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草叶上凝成细冰时,张铁柱发现冰瑶没来参与晨练。往常这个时辰,她总会准时出现在崖边的空地上,白衣胜雪,长剑划破晨雾的声响比鸡鸣还要准时。
“她该不会是走了吧”胡媚儿往冰瑶暂住的山洞瞥了眼,洞口挂着的玄冰帘纹丝不动,不像有人进出的样子。自从三天前冰瑶教他们掌握聚灵阵的诀窍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缺席晨练。
张铁柱眉头微蹙,青铜碎片在怀里微微发烫,传递来一丝微弱的寒意——那是冰瑶体内寒气的共鸣。他快步走到冰瑶的山洞前,指尖刚触到玄冰帘,就觉一股异常的寒气扑面而来,比往日凛冽数倍,带着种病态的滞涩。
“冰瑶”他扬声唤道,洞内没有回应,只有隐约的呼吸声传来,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张铁柱心一紧,挥手打碎玄冰帘,寒气裹挟着药草的苦涩扑面而来,让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冰瑶蜷缩在石床的干草堆上,素白的劲装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她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原本清澈的浅眸紧闭着,长睫上凝着细碎的冰珠,显然是寒气侵体引发了旧疾。
“怎么回事”胡媚儿紧随其后,看到冰瑶的样子吓得捂住嘴,“她不是宗师境吗怎么会病成这样”
张铁柱探了探冰瑶的额头,触手冰凉,却又隐隐透着股灼热,是寒极生热的征兆。“她修炼的寒冰功出了岔子,”他解开冰瑶的衣襟,露出她心口的位置,那里凝着层薄冰,冰下的肌肤泛着青黑,“聚灵阵引动的阳气与她体内的寒气相冲,她又强行压制,才会寒气反噬。”
冰瑶在这时悠悠转醒,浅眸半睁,看到张铁柱的手停在自己心口,瞬间泛起寒意,挥手就想推开他。可她此刻浑身无力,手腕刚抬起就软了下去,只能咬着唇低斥:“放肆!”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张铁柱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金色真气缓缓注入,试图中和她体内乱窜的寒气,“你的寒毒已经侵入心脉,再拖下去会伤及根基。”
真气入体的瞬间,冰瑶像被火烫到般瑟缩了一下,苍白的脸颊泛起痛苦的红晕。她体内的寒气与张铁柱的阳气激烈冲撞,在经脉里掀起惊涛骇浪,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张铁柱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忍着点。”张铁柱的声音沉而稳,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搭在脉门处,细细探查寒毒的走向。冰瑶的脉搏细弱而急促,像受惊的小鹿在乱撞,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冰碴般的滞涩感。他能感觉到她体内的寒气形成了一个坚硬的冰核,就藏在丹田深处,正是这次反噬的根源。
“这是……冰蚕寒毒”张铁柱瞳孔微缩,在古籍里见过这种毒的记载——隐士家族为了提升修炼速度,常会用特殊法门在体内豢养寒毒,以毒攻毒催进功力,却也埋下隐患,一旦遇到阳气冲击就会爆发。
冰瑶咬着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张铁柱近在咫尺的脸,他专注的神情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的阴影在眼下投出淡淡的轮廓,竟让她心头莫名一颤,连寒毒带来的剧痛都减轻了几分。
“必须把寒毒逼到体表,”张铁柱收回真气,掌心已覆上一层白霜,“我的阳气能克制寒毒,但过程会很疼,你……”
“动手吧。”冰瑶闭上眼,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知道张铁柱说的是唯一的办法,寒冰功修炼到宗师境,寻常药物根本无法化解寒毒反噬,唯有借至阳真气强行逼毒。
张铁柱深吸一口气,将青铜碎片贴在冰瑶心口。碎片的能量顺着肌肤渗入体内,与他的金色真气汇合,形成一股温和却坚韧的暖流,缓缓包裹住丹田处的冰核。冰瑶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浸湿了鬓发,却始终没再发出一声痛呼。
胡媚儿在一旁煮着药汤,药罐里的“暖阳草”咕嘟作响,散发出辛辣的暖意。她看着冰瑶痛苦的样子,心里既担心又佩服——这看似清冷的女子,骨子里竟如此倔强。
半个时辰后,冰瑶的眉心渐渐渗出黑色的汗珠,带着刺鼻的寒气。张铁柱见状加快了真气运转,金色气流如潮水般冲击着冰核,终于在一声轻响中,将冰核从丹田逼至左肩。那里的肌肤瞬间鼓起一个青色的包块,像有活物在皮下蠕动。
“就是现在!”张铁柱抽出匕首,在包块上方划开一道小口。黑色的毒血喷涌而出,落在地上瞬间凝结成冰珠,散发出刺骨的寒意。冰瑶痛得浑身痉挛,下意识地抓住了张铁柱的手臂,指甲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留下几道血痕。
张铁柱忍着痛,继续用真气逼毒,直到毒血变成鲜红色,才终于松了口气。他撕下衣角帮冰瑶包扎好伤口,刚要起身,却被她猛地拉住。冰瑶的浅眸里水汽氤氲,带着未散的痛楚和一丝异样的光彩,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心底去。
“为什么……要救我”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隐士家族的人从不轻易相信外人,更何况是需要如此亲密接触的疗伤。
张铁柱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避开她的目光:“大家住在一起,总不能见死不救。”他的手臂还残留着被她抓过的痛感,却奇异地不觉得反感,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胡媚儿端着药汤进来时,正看到两人相握的手,还有冰瑶脸上未褪的红晕。她眼珠一转,把药碗往石桌上一放:“药好了,趁热喝。我去看看八珍鸡跑哪去了,你们……慢慢聊。”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就像阵风似的溜了出去。
山洞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药汤的辛辣香气与冰瑶身上的寒气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张铁柱想抽回手,却被冰瑶握得更紧,她的指尖冰凉,掌心却带着薄汗,显然也很紧张。
“谢谢你。”冰瑶的声音很轻,浅眸里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许,映出张铁柱有些狼狈的样子,“隐士家族的人,从不欠人情。”
“不用放在心上。”张铁柱的喉结轻轻滚动,目光落在她微敞的衣襟处,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真气运行的淡金色痕迹,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慌忙移开视线,“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别走。”冰瑶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挽留。她松开他的手,却顺势抓住了他的衣袖,“我……有点冷。”
张铁柱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睫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冰瑶身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脖颈,触到细腻的肌肤,两人都像被电流击中,猛地一颤。
外袍上的皂角香混着张铁柱的体温,像层温暖的屏障,驱散了冰瑶身上的寒意。她往袍子里缩了缩,浅眸半睁半闭,看着张铁柱近在咫尺的侧脸,突然轻声道:“你的真气……很暖。”
张铁柱的呼吸一滞,低头时正好撞进她的眼眸里。那里不再是冰封的湖面,而是映着星光的清泉,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越来越近,能闻到她发间清冷的香气,混着药汤的辛辣,竟格外诱人。
当唇瓣相触的瞬间,冰瑶的身体彻底僵住。张铁柱的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羽毛拂过冰封的湖面,激起圈圈涟漪。她的唇很凉,却带着种奇异的清甜,让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冰瑶起初是抗拒的,身体紧绷得像块玄冰,可渐渐地,她放松下来,睫毛轻轻颤动着,双手缓缓环住张铁柱的脖子。这个吻带着金色真气的暖意,融化着她心底积攒多年的冰霜,让她第一次尝到了不同于寒冰功的、另一种炽热的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张铁柱才缓缓抬起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冰瑶的脸颊泛着从未有过的红晕,浅眸里水光潋滟,像盛着一汪春水。“张铁柱……”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懂的欢喜。
张铁柱没说话,只是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冰瑶的身体很轻,像片羽毛,却又带着玉石般的温润。他能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山洞外传来胡媚儿哼着小调的声音,还有八珍鸡咯咯的叫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好好睡一觉,”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醒了就好了。”
冰瑶“嗯”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外袍的暖意和他胸膛的温度包裹着她,让她紧绷了三十年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很快就沉沉睡去。
张铁柱抱着她,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想起刚遇到冰瑶时,她像块拒人千里的玄冰,冷得让人不敢靠近,可此刻,她依偎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或许隐士家族的人都习惯了孤独,或许寒冰功修炼者都不懂温情,但此刻,在这个小小的山洞里,在他的怀抱里,冰瑶只是一个需要温暖的女子。
张铁柱收紧手臂,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静静地抱着她,听着洞外的风声和胡媚儿的歌声,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
寒毒也好,隐士家族的规矩也罢,都比不上此刻怀里的温度重要。
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她醒来,直到夕阳西下,直到月色爬上洞口的玄冰帘,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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