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照地,经纬不伪。”
“冯首座,我寻到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天魔教总部,便在此地。”
司马家家主司马彦手执星辰罗盘,带着冯延年等一众镇魔司强者,按图索骥翻山越岭,时不时再以罗盘调整方位,最终来到了一片崇山峻岭间的山崖前。
山崖上,一卦瀑布直奔而下,溅起的浪花带来一片清凉。
此地已是大焱境外,距离玄雍国倒是更近一点,只是冯延年左右张望,不觉得这山岭像是有人烟的样子:“天魔教总部就在这山岭之内?过去、咳咳……过去怎么从来没人发现?”
“不是在这山岭内,而是在这水里。”
“瀑布后面?”
冯延年凝眸望去,可这瀑布飞流虽急,却也不厚,他的视线能够直接洞穿瀑布,看到瀑布后是被飞流日积月累冲刷到光溜溜的石壁,并无山洞。
司马彦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脚前的溪流:“不是瀑布后,而是这瀑布所化溪流的底下,便是天魔教总部的入口。”
这位司马家的家主,在徐年和大焱天子的面前算得上是谨慎恭敬,但在镇魔司首座冯延年的面前,却多少有点倨傲。
从头到尾要说他有什么不配合的地方,那倒也不至于。
只是多多少少有点卖关子的毛病。
明明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常常像这般拆成几句话,得要冯延年问一句,他才往外说一句。
不过冯延年也能够理解。
毕竟这位可是隐世家族里位列首位的司马家的家主,曾经与儒家圣人争过大道的强者,即便如今不复当年,只剩下三品境的修为了,其战力也远在普通的三品境之上。
耍点无关痛痒的小性子,没什么不能接受。
如今历代镇魔司首座,前仆后继数百年,十几代人的努力,彻底覆灭天魔教的机会终于是近在眼前了。
冯延年也没什么不能忍受。
冯延年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但越是这种激动的时候,他也知道越需要平复心境,不能急躁。
稳中方可取胜。
急则容易一败涂地。
这一路上,冯延年也已经拿捏准了司马彦的心理,司马彦的卖关子源于好为人师的小毛病,所以他干脆就当个“好学生”,有什么不懂得都直接问出来,还省去自己琢磨的心力。
“这么一条宽不过两丈的溪流底下,藏着天魔教总部?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在我们脚下有一座地宫,这溪流只是入口?”
司马彦像个私塾里的和蔼老先生一样笑了笑,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这溪流虽是入口,但我们脚下可不是在地宫,据我所观,这天魔教总部,理应是秘境之类的地方,这里只是秘境的门,但秘境却不一定在我们脚下。”
秘境?
天魔教总部是一方秘境,倒是合情合理,毕竟如果只是隐在荒山野岭之间,古往今来也不止是大焱王朝动过剿灭天魔教的心思。
没道理这数千年以来的天下人,就没有一个正义之士能够撞破天魔教总部的位置。
就算是误打误撞,也该有人撞见过。
不过就算是秘境,天魔教总部这藏得也太好了。
再隐蔽的秘境,也总要有一个门。
甭说是古往今来的正道高人了,就算是一些在江湖上恶名远扬的恶人,也未必对天魔教看得顺眼,难道就没有一个能看破秘境之门的强者发现天魔教总部所在何处?
冯延年有疑惑,便利用司马彦好为人师这一点,直率地问了出来:“司马家主,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即便是秘境,既然这入口就在这里,为何先前从未有人发现过?就我所知,过去曾有不少强者也对天魔教看不过眼,想要除此人间毒瘤,却未曾成功。”
在这些强者里面,司马彦或许算是一流,但绝对不是顶尖。
毕竟儒家圣人可是实打实地不待见天魔教。
大焱王朝前的正统王朝,大德王朝便丧了大德,竟然和天魔教合作,搞得天魔教一时间从只能在街巷里乱窜的老鼠变得能上桌吃香了。
彼时的天魔教,靠着大德朝廷的支持,可是壮大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当时还在抗魔的义士们都绝望了,一度到了只能指望着道一宗出世下山,镇压天魔教的地步,不过道一宗始终是道一宗,高卧仙山不曾入世,没有因为一个天魔教就打破规矩。
最后是成就了一品境的儒家圣人,领着一帮在后世已算圣贤的弟子们,将天魔教扫荡了一轮又一波,重新将这人间不容的邪派异端打回了过街老鼠。
可即便是强如儒家圣人,也只是把天魔教打回成老鼠,没有把这只老鼠给打死。
在后世的记载里面,是儒家圣人当时也没能找到天魔教总部的位置,不是不想打死,而是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儒家圣人都无能为力。
司马家主竟然能够做到?
是司马彦有如此过人之处,还是这花费数千年心血的苦心推算,化不可能可能了?
“哼!冯首座,我知道你想说的是谁,孔书袋子是吧?”
好为人师的司马彦哼了一声,只是这话里的两分冷意,倒不是针对的冯延年,而是他口中的孔书袋子,也就是世人所知的那位开创了儒道修行途径的儒家圣人。
“他当然是有大能耐,我不如他,只是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我这愚者之前带领族人避世隐修,无事可做时都在推衍天魔教总部的位置。”
“这何止思虑了千次万次,方才有此一得,有何奇怪?”
“况且这秘境之门,只是现在在这里,过去可不一定在这里。”
冯延年弯腰抱拳:“司马家主心念苍生,冯某……咳咳,冯某人佩服至极。”
这是真佩服。
甭管司马彦这人有什么毛病,做的其他事情有多可鄙,但至少在对待天魔教的态度上,确实是挑不出半点问题来。
镇魔司十几代人,也不过是数百年的接力。
但是司马彦一个人,便是默默无闻地推衍了数千年,这已经不是用坚持下来就能概括的了,水滴石穿在他的这份心血面前,也显得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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