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纭笑了笑。
刘嘉佳见她态度淡淡，便不敢再纠缠，匆匆跑掉了。
顾纭往班级里走。
她路过操场时，瞧见有人围观一辆汽车爆炸了。
她顿住，踮起了脚尖。
只听到人群里传来阵阵尖锐的哀嚎。
顾纭蹙眉。
她的脚底像扎了根般，挪不动。
她望着那边。
爆炸的汽车是辆银灰色的宾利轿车，已经燃烧起熊熊烈焰，四周弥漫起呛鼻的烟雾。
顾纭屏住了呼吸。
那边的惨状让她不寒而栗。
她想，她永远不可能承受那种疼痛。
她捂住了嘴巴，眼泪夺眶而出。
她蹲了下来，抱住了头，浑身发抖。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件发生？
她一辈子都不会想明白。
顾纭从那次之后，就变得很害怕。
她更加讨厌王泽，讨厌任何男生。
王泽对她依旧彬彬有礼。
他是个绅士，对待陌生的人总是保持距离。他也不和女生交谈，不管是同性，或者是异性。
顾纭觉得，他应该很孤僻吧……
她不由想起了他的身份。
“王先生。”顾纭突然主动喊他，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又疏离的氛围。
王泽抬头，略微诧异看向了顾纭。
“顾老师，有事吗？”他微笑着，温润俊雅。
他的笑容，仿佛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顾纭的脸色稍霁，露出浅笑。
“有一点。”顾纭道，“晚饭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
“那行。”顾纭道，“你定地址。”
王泽就把餐厅地址告诉了顾纭。
顾纭当即决定，请他吃饭。
两人约了晚上七点，地点在一家西餐厅，环境幽静。
顾纭去了趟洗手间，顺便补了妆。
出来的时候，她看到王泽还在等她。
她冲他歉疚笑了笑。
王泽微愣，旋即也冲她笑笑。
顾纭感激。
她和王泽一块儿去赴宴。
到达酒店时，已经七点三十分。
服务员领着两人往楼上走。
电梯口站了两排迎宾，全部是年轻的姑娘，个个姿容俏丽。
顾纭和王泽出现，瞬间引起了轰动。
“哇，帅哥！”
“这么快就来了，他不会是特意赶来的吧？”
“他身边那位女士，也很漂亮啊……”
王泽和顾纭都没理睬众人的议论纷纷，径直往上走。
顾纭心想，果然和同事说的一样，他不是那么喜欢抛头露面，这样更符合他神秘的气质。
到了订好的包厢门口。
服务员刷卡开门，请两人入内。
包厢布置得高档优雅，桌椅都是木制的，窗户透过玻璃，能够看到外面的夜景。
灯光昏黄。
两人坐下，服务员送来菜单。
顾纭随便点了几个菜，又要了杯咖啡。
王泽点的东西较多。
顾纭问他：“你胃不舒服？”
她看到王泽频繁喝水。
王泽笑了笑：“嗯，昨晚熬夜了。”
他解释道，“我前两天才调休。”
顾纭点头。
王泽的话虽少，但是他很细心，很善良。
这是顾纭的初衷。
她希望自己遇到的所有人，都能像王泽一样善良，而不是冷漠。
“王先生，你是学法律的，那你知道什么是犯罪吗？”顾纭突然问他。
王泽愣住，表情有点僵硬。
顾纭也愣住了。
她没料到，她的这句提问会令王泽紧张。
“犯罪……”王泽喃喃重复。
他沉默了下。
顾纭的心，倏然悬了起来。
她想，难道他不知道吗？
他刚来英国念书不久，他怎么可能知道？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应该早就告诫别人了吧？
“不，我不知道。”半晌，王泽摇头否认。
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顾纭松了口气，唇角浮出了笑意。
“王先生。”她声音柔和，带着几分安慰，“这世上很多事，并非你努力就能改变结局，所以我们不必太苛责自己。”
王泽的笑容更深了。
“嗯。”他答应道。
他似乎懂了顾纭的意思。
他的笑容里，掺杂了几许苦涩。
这顿饭，他吃得比平常慢很多，却吃得极其饱足。
顾纭也陪着他吃完了。
他付了账。
临走前，他又问顾纭：“顾老师，我有个疑惑。”
“什么？”
“你怎么知道，那场车祸是蓄谋的？”王泽问。
顾纭笑了笑。
她没想到，他也关注这件事。
不过，这件事被压了很久了，顾纭猜测可能有媒体在报道此案，所以她才有所耳闻。
“我听人提到的。”顾纭道。
她并不想多说。
因为她也不清楚这些。
这个社会上，有很多阴暗，有很多丑陋。每天都有无辜的人死亡，也有幸存者悲恸欲绝、伤心欲绝。
这些，都是命运造成的，与他人无尤。
王泽点点头，没有追问。
“谢谢您今天请客。”王泽道。
“不用客气，我还有点公事需要处理。”顾纭笑道，“我们改天聊。”
说罢，她转身进了电梯，离开了餐厅。
她回到办公室，整理资料，准备下班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笔记本，拎起来的时候，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什么。
低眸一瞧，竟是个精致的小首饰盒。
顾纭怔了片刻，将首饰盒放在一旁，继续收拾自己的笔记本。
收拾好后，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了父亲的病情。
顾纭没想到，父亲恢复得很好，已经出院了。
她叮嘱父亲好好养病。
挂了电话，她心绪翻涌。
这是谁送的首饰？
是谁给父亲寄了钱，又为什么寄给父亲呢？
是有什么目的吗？
父亲最近没什么事。
顾纭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却找不到答案。
第二天傍晚，王泽再次来到了医院。
他来探视父亲。
父亲正在输液，看见王泽来了，脸上浮出笑容。
顾纭在一旁帮忙削苹果。
王泽跟父亲闲聊了几句，就问父亲：“您身体最近如何？我最近工作挺忙的，没空过来看您，您千万别怪我。”
父亲摆摆手，说没事。
然后，他问：“你们俩的婚期订了吗？”
顾纭的手指一颤，苹果差点削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她急忙稳住手。
王泽倒很坦然，笑着回答：“订了，下月初六。”
父亲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很欣慰：“真棒。你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王泽笑了笑，没有接话。
两人寒暄片刻，就各自离开了。
顾纭一个人留在医院。
她拿着王泽的名片发呆。
她犹豫了片刻，拨通了王泽的号码。
对方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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