接拿出来烤就行，省事儿。”
林凡点了点头，心里却早已惦记起了那枚长春丸。
待老黑去洗澡后，他立刻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上门，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紫檀木锦盒，放在书桌上。
台灯的光洒在锦盒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林凡深吸一口气，打开锦盒，一枚通体乌黑的药丸静静躺在里面，表面光滑得像黑曜石，和上次在樊总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捏起药丸，凑到鼻尖闻了闻，有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的药香，没有任何异样。
可林凡心里清楚，这药丸绝没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林凡定了定神，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切成两半……
就在刀刃划过药丸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猛地钻进鼻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膻，和之前的药香截然不同！
这让林凡心头一震后，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如此！”
他凑到灯下仔细观察，只见药丸的内核处，隐隐泛着一丝暗红色的痕迹，那股血腥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不死族怪物的精血！”
林凡瞬间反应过来，上次没发现，是因为这精血被巧妙地融入了药丸内核，外面裹着厚厚的药粉。
他仔细分辨着血腥味的浓度，心里有了判断。
这应该只是普通不死族怪物的精血，不是亲王的，否则血腥味会更重，也更难掩盖。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林凡捏着切开的药丸，眼神变得冰冷。
永生堂就是用这种手段，把不死族的精血混入药丸，包装成能包治百病的神药。
林凡捏着切开的药丸，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可心底却泛起一阵寒意。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不死族。
那看似能带来“生机”的暗黑色液体里，藏着的是足以让人类彻底异化的恐怖病毒。
这种病毒会像无形的藤蔓，悄悄钻进人体的每一个细胞，缠绕住每一段基因，在不知不觉中改写生命的轨迹。
它会让受损的细胞快速修复，让疲惫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可这“生机”的代价，却是一步步沦为嗜血的野兽。
到时候，人类的理智会被原始的欲望吞噬，三餐的熟食会变得索然无味，只有新鲜的生肉才能满足味蕾，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会渐渐被嗜血的红光填满。
更可怕的是，这种变异还伴随着所谓的“不老不死”，一旦彻底异化，就会成为永远徘徊在黑暗里的怪物，人不人、鬼不鬼，只能在无尽的饥饿中挣扎。
最可怕的是，不死族的怪物，对人类的血肉情有独钟！
林凡盯着药丸内核那丝暗黑，眉头越皱越紧。
以他对不死族的了解，这枚长春丸里顶多只藏了一滴普通怪物的精血。
要想让一个正常人彻底变异，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
就像癌症从初期到晚期的缓慢侵蚀，刚开始只是精神变好、身体硬朗，谁都不会怀疑这“健康”背后的阴谋，可等察觉到不对劲时，身体早已被病毒彻底掌控，再也回不了头。
可若是吃得多了，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一颗接一颗的长春丸，会像催化剂一样加速变异的进程，原本需要十年的时间，可能一年就会走完。
最让人心惊胆战的是，这种变化从吃下第一颗药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不可逆。
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
想到这里，林凡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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