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内,烛火摇曳,将黑牙脸上那清晰无比的恐惧映照得如同鬼魅。
黑牙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裂,他下意识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仿佛那无形的扼杀感至今仍残留其上,“我忽然感觉......感觉脖子猛地一紧!”
他的瞳孔因回忆而剧烈收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感觉,好像......好像真的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喉咙!”“我......我瞬间就喘不上气了,眼睛猛地往外凸,嘴巴徒劳地张大,肺里像着了火一样烧灼,脑子因为窒息开始发昏,眼前一阵阵发黑......”
黑牙的双手无意识地在自己脖颈前抓挠着,仿佛要撕开那并不存在的束缚。
“我想挣扎,想喊叫,可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手脚软绵绵的,根本动不了分毫!就像......就像一只被扔上岸的鱼,只能绝望地感受着生命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死定了......”
苏凌和周幺都屏住了呼吸,静室内只剩下黑牙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窗外狂暴的雨声。
“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的前一瞬,我......我好像听到孔大人发出了一声惊恐的低呼。”
“孔大人他......他肯定是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看到了我那种濒死的惨状。然后,我就听到他......他几乎是用爬的,朝着神像方向猛地扑倒,不顾一切地‘咚咚’磕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都吓得变了调,尖声喊道:‘老祖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老祖!此子杀不得!晚辈有下情回禀!有天大的缘由!求老祖暂息雷霆之怒,听晚辈一言!’”
“‘若......若听完晚辈的陈述,老祖仍觉得此子罪该万死,那......那要杀要剐,晚辈绝无半句怨言,更不敢阻拦分毫!求老祖开恩!’”
黑牙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不知是对孔鹤臣这番急切求情的感慨,还是对自身命运操于他人之手的悲哀。
“孔大人喊完这些话,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只是不住地磕头。”
“也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脖子上那恐怖的无形压力,骤然消失了!就像它出现时一样突兀!”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再次体验到了那一刻劫后余生的痛苦。
“咳咳......我......我猛地弓起身子,像离水的鱼重新回到水里一样,张大嘴巴,贪婪地、拼命地呼吸着那冰冷而充满霉味的空气!”
“咳咳......因为吸得太急,又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我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整个人虚脱了一样,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软倒在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只剩下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
静室内一片寂静,只有黑牙仿佛脱力般的喘息声。
苏凌的眉头紧锁,周幺的呼吸也明显粗重了几分,显然都被这无形夺命的诡异手段所震慑。
死寂并没有持续太久。
黑牙缓过一口气,继续用虚弱的嗓音道:“我瘫在地上,还没完全从濒死的恐惧中回过神,就听到那空洞、沙哑的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和依旧凛冽的杀意,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声音说......‘哼,聒噪!孔家小子,你,进来。’”
“进来?”
苏凌一直凝神静听,此刻忽然开口,打断了黑牙的叙述。他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锐利而疑惑的光芒。
“他让孔鹤臣‘进来’?进哪里去?那座宫殿......当时除了你们跪拜的大殿,还有别处可去?或者说......”
苏凌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黑牙,投向那回忆中幽深诡异的荒废宫殿,喃喃低语,又像是在询问黑牙,也像是在问自己。
“那尊神像之后,莫非......另有洞天?”
黑牙缓缓点了点头,粗粝的嗓音带着一丝追忆往事的恍惚,继续向苏凌讲述那夜荒殿中的离奇经历。
“苏大人猜得不错......”黑牙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再次被那夜的诡异气氛笼罩,“那尊......那尊鳄首人身的邪异神像,它......它后面确实另有乾坤!”
“我当时瘫在地上,刚从那濒死的窒息感里缓过一口气,就听到那声音让孔大人‘进来’。我正心里疑惑,这破败大殿除了我们所在之处,四面都是墙或者黑暗,能‘进’到哪里去?”
“可就在我念头刚起的时候,”黑牙的语速不自觉的加快,带着身临其境的紧张,“忽然听见一声......一声极其沉闷、空洞,又像是巨大岩石摩擦的‘轰隆’声,那声音......不像活物发出的,倒像是什么沉重无比的机关被启动时,发出的那种滞涩又带着回音的叹息!”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下意识地比划着。
“然后......然后我就看到,那尊高大狰狞的鳄首神像,它......它竟然动了!不是被风吹动,也不是幻觉,是整个底座连着神像本身,朝着左边......缓缓地、沉重地移动了起来!”
“它就那么......活生生地在我眼前挪开了!我吓得魂都快飞了,整个人缩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那感觉......就好像你一直以为只是个死物的石头雕像,突然之间......活了过来,变成了真正的、择人而噬的怪物!”
苏凌静静地听着,指尖在扶手上轻轻点动,眸中神色幽深难测。
就连一向沉稳如山的周幺,此刻眉头也锁得更紧,显然这神像自移的诡谲景象,也超出了他的寻常认知。
“可孔大人......”黑牙的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他看到神像移动,非但不怕,脸上反而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如蒙大赦的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兴奋!就好像......他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要找的地方,见到了想见的人一样!”
黑牙继续描述道:“孔大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官袍上的灰尘,他转过头,看着我,语气急促却带着一种安抚,‘小友,你便在此安心等候,哪里也不要去。我进去面见老祖,陈明情由,去去便回。’”
“这时,神像已经移开了约莫一人多宽的缝隙,”黑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指向自己身前的地面,仿佛那密道入口就在眼前,“它身后......原本是墙壁的地方,竟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那洞口往下,是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深不见底!”
“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那里面......黑暗得像是一滩凝固了的、粘稠的墨汁,还在不停地翻滚涌动。一股比大殿里还要浓重十倍、冰冷刺骨的阴森寒气,混合着极其浓烈的水腥味和腐朽气,不断地从洞口里‘呼呼’地往外冒,吹得人汗毛倒竖!那石阶一路向下,隐没在无尽的黑暗里,根本不知道通向多深的地底......就好像......是直通幽冥的入口!”
“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看到孔大人真要走进那鬼地方,我猛地从地上挣扎起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声音发颤地劝他,‘孔......孔大人!这......这地方太邪门了!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凶险!您......您身份尊贵,何必亲身涉险?要不......要不我们改日再来?’”
“孔大人被我拉住,停下脚步,转头看了我一眼。”黑牙模仿着孔鹤臣当时的神情,那是一种混合着决然、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的复杂表情。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在摇曳的火折子光芒下,显得有些诡异。他说,‘既来之,则安之。小友,安心在此等候便是。’”
“说罢,他轻轻但坚定地拂开了我的手。然后......”
黑牙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力感。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拉皱的衣袖,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毫不犹豫地,一步就踏入了那向下延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密道之中!”
黑牙的瞳孔微微放大,声音低沉道:“他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被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吞没了!连脚步声都听不到,就好像......那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
“而就在孔大人身影消失的刹那......”
黑牙的叙述陡然变得急促。
“那空洞、沉重的‘轰隆’声再次大作!那尊鳄首神像,又开始缓缓地、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右边移动回来!”
“不过几息的功夫,神像就严丝合缝地移回了原位,将那幽深恐怖的密道入口,彻底地、完美地遮挡住了。大殿里......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剩下那三炷香还在微弱地燃烧,还有我......我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冷汗直流。”
黑牙抬起头,看向苏凌。
“苏大人......您说,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这皇宫大内,荒废宫殿之中,一尊如此邪异的神像背后,竟然会藏着一条通往未知地底的密道?这......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那下面......住的又到底是何方神圣?”
苏凌听完黑牙的讲述,眼中虽也掠过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笃定的深沉。
他缓缓摆手,指尖在微凉的青瓷杯沿划过一道弧线,声音平静如古井:“大晋国祚绵延六百载,这皇城禁宫历经的风雨,比史书记载的更甚。几度易主,几番血洗,宫阙深处藏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倒也......算不得稀奇。”
黑牙闻言,点点头又道:“孔大人......他一走进那密道,神像移回原位之后,整个大殿......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苏大人,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死寂。”
“是那种......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突兀,好像随时会被无边黑暗吞没的、绝对的寂静。没有光,只有无边无际的、浓得化不开的黑。阴冷和潮湿的感觉,不再是丝丝缕缕,而是像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浩浩荡荡地涌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那时......才十五岁,刚经历了家破人亡,身心本就脆弱得像张破纸。没过多久,两条腿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咯咯’作响,冷,怕,那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寒意和恐惧,根本抑制不住。”
苏凌静静听着,目光落在黑牙那双因用力握拳而指节发白的大手上,能想象一个半大少年在那等环境下的无助。
“我......我实在撑不住了。”
黑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屈辱和后怕。
“所有的硬撑,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都被恐惧冲垮了。我张开嘴,想大声喊叫,想喊孔大人,想喊救命,想喊什么都行......可是......”
“我用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可发出的声音却小得可怜,又干又哑,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这宫殿......这鬼地方,它好像是个能吸音的无底洞,我拼尽全力喊出的声音,被那沉沉的黑暗给吞没了。”
“我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后......最后只能连滚带爬地缩到了那个破烂的神龛底下,那个角落似乎能给我一点点可怜的庇护。”
“我用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可就算这样,身体还是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根本停不下来。”
“更可怕的是......我不经意间一抬头,”他的声音陡然绷紧,“正好......正好对上了那尊鳄首人身神像的脸!它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明明知道那是石头刻的,可在那绝对的黑暗和死寂里,我总觉得......总觉得它那双空洞的眼窝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充满了嗜血和杀戮的欲望!它好像......突然活了过来,有了灵识,那张布满锯齿的巨口随时会张开,下一刻就要扑下来,把我撕成碎片,嚼得骨头都不剩!”
他猛地闭上眼,用力摇头,仿佛要甩掉那恐怖的幻象。
“我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看了。只能死死闭上眼睛,把脸埋进膝盖里。耳朵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我自己粗重混乱的呼吸和心跳。四周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冷意,让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人世间,而是......而是掉进了阴曹地府,在幽冥河里沉浮。”
静室内,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苏凌凝重的脸庞和周幺紧锁的眉头。
“那时候......我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
黑牙的声音带着挣扎道:“跑!什么都不管了,拼了命跑出这鬼地方,离开这可怕的皇宫,离得越远越好!”
但他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混合着痛苦、倔强和一丝茫然。
“可是......我不能啊!孔大人还在那不见天日的地底密道里,生死未知。他是我的恩人,是我唯一的希望。我还要拜师,要学天下最厉害的功夫,我要报仇......我全家上下几十口的血海深仇,还指望着我能有出息......我要是就这么像个懦夫一样逃了,一切......一切就真的都完了,彻底成空了。”
黑牙抬起头,看向苏凌,眼中是历经磨难后的沧桑,他扯动脸上狰狞的疤痕,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苏大人,您能想象吗?那样一个又小又瘦、单薄得像根芦苇的少年,就那样孤零零、无助地蜷缩在神龛下的角落里,紧紧闭着眼睛,用最后一点可怜的倔强,对抗着无边无际的恐惧。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嘴唇也被自己咬破了,满嘴都是血腥味......那种煎熬......那种每一息都像在油锅里煎炸、在刀山上翻滚的滋味......”
“说实话......那种独自面对未知恐怖、心灵被一点点碾碎的痛苦,比当初亲眼看着家被烧光、亲人倒在血泊里......还要难受,还要绝望。”
半晌,黑牙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就在我,脑子昏沉,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时候......”
“那个......那个空洞、沙哑、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又在大殿上空响了起来!”
“那声音说......‘小娃娃,心性倒是不错,熬得住这份孤寂恐惧......你也,进来吧!’”
“我......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黑牙的脸上露出当时的茫然。
“我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反应过来‘进来’是什么意思。”
“然后,那熟悉的、沉闷如巨石摩擦的‘轰隆’声再次响起!那尊鳄首人身的邪异神像,又一次......朝着左边缓缓移开了!它身后,那条通往地下的、散发着阴寒气息的密道入口,再次显露出来。”
“我瘫坐在角落里,呆呆地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好半晌都没动弹。心里有无数个念头乱窜,进去?为什么让我进去?孔大人怎么样了?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想朝着里面问一句孔大人的安危,可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敢吐出来。那声音的主人......太可怕了,我生怕哪句话说错,又招来杀身之祸。”
“可最终,我咬了咬牙,我想,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朝着那密道入口挪去。”
“我刚刚走过神像原本矗立的位置,踏入洞口边缘的阴影时,身后的‘轰隆’声再次大作!”
“那尊神像,以不可阻挡之势,缓缓地、严丝合缝地移回了原位!最后一线来自外面大殿的、微弱的几乎不存在的天光,也被彻底切断消失了。”
“那一刻,”黑牙深吸一口气,“我明白,退路......已经彻底断了。我被完全封闭在这未知的地下空间里了。”
“说来也怪,”黑牙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而释然的弧度,“当退路彻底消失,知道自己只能向前,不能后退的时候,我突然......不怕死了。”
“我当时想,如果......如果真就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或许......或许也不是坏事。至少,死了就能去阴曹地府,说不定......就能见到我爹,我娘,还有我阿姐了......我们一家人,就能在下面团聚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反而踏实了。不再犹豫,不再恐惧,我迈开步子,朝着那向下延伸的、深不见底的密道深处,大步地、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黑牙顿了顿,开始回忆密道内部的景象,语速平缓却带着沉重。
“那密道里面......比从外面看更加幽暗,更加潮湿。石阶陡峭,蜿蜒向下,不知尽头在何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化不开的水腥味和千年尘土的气息,吸进去鼻子发酸。脚下是湿滑的、长满滑腻青苔的石阶,很多地方已经破损不堪,必须非常小心才能站稳。”
“两侧的石壁也是湿漉漉的,不断有冰冷的水珠渗出来,顺着墙壁滑落,滴答作响,在这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越往下走,寒气越重,那是一种能穿透衣物、直刺骨髓的阴冷。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别的动静,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仿佛要将人彻底吞噬。”
“我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黑牙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几乎要筋疲力尽了。”
“忽然......我发现前面极深处的黑暗,似乎......淡了一些?好像有微弱的光线从前面透过来!”
“我加快脚步,几乎是踉跄着朝那光亮处奔去。转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
他仿佛再次看到了那地底奇观,眼中流露出震撼。
“那是一个......极其宽阔的地下空间,比上面的破败大殿还要大上许多倍!空间的中央,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水潭,潭水是那种......幽深得近乎墨蓝色的颜色,静静地躺着,不起一丝波澜,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孔大人......他就站在水潭边上,背对着我,身形显得异常恭敬,甚至是谦卑,微微低着头,垂手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
“而水潭的正中,矗立着一根......一根极高大的石柱!通体似乎是一种暗色的玉石雕成,上面盘绕雕刻着一条巨大的......蛟龙!”他顿了顿,仔细修正道:“龙柱的顶端,还雕刻着巨大的龙头......不,更准确地说,那不是真正的龙首,是蛟龙头!独角,吻部更显凶戾,鳞甲狰狞。”
“那盘龙柱上,还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而神秘的铭文符号,那些符号......一闪一闪的,散发着幽幽的暗金色光芒,将整个地下空间映照得光影诡谲。”
苏凌听到这里,尤其是“蛟龙头”“暗金色铭文”这些关键词时,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丝“果然如此”的锐光,心中那个盘旋已久的谜底似乎终于清晰了起来。但他并未立即点破,只是神色更加专注地继续聆听。
“而就在那蛟龙柱下方,靠近水面的石阶上......”
黑牙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混合着敬畏、恐惧和一丝茫然。
“我......第一次见到了,我那位师尊。”
黑牙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意味。
“那个人......”
他又顿了顿,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至今仍无法准确描述。
“不,说是‘人’......其实更准确地说,那......那是一团......会飘动的、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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