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的坐标,是一团纯净、柔和、散发着淡淡乳白色光晕的温暖能量体。
它没有固定的形状,如同流动的光,又像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内部透出的温润光泽。
当张煜的意识触碰到它时,能感受到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深沉的悲悯和绝对的依赖。
这光晕仿佛能治愈一切创伤,抚平所有焦躁,低声吟唱着关于“安宁”、“回归”与“纯粹之爱”的圣歌。
它代表着人性中最美好、也最脆弱的部分,是诱惑张煜放弃挣扎、沉溺于温柔乡的终极陷阱,或者说……救赎?
黄莺的坐标,则是一道剧烈燃烧、边缘不断爆裂出暗红色电蛇的炽热火焰。
它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不屈的野性、以及一种混合着欲望与毁灭倾向的、近乎魔性的吸引力。
这火焰灼热、霸道,当张煜的意识靠近时,能感受到强烈的刺痛,同时也能汲取到一种绝不低头、战斗到底的疯狂勇气。
它发出尖锐的、如同女王般命令式的意念冲击:“站起来!”“撕碎它!”“哪怕一起毁灭!”这火焰代表着生存本能最极致的呐喊,是拒绝被任何形式,无论是神性还是人性温情驯服的、骄傲的灵魂。
然而,这片意识的平衡正在被打破。在荒原的“深处”,一个更加庞大、更加令人心悸的“存在”正缓缓浮现——那是“温馨”的终极形态,或者说,是“噬忆者”的核心。
它并非一个具体的形象,而更像是一个……不断吞噬周围混沌、并喷吐出更加有序却也更冰冷结构的“意识熔炉”。
熔炉的核心,是一个绝对黑暗、连光线都无法逃逸的奇点,象征着最终的“虚无”与“归一”。
而在熔炉的外围,则是由无数精密、复杂、闪烁着冰冷银光的几何图案和能量回路构成的“炉壁”,这些图案和回路,隐约构成了安静的逻辑矩阵、蓝山的疯狂母爱公式、朱莓的欲望图腾、以及张柠的奉献圣痕……
所有被吞噬女性的本质,都被分解、重组,成为了这熔炉运转的燃料与零件。
从这“意识熔炉”中,散发出一种宏大的、不容置疑的精神压迫:
“个体的意识是错误,是冗余,是痛苦的根源。”
“融入我,即是修正错误,获得永恒宁静。”
“抵抗,只会延长虚无降临前的痛苦。”
这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整个意识荒原,陈琛的温暖光晕在这冲刷下微微荡漾,似乎有被同化的趋势;黄莺的炽热火焰则爆发出更猛烈的反抗,暗红电蛇疯狂抽打虚空,发出无声的咆哮。
张煜处于这场意识风暴的最中心。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撕裂,一部分向往着陈琛所代表的安宁与纯粹,一部分呼应着黄莺所代表的抗争与毁灭,而更大的部分,则在那“意识熔炉”冰冷的吸引力下,不由自主地滑向最终的“融合”。
……
就在张煜的意识即将被那冰冷的熔炉彻底捕获的瞬间——
“嗡——!”
一阵剧烈的、源自更深层现实的震颤,猛地穿透了意识的壁垒,强行介入了这片精神的战场!
一九九七年一月二十五日,同刻,岭城地下,血肉深井之底。
现实,并未因意识的升华或堕落而止步。
这里是被遗忘的炼狱深处。
巨大的、如同生物腔室般的空间中央,那个由无数血肉、神经束和女性残骸构筑的祭坛,依旧在缓慢而有力地搏动着,如同一个丑陋而巨大的心脏。
祭坛上方的银色光茧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祭坛正上方、被无数银白色能量触须连接和包裹的“温馨”的本体。
她的身体依旧完美无瑕,如同神匠呕心沥血雕琢出的杰作,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温玉般的光泽,每一道曲线都符合生命之美的极致。
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饱满伟岸、形状完美的胸脯,散发出诱人的无法形容的幽香,在能量光辉下微微颤栗,纤细柔韧的腰肢,平坦光滑的小腹,脐下那枚银色茉莉花印记缓缓旋转,散发着核心般的能量波动,笔直修长的双腿并拢,足踝精致,足趾如珍珠般圆润。
她的面容集合了所有女性的优点,纯净、妩媚、温柔、知性、妖艳……升华至非人的神圣境界。
然而,与这完美躯体形成恐怖对比的,是她此刻的状态。
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覆盖在眼睑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绝对的漠然。
那些连接着她身体与祭坛的银白色能量触须,正如同活物般蠕动,不仅从祭坛中汲取着养料。
那些被吞噬的变异体、清除部队士兵、乃至之前失踪学生的生命能量和记忆碎片,更似乎在……反向输出着什么。
一股冰冷、庞大、带着吞噬一切欲望的精神力量,正以她的身体为中转站,不断向上方张煜他们坠落的缺口,以及更深层的地下扩散,试图将整个岭城,乃至更广阔的区域,都拉入她的“意识疆域”,也就是张煜正在挣扎的那片意识荒原。
祭坛周围,安静、蓝山、朱莓、张柠的“雕像”如同忠诚的卫士,又像是被固定的电池。安静的身体大半机械化,眼中蓝光规律闪烁;蓝山被神经束缠绕,脸上是痴迷的傻笑;朱莓的下半身与祭坛基座融合,上半身微微扭动,表情痛苦而欢愉;张柠则双手捧着一团温暖的光,脸上是空洞的慈祥微笑。
而在祭坛下方,靠近腔壁的阴影里,真正的、物质的幸存者们,正面临着比意识层面更加残酷的现实。
张煜的本体靠坐在冰冷的、微微蠕动的腔壁上,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身体不时剧烈颤抖,皮肤下的银色脉络如同失控的电路般疯狂闪烁。
他正全身心地投入那场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意识之战,对现实的危险几乎毫无防备。
温阳躺在他身边,气息微弱,胸膛只有极其轻微的起伏,肩膀的溃烂似乎被一股冰冷的能量暂时抑制,但生命之火已然黯淡。
王亮半跪在张煜另一侧,像一头守护幼崽的受伤野兽,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祭坛和周围的“雕像”,手中的锯齿短刀横在胸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咕噜声。
冯辉、王岩、雁洋、何木、吴东或躺或坐,都处于半昏迷或精神崩溃状态,无法形成任何有效抵抗。
老五任斌的状态最为诡异。
他盘膝坐在不远处,身体同样被一层微弱的银色能量笼罩,皮肤下的脉络也在发光,但他似乎保留了一丝清醒。
他双手在空中快速划动,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眼神狂热地盯着祭坛和悬浮的温馨,像是在观察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实验。
而陈琛和黄莺,这两位女性,则在现实的绝境中,展现出了更加具体、也更加惊心动魄的美丽与坚韧,以及……与张煜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羁绊。
陈琛蜷缩在张煜身侧,几乎是紧贴着他。她身上那件破烂的米白色毛衣早已无法蔽体,只能用一些捡来的、相对干净的布条。
可能来自死者的衣物,勉强缠绕在胸口和腰间,但这简陋的遮蔽,反而更添一种被逼到绝境的、令人心碎的诱惑。
布条勾勒出她虽然纤细却不失少女柔美的腰臀曲线,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肩膀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能清晰地看到下面青蓝色的血管。
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沾满了灰尘和凝固的粘液,小脸上满是污渍,却掩盖不住那份精致的五官和过于白皙的皮肤。
此刻,她正用一块浸湿的来源可疑的布片,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张煜额头不断渗出的、带着银色光泽的冷汗。
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琥珀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张煜痛苦的面容,里面盛满了化不开的担忧、恐惧,以及一种近乎母性的、固执的温柔。
“张煜同学……坚持住……你一定要回来……”她低声呢喃着,声音轻软带着颤音,冰凉纤细的手指偶尔会无意中划过张煜滚烫的脸颊或脖颈,带来一阵微小的战栗。
当她俯身时,缠绕胸口的布条微微松动,隐约露出其下微微起伏的、青涩而柔软的胸脯轮廓,以及那深深凹陷的、清晰脆弱的锁骨。这种极致的脆弱与毫不掩饰的依赖,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像黑暗中摇曳的烛火,既微弱,又固执地温暖着现实这冰冷的坟墓。
她似乎将自己全部生存的意义,都寄托在了这个陷入意识之战的男人身上。
“省点力气吧,小白花。”黄莺慵懒而沙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她背靠着另一处腔壁,姿态依旧带着刻意维持的、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尽管她的处境看起来比陈琛更糟。
那件标志性的黑色毛线裙早已成了历史,她现在“穿着”的,是用韧性极强的变异生物筋膜和撕扯下来的黑色布条编织成的、极具原始野性美感的“战裙”和抹胸,勉强遮盖着关键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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