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进握住叶晨的手,目光却扫过桌上摊开的歌词和曲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松开手,转向了钟望阳,半开玩笑的说道:
“老钟啊,你可不够意思。这么好的本子,居然连个竞争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钟望阳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因为谢进最先找到他商量小说《少年犯》影视改编事宜的。两人本就是相识多年的好友,谢进在拍完电影《青春》后,一直处于空窗期,在寻觅优秀的作品,叶晨的作品就这样冲进了他的视线。
叶晨曾经听钟主编说起过这件事,不忍见他为难,于是开口解释道:
“谢导,这件事不怪钟主编,是我主动选择了张梁导演和汪婧竹老师。”
谢进的眉毛一挑,目光转向了叶晨,开口问道:
“哦?能告诉我原因吗?”
会客室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汪婧竹有些不安地看了丈夫一眼,张梁则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的迎向谢进的视线。
叶辰不急不躁地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语气平静的说道:
“谢导的作品我都看过,您擅长宏大叙事和革命题材。但是《少年犯》需要的是另一种触感,它需要导演能够蹲下来,与那些迷途少年平视,感受他们最细微的情绪波动。
而张梁导演,他是从演员转型的,更能理解表演者的心理。更重要的是,他和汪老师提出的改编方案,与我的创作理念高度契合。”
谢进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作品风格如此了解,沉默片刻他突然笑了,说道:
“有意思啊,年轻人,你不仅会写小说,还会写歌,现在连导演该拍什么风格都懂?”
钟望阳感受到了老友的不愠,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老谢,叶晨同志没别的意思……”
“不,老钟。”
谢进摆了摆手,打断了老友的话,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叶晨,说道:
“我想听听他完整的想法,叶晨同志,既然你拒绝了上影厂,选择了珠影厂,想必对这部电影有很特别的构想吧?”
不得不说,谢进作为华夏第三代导演的领军人物,整个人真的是蛮有气势的。可惜他遇到的是个挂逼,叶晨饶有兴致的迎上谢进的目光,不卑不亢的回道:
“确实,有些想法可能比较大胆。”
“哦?说来听听?”
谢进也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年轻人了,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张梁想帮着叶晨解围,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谢导,我们刚才正在讨论——”
“我想听作者本人说。”
谢进丝毫没有给张梁面子,温和但坚决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会议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叶晨深吸了一口气,将之前提出的“真实少管所拍摄”和“启用真正少年犯出演”的想法再次阐述了一遍,这次说的更为详细。
谢进听完后,眉毛紧锁,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用真正的少年犯演戏?这也未免太冒险了!他们能记住台词吗?能配合拍摄吗?万一出了安全问题谁能负责?”
“所以这次的拍摄需要劳改局的全力配合和专业指导!”叶晨回道。
谢进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后说道:
“劳改局懂什么拍电影?各种敏感题材,应该用专业的演员在摄影棚里拍摄,这样才既安全又可控。”
一旁的汪婧竹,显然,刚才是被叶晨说服了,站在他这边忍不住插话道:
“谢导演,但是那样会失去真实感……”
“真实感?”
谢晋笑了,他认真的看了眼汪婧竹,然后回道:
“电影是艺术,不是纪录片。观众需要的是情感共鸣,不是100%还原现实。”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晨,此时突然对着谢进发问道:
“谢导,不知道您看过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吗?比如《偷自行车的人》?”
谢进被问的愣住了,这部被评为世界影史十大最优秀影片之一的作品他又怎么会没听过?只不过他没想到叶晨会用这部电影来堵自己的嘴。不过也的确,这部电影的所有演员,全都是非专业的素人,没一个有表演经验,可是这不耽误他的优秀。
谢进迟疑了很久,才有些支支吾吾的回道:
“我当然听过这部电影,但那是在一九四八年那样特殊历史条件下的创作方式,只是个例!”
叶晨耐人寻味的笑了,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轻声说道:
“我们才从嗡嗡嗡过来,又何尝不是在经历百废待兴?罗西里尼用非职业演员,在真实的街道上拍摄创造出了震撼人心的效果。为什么我们不能尝试类似的突破?既然迎来了新的时代,电影语言是不是也该有所创新呢?”
谢进被彻底问住了,他没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对于电影史居然是如此了解,论点也如此的犀利。
张梁然后适时的加入讨论,缓解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谢导,作为一名电影从业者,我理解您的顾虑。但是我和婧竹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案,我们会提前两个月进驻少管所,与这些少年同吃同住,建立起信任关系。拍摄时也会有管教干部全程陪同,最大程度的确保安全。”
汪婧竹知道谢导作为上影厂的坐地户,做糖未必甜,但是做醋却一定会酸,只有最大程度的打消他的顾虑,才能让这部未来注定优秀的作品不至于难产。作为编剧她也补充道:
“谢导,至于表演方面,我们计划尽可能的简化台词,更多的依靠他们的真实反应,就像叶晨同志说的那样,他们不需要“扮演”少年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可以,最大程度上的融入剧情。”
谢进沉默良久,突然看向了叶晨,轻声说道:
“那首主题曲《心声》,你能再唱一遍吗?”
叶晨点了点头,重新拾起吉他。这一次,他演唱的更为投入,歌声在会客室里回荡,仿佛带着那些高强内少年的哭诉和期盼。演唱到副歌的高潮部分时,即便是谢进这位年近六十的老导演,眼角也不由得泛起了泪光。
歌声停止后,谢进长叹了一声,轻声说道:
“我明白了……你们是对的。这部电影太特殊了,换成专业的演员,没有身临其境,很难理解这些少年犯真正的状态。”
所有人都愣住了,谢进站起身走到叶晨面前,郑重的说道:
“小叶,这首歌让我明白了,你想表达什么,这注定不是一部普通的电影,这是一次关于灵魂的救赎。张导,我为我刚才的态度道歉,这个项目确实更适合你。”
张梁整个人都麻了,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连忙说道:
“谢导,您太客气了……”
谢进摆了摆手,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不,我是认真的。我还没顽固到那种食古不化的地步,小叶说的没错,我太拘泥于传统拍摄方法了,你们的这个构想如果真的能实现,将是华夏电影的一次重大突破!”
看到气氛缓和了下来,钟望阳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说道:
“老谢啊,我就知道你能理解!”
谢进神色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放松,他语气严肃的说道:
“但是你们要面对的问题也会比想象的多,审查、舆论、拍摄难度,一点细小的闪失都可能让这个项目夭折。”
叶晨眨了眨眼,适时的表现出了一个年轻人的灵动,说道:
“所以啊,我们才更需要前辈的指导和支持。谢导,您愿意做这部电影的艺术顾问吗?”
会议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叶晨会提出这样的邀请。谢进盯着叶晨看了许久,突然笑了:
“好小子,你不仅胆子大,还很会抓机会啊!”
叶晨笑着挠了挠头,语气真诚的回道:
“都是为了这部电影能拍的更好。”
谢进看着屋内的众人,说实话,这些年他的血早就冷了,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受到这样的热忱。思忖了片刻后,他微微颔首,回道:
“好吧,我答应了。上影厂那边的资源我来沟通,这点面子我应该还是有的,作为身在魔都的制片厂,就当是给本土的电影做些贡献了,只要你们需要,到时候尽管开口。”
谢进的心里很清楚,以这部小说的热度,只要不是导的太差,那么这部电影火遍全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借着这件事和市司法局和劳改局结下香火情,这无论怎么看都是非常划算的,所以比起从中作梗,他更愿意雪中送炭。
事情突然的峰回路转,让张梁情绪很激动,他握住了谢进的手,致谢道:
“太感谢您了,谢导!有了您的指导,我们的信心更足了!”
汪婧竹也连忙道谢,眼中闪着泪光,她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一切都在往顺利的方向发展。
谢进笑着拍了拍张梁的肩膀,轻声说道:
“老张啊,咱们也是老熟人了,用不着谢我,要谢就谢谢叶晨光的那首歌,还有你们的勇气。年轻人,你让我看到了新一代创作者的可能性,这首歌写的真好。”
叶晨心说,呵呵,能不好嘛,要知道这首歌可是让囚歌王子迟志强彻底的打开了知名度,蹭着热度把他的囚歌系列火到了全国。不过在谢进面前,叶晨还是表现的很谦虚,说道:
“谢导您谬赞了,我只是把自己带入到了那些迷失了方向的孩子角度,将内心的感受表达出来。”
谢进饶有兴致地看着叶晨,他对这个年轻人好奇极了,笑着说道:
“是啊,这首歌抓住了那些孩子灵魂深处的呐喊。我只是有些不解,听老钟说你刚参加完高考,作为一个知青,你是怎么能如此深刻的理解少年犯的心理呢?”
这个问题不光是谢进不解,在场的诸位也都很纳闷,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天才?
叶晨的目光微微闪烁,眼神虚眯着看向窗外的梧桐树,轻声道:
“也许……是因为我见到过太多被时代耽误的青春了……”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钟望阳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
“时间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去吃饭了?我已经在锦江饭店订了包间,算是给各位接风洗尘了!”
谢进笑了笑,没有再去纠结刚才的问题,而是对老友调侃道:
“老钟请客的机会可是不多,那今天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
走出编辑部的大楼,魔都的天空已经放晴。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巨鹿路的梧桐树上,投下了斑驳的光影。叶春光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少年犯》的影视化,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在前往饭店的路上,谢进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着叶晨问道:
“对了,小叶,这首主题曲,你们打算找谁来演唱?需要我介绍上影厂乐团的歌手吗?”
叶尘轻轻摇了摇头,有些顽皮的看向了谢导,开口道:
“谢导,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谢进被逗笑了,他还蛮喜欢叶晨这灵动的性格,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朝气,他配合着问道:
“哦?说来听听?”
叶晨舔了舔有些干裂的上嘴唇,轻声道:
“我想让那些出演电影的少年犯自己来唱,他们的声音可能不够专业,但是情绪一定是最饱满和真实的。”
谢进步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
“哈哈哈,好小子!老钟啊,你这回可真是挖到宝了!”
钟望阳也笑了,他的眼中满是欣慰,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景象,轻声说道:
“这部电影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
叶晨在魔都忙碌的时候,妻子贺秀莲没忘记丈夫的嘱托,来到了叶晨师父顾老的科室专程来看望他。然而让贺秀莲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这里遇到了熟人。
这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田福堂。只见他痛苦的捂着胸口,在他的头号舔狗孙玉亭的陪同下,来找顾老开方子来了。
田福堂最近这几个月,糟烂事是一桩接一桩。先是手下的这个舔狗孙玉亭不消停,居然半夜踹寡妇门,和金俊斌的遗孀王彩娥搞在了一起。
最关键的是这种事情你倒是背着点人啊,结果这个倒霉催的居然被金家人给堵在了王彩娥屋里。
依着金俊武的意思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是金家老大金俊文却是义愤填膺,他让俩儿子金富和金强居然把这对奸夫淫妇锁在了屋里。
王彩娥得知后在屋里撒开了泼,对着金家人破口大骂。至于孙玉亭这个怂货被吓得嘴里一个劲的嘟囔着,你们不能这么干,总有个组织呢。
金俊武得知后险些被气的破口大骂,现在这样想要家丑不外扬都做不到了。最可恨的是事情复杂了,你没抓到手腕,把人锁在屋子里,等这俩货穿好了衣服,人家指定会反咬一口的。
于是金俊武把老大家父子俩给叫出了院外,出谋划策让老大金俊文置身事外,然后让大侄子金富去叫民兵队长田海民,告孙玉亭的刁状,说他半夜强暴良家妇女,被金富和金强这对夯货给逮着了。
金富立刻按照二爸的指示,撒丫子跑到田家圪崂找田海民去了。大半夜的这货一边砸门,嘴里一边大声重复着二爸教他的说辞,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不光是吵醒了田海民一家,把街坊四邻也都给吵醒了。
田海民是有些呆,可是他媳妇儿银花脑子灵啊,她直接拦住了要穿衣服的丈夫,反问道,这么大的事不去叫田福堂和金俊山,你算干嘛吃的?能处理的了?真把自个当根葱了?
田海民一听是这么个理,就让门外那个夯货去找田福堂去。这一下子给金富整不会了,但是他记着二爸让他找的是田海民,于是他大声嚷嚷道:
“反正你是民兵队长,我给你说了,你不管,真的遭下人命你要负责!”
随即金富就转身回去了,田海民和老婆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知田福堂,让他拿个主意。
田福堂本来就因为上次金俊斌葬礼被金俊武拿捏的事,跟金家兄弟不对付呢。就让田海民不要管,闹到最后孙玉亭真要是承认了这些腌臜事,那就让他自己兜着,如果他和王彩娥都不承认,那金俊武就有好戏看了。
然而让田福堂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最后这支回旋镖会打到自己脸上。
田海民家的邻居刘玉升和王彩娥娘家有亲戚,听到金富跑来找田海民报案,他没敢耽搁,后半夜偷偷溜出村,赶到王家庄报信去了。
王彩娥的兄弟姊妹听到消息炸庙了,直接动员了本族几十条好汉,操起农具就冲到双水村,两大家族直接就干起来了。
金俊武意识到这无疑是田福堂坐山观虎斗的结果,于是他冲着王家庄的人大声吼道:
“门是大队书记田福堂让关起来的,你们不找他算账,在这里遭什么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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