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王亮欢呼一声。
汗水、机油、金属的碰撞声、机器的轰鸣…交织成一首充满力量与生机的交响曲。在这冰冷的钢铁丛林里,年轻的身体在挥洒汗水,青春的热力在蓬勃绽放。
张煜感受着掌心粗糙的金属触感和手臂肌肉的鼓胀,感受着身边兄弟们齐心协力时传递过来的信任和力量,心中那份被病房里的暧昧和朱莓的挑衅搅起的波澜,似乎也在这冰冷的钢铁与力量的碰撞中,渐渐沉淀下来。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目光扫过车间。冰冷的车床,结霜的窗户,蒸腾的汗水热气,还有场地中央那个汗水晶莹、充满野性力量的黑色身影……构成了一幅属于1996年技校冬天的、粗粝而真实的画卷。
夕阳的余晖艰难地穿透阴云和车间高窗上厚厚的霜花,在沾满油污的地面上投下微弱的光斑。张煜和兄弟们结束了车间的任务,拖着疲惫却带着充实感的身躯,走向食堂。
刚走到通往食堂的林荫道拐角,一个穿着校工蓝布棉袄的身影急匆匆跑来,是校医院的王护士,一个四十多岁、嗓门洪亮的女人。
“张煜!张煜同学!可找到你了!”王护士气喘吁吁,脸上带着焦急。
“王姨?怎么了?”张煜心头一紧,难道是张柠老师?
“是陈琛那丫头!”王护士拍着胸口,“下午在图书馆帮忙整理旧书,可能是冻着了,刚才突然说肚子疼得厉害,小脸煞白,直冒冷汗!林小雨她们几个小姑娘架着她去校医院了,看着可吓人了!校医老李今天家里有事请假了,就我一个值班的…那丫头疼得蜷成一团,话都说不利索,我…我这心里没底啊!你力气大,赶紧过去搭把手,万一要送去外面医院呢?”
陈琛!张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前世她孱弱多病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在哪?我马上去!”
“就在一楼观察室!快!”王护士转身就往回跑。
“老大,你们先去吃饭!”张煜丢下一句话,拔腿就朝校医院方向狂奔。温阳等人也意识到事情严重,连忙跟上。
校医院一楼观察室。
灯光惨白。陈琛蜷缩在铺着白色床单的窄小观察床上,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她身上还裹着那件深蓝色的臃肿棉猴,帽子歪在一边,乌黑的长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
琥珀色的眼眸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粘成一簇簇。小巧的鼻翼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急促翕动,饱满粉润的下唇被贝齿死死咬住,留下深深的、泛白的齿痕,几乎要渗出血来。
宽大的棉猴因为她的蜷缩而堆叠在腰间,露出里面单薄的蓝白校服上衣。上衣的领口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上,勾勒出令人心疼的线条。
她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指死死抠着床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呈现出可怕的青白色。压抑的、破碎的呻吟从她喉咙深处断断续续地溢出,充满了深入骨髓的痛苦。
林小雨和另一个女生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急得直掉眼泪。王护士搓着手,一脸焦急。
“琛琛!琛琛你怎么样?”张煜冲到床边,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和担忧。他高大的身躯瞬间给小小的观察室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听到他的声音,陈琛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眼神涣散而痛苦,茫然地看向张煜,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疼…好疼…张…张煜…”她的声音细弱破碎,带着巨大的无助和依赖。
“哪里疼?是这里吗?”张煜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他伸出宽厚温热的大手,动作极其轻柔地覆在陈琛死死按着的小腹位置。隔着厚厚的棉猴和校服,他依然能感受到那具身体剧烈的颤抖和紧绷的僵硬。
就在他的手掌隔着衣物按上去的瞬间,陈琛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爆发出更剧烈的痉挛和痛苦的呜咽。
“啊…别…别碰…”她纤细的手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攥住了张煜覆盖在她小腹上的手腕!那指尖冰凉刺骨,带着巨大的力量,指甲几乎要嵌进张煜贲张的腕部肌肉里!
“没事!没事!琛琛,放松!我是张煜!放松!”张煜不敢用力挣脱,只能用另一只手笨拙地、隔着棉猴轻轻拍抚她剧烈颤抖的背脊,试图传递一些安慰和力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掌下那只冰冷小手的力量和她身体传递过来的巨大痛苦,鼻尖充斥着冷汗、药味和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如同初雪般清冷脆弱的气息。
这份极致的痛苦和此刻的依赖,像最尖锐的针,狠狠刺中了他内心最深处。他只能维持着这个半跪的姿势,用自己的体温和力量,为她构筑起一道对抗痛苦的壁垒。
温阳、王亮等人气喘吁吁地赶到门口,看到眼前这震撼的一幕,全都目瞪口呆地僵在了原地。
昏白的灯光下,张煜那贲张着肌肉的、如同山峦般宽厚可靠的后背,和他怀中紧紧包裹着的、蜷缩颤抖的纤细身影,形成了无比强烈、令人窒息的对比。陈琛压抑的痛苦呻吟如同冰锥,刺破了观察室的寂静。
“王姨!热水袋!快!”张煜头也不回地低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挥感。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陈琛痛苦的小脸上,那只被她死死攥住的手腕肌肉贲张,稳稳地承托着她所有的痛苦和力量。
风雪初霁的岭城,暮色四合。校医院观察室惨白的灯光下,一场无声的守护正在进行。张煜半跪在床边,宽厚温热的手掌隔着厚厚的棉猴,稳稳地覆盖在陈琛因剧痛而痉挛的小腹上。少女纤细冰凉的手指如同铁箍,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指甲深深陷入他古铜色的皮肤,留下弯月形的红痕。她整个身体蜷缩着,像一只受伤的幼兽,头无力地抵在张煜肌肉贲张的手臂上,乌黑的长发被冷汗黏在惨白如纸的脸颊上,每一次压抑的痛吟都伴随着身体的剧烈颤抖。
“琛琛,放松…我在,没事了…”张煜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不容置疑的力量感,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他另一只手笨拙地、隔着棉猴在她冰冷颤抖的背脊上摩挲着,试图将更多的温暖传递过去。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这具身体的纤细和单薄,那突出的肩胛骨,那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的腰肢,还有那透过厚厚布料依然能感受到的、少女特有的、青涩而柔软的曲线轮廓。这份极致的脆弱与此刻的依赖,像最柔软的羽毛和最尖锐的针,同时刺中了他内心最深处。
温阳、王亮等人挤在门口,大气不敢出。王护士抱着一个灌满热水的橡胶热水袋,急急忙忙跑进来:“来了来了!小心烫!”
“放她小腹上,隔着衣服!”张煜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王护士将那个散发着热力的橡胶袋子轻轻压在陈琛紧按着的位置。他的手掌并未移开,依旧覆盖在热水袋上方,用自己的体温加固着这份温暖。
温热的触感似乎缓解了一丝尖锐的疼痛。陈琛紧蹙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松开了一点点,攥着张煜手腕的力道也微微放松,指甲不再那么深地嵌进去,但依旧牢牢地抓着,仿佛那是她唯一的锚点。她急促的喘息稍微平缓了些,破碎的呻吟变成了细弱的抽噎,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张煜手臂上粗糙的工装布料。
“王姨,这到底怎么回事?”张煜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头也不抬地问,声音低沉。
“唉,这丫头,估计是冻着了加上…加上那个…痛经吧?”王护士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过来人的了然和心疼,“看她疼成这样,八成是。身子骨太弱了,又受了寒…老李不在,我也不敢乱给药啊!”
痛经?张煜微微一怔。前世在枪林弹雨里,他接触的都是危及生命的重伤,对这种女性特有的痛苦反而陌生。
看着陈琛痛得蜷缩颤抖的样子,他心头涌上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是怜惜,是无力,还有一种笨拙的、想要分担却无从下手的焦灼。
时间在压抑的抽噎和热水袋散发的微薄暖意中缓慢流逝。观察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陈琛偶尔泄出的、细弱蚊蚋的痛吟。张煜半跪的姿态如同凝固的雕塑,手臂肌肉因为长时间的承托而微微发酸,但他纹丝不动。温阳不知何时默默搬了张凳子放在他身后,张煜却恍若未觉。
不知过了多久,陈琛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松懈下来,攥着张煜手腕的手指也慢慢松开了力道。
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微弱,紧蹙的眉头彻底松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在昏白的灯光下闪烁。
她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陷入了半昏睡的状态,头依旧枕在张煜的手臂上,小脸苍白脆弱得像一碰就碎的薄胎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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